我從宋時雨懷中撤出來,有些抱歉的擦掉臉上的淚水,鳳姐說道:“快吃吧。”
怕他們爲我擔心,我大口大口的吃著,“在國外三年,真的很難吃到家鄉菜。”
“慢點兒。”鳳姐目光寵溺的看著我。
閒聊中我才知道鳳姐兩年前已經跟那個男人登記結婚了,結婚後她便開了這個小餐廳,一開始舉步維艱,還是宋先生經常照料她的生意,這纔有了點兒起色。
我笑著衝鳳姐豎起大拇指,“鳳姐,你永遠都是最棒的。”
鳳姐臉上浮上一抹紅暈,“你們吃吧,我去前邊忙。”
吃完了飯,宋時雨送我回酒店,我衝他招了招手,讓他路上小心。
電梯門就要關上時,一隻腳橫在中間,電梯門再度打開,我倏然一驚。
“你怎麼會來這兒?”我下意識的縮到電梯一角。
凌天賜走進電梯,衝我晃了晃手裡的房卡,“我也住這兒。”
我愣了下,他又是別墅,又是凌宅的,哪裡都可以住,最差去淩氏住辦公室,怎麼突然想著跑到這裡來?
想著宋先生剛剛寬慰我的話,我暗暗猜測,或許他心裡應該還是在意我的。
“你住幾層?”我按了按鈕問他。
他繃著嘴角不發一語。
我努了下嘴,還是跟以前一樣彆扭。
“你回來也真是忙啊。”靜默許久,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有一瞬的怔愣,“開辦分公司,當然很忙。”
他譏嘲一笑,“我是說你忙著招蜂引蝶。”
我惱恨無比,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可能是因爲比以前還要有魅力吧。”
他臉色登時沉了沉,“說的好聽叫有魅力,說的不好聽……哼……”
我看他一眼,拿出手機,戴上耳塞。
或許是我這態度激怒了他,他向我走來,一把扯掉了我的耳機線。
我皺眉,“請你自重。”
“自重?”他嘴角邪肆的笑容弧度又加深了些許,“大晚上跑出去跟男人喝酒,你特麼的讓老子自重?”
我靜靜的望入他的眼睛,“宋先生不是別人。”
他冷笑一聲,“在我眼中,他是男人,而且還是對你總是想入非非的男人。”
我只覺得他這話很可笑,那天那般羞辱我,今天又說這麼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就在剛剛,他甚至連不屑的目光都不願意給我。
“這不正好說明了一件事嗎?”見他不解的皺了下眉,我笑道:“我一點兒沒變,還跟以前一樣下賤。”
他繃著嘴角,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這時候,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推開他快步走出去。
他是什麼樣的表情我沒有留意到,當房門關上後,我緊緊貼著房門,感覺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不是隻有凌天賜一個人有脾氣,我這三年所受的委屈不會有人明白。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久久沒有睡意。
這時候,房門敲響,因爲有了經驗,這回我沒有貿貿然的開門。
從門鏡裡看了眼,是鮑比。
他交給我一份資
料,說是明天開會的時候要用,我點頭,說連夜會看完的。
鮑比應該是覺得我臉色不好,關切的摸了下我的額頭,我笑笑,“可能是因爲喝了點兒酒,沒事。”
他點頭,離開時還說如果有事就打電話給他。
反正也沒有睡意,我便開始看資料。
這份資料是關於與淩氏合作的,想著以後要時常看到凌天賜那張臭臉,我擡手揉了揉額角。
熬夜看完了資料,簡單洗漱後,便敲響了鮑比的房門,在他房間裡又將我昨天標註出來的幾點問題做了簡單的探討後,我們決定一塊下去吃早餐。
房門剛打開,對面的房門也同時打開。
當我看到凌天賜那張難看之極的臉的時候,我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他看著我,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可真的是很忙。”
我衝他微微一笑,“對,是很忙,現在我們要一起吃早餐,你要不要一塊兒?”
他輕哼一聲,將房門關上。
鮑比不懂中文,所以並不知道我跟他剛剛說了什麼,見他一臉求解釋,我說道:“他說他有精神病。”
鮑比聳了聳肩,“從來沒聽說過精神病人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的。”
早餐後,助理小李開車來接我跟鮑比,並告知我們這一天的行程。
上午九點淩氏會派人來公司面談,下午孟氏也會派人來公司。
我估摸著孟氏應該會派袁浩過來,原本想要推掉,可是想想,如果我連袁浩都瞞不住,那麼就算給了我一個新的身份,我又能徹底洗白以前的那些過往嗎?
九點整,我與鮑比以及公司高層進入會議室,淩氏派來的人竟然是凌天賜,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鮑比看到他的時候,吃了一驚,小聲的問我他是不是酒店裡的那個精神病,我未置可否的彎了彎脣。
我們聲音壓得極低,別人或許聽不到,但是我敢肯定凌天賜絕對能聽到。
偷偷瞧了他一眼,果然臉色沉如滴墨。
面談很順利,無意間對上他的目光,我不著痕跡的將目光移開。
下午兩點,孟氏的人來到公司,當我推開會議室大門的那一瞬間,我用力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保持平靜。
孟氏派來的人果然有袁浩,再次相見,我的目光出奇的平靜,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般。
而袁浩的眼睛裡卻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我暗暗琢磨著,他一定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人,又或者琢磨著我與洛燕是什麼關係。
面談依舊順利,只不過在離開時,袁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輕喚了一句,“洛燕。”
我不解的看向他,“孟先生,我跟那個洛燕真的很像嗎?”
他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乍一看很像,可是細看也不怎麼像。”
我心裡無聲一嘆:袁浩現在也能如此輕鬆的就說出謊話了嗎?
點了下頭,“有結果了,我會讓助理通知你們的。”
回到辦公室,鮑比問道:“你跟這兩個人都認識?”
我點了下頭,“你放心,我不會看情面。”
公是公,私是私,合作就要雙方
互利共贏。
他輕“嗯”了聲,“我很好奇你最終會選擇哪個作爲合作的對象。”
我挑了下眉,“如果兩個都不好,我不介意再與別的公司合作。”
鮑比發出一陣輕笑聲,“叔叔說你現在越發冷靜了,還真的有點兒像父女的感覺。”
我未置可否的笑笑,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威爾斯·楚看似平易近人,但是在商場上殺伐果斷,那凌厲的氣勢絕不輸於凌峰,天天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耳濡目染,肯定是會發生點兒改變的。
第二天開始,我的辦公桌上總會放著一束玫瑰,看了眼卡片,全都是袁浩送的,我開了門告訴助理以後再有人來送玫瑰,統統拒收。
這時候,手機響起,是袁浩。
我深吸了口氣,接通。
他問我有沒有收到花,今天晚上是否有時間,想約我一起吃個飯。
我原本想要拒絕,助理卻敲門引著凌天賜進來,我挑了下嘴角,“花收到了,晚上有時間。”
他聲音裡都是難以抑制的欣喜,“那我把時間跟地點發到你的手機上。”
掛斷了電話後,凌天賜冷冷的看著我,“花挺好看。”
我挑了下眉,“不知道你今天來幹什麼?如果是問策劃書的事,現在還在商議之中。”
他走到桌子前,雙手撐在桌子上,“你真的變了。”
我擡眸,毫不畏懼的望入他的瞳眸之中,“你上回說我一點兒沒變,還是這麼下賤,這回又說我變了,你這一天一個花樣,不累嗎?”
他笑笑,“不想見見陽陽嗎?”
我愣了下,我怎麼可能會不想見他,每每從夢中驚醒,枕巾都是一片溼潤。
“下班我來接你。”他說完,眸色複雜的看了我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我愣愣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就爲了說這個?親自過來了?
袁浩將地址跟時間發到了我的手機上,我剛剛不過是想要氣氣凌天賜,這回便給他打了過去,稱自己不舒服,下回一定會回請他。
袁浩很是關切的問我要不要幫我找個大夫什麼的,我想到曾經他在頂樓平臺上跟我說的那些話,苦澀的牽了下嘴角,“謝謝你的好意,鮑比會照顧我。”
下班後,凌天賜果然等在公司大門外,看到我的時候,特別張揚的衝我摁喇叭。
鮑比看我一眼,我只讓他不要太擔心。
上了車,他一如從前那樣幫我係上安全帶,當熟悉的氣息拂在我的臉上時,我有片刻的怔愣。
他笑望著我,“見到陽陽,不要覺得痛苦。”
我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衝我神秘的挑了下眉,“沒什麼,只是想要讓你看看三年中你爲了一個虛無的身份都放棄了些什麼,僅此而已。”
我用力攥緊了安全帶,“我知道我放棄了很多,可是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們。”
“是嗎?”他眉尾輕揚,絲毫不掩飾嘲諷的說道:“L國有那個外國佬,回到這裡有姓宋的大叔,就在剛剛你那個初戀還給你打來電話,看樣子要重新追求你,你還有閒心思念著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