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王爺也不能這樣亂來,你這不是欺負人嗎?”秦渡又惱又羞別過臉,赫連武意識到剛剛自己的魯莽與失禮,心生些許慚愧,可他們是夫妻,曾經親密無間纏綿悱惻,她不記得,可他一直記得,低了低聲音道“我在外面等你。”
今日萬里無雲碧空如洗,秦渡與赫連武一同前往淮南東郊的一處莊子上。這莊子已經廢棄,殘破不堪,看來已經廢棄了些許年頭,今日天氣很好,可秦渡站在這莊子附近卻感到了一陣陰風。
“就是這裡了,很快他們就到,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赫連武觀察著四處的情況。
他們躲在了樑上,這屋子空溜溜啥也沒有,想要找個東西遮擋也難,找來找去就數這樑上是最好的隱匿地點,赫連武蹲在樑上,秦渡則蹲在了一角落處。
果然晚上盜屍的那幾個人扛著一個麻袋進來了,很快買家終於出現,是一奇裝異服的蒙面女子。那女子直接扔給盜屍賊銀子,這些人得到的錢之後馬不停蹄的離開。
秦渡與赫連武兩人十分具有默契,蹲在樑上盯著那名女子,只見她伸手打開麻袋檢查屍體狀況。這具屍體看上去她很滿意,沒怎麼看便又給綁上了,揮手招呼手下把這屍體給擡出去。兩人準備一路隨著這女子找到他們窩點看看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可好歹不歹,秦渡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幾聲,那女子居然聽見了,回身擡眸看見藏匿在樑上的赫連武與秦渡。這女子敢做這樣的事情也並非普通人,右手一揮一枚銀針從指尖射出,赫連武直接翻身而來,秦渡見狀反正已經暴露,乾脆也隨著赫連武躍下。
一對二,不虧。秦渡赫連武與女人對峙著。看見這個女人身上的打扮秦渡覺得眼熟,她身上所穿的絕非中原服飾,這是來自異域的女子。“扶桑女”赫連武冷聲道。
他這麼一說秦渡猛然想起,這服飾分明就是扶桑國的啊,她怎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呢,十五歲那年她曾與父親去過這個地方。
“在我大晉的國土胡作非爲,盜賣屍體這條罪可不輕的。”赫連武警告,扶桑女知道是自己打不過了。這兩人看起來對她勢在必得。
所以她扭頭就想跑,卻被赫連武與秦渡一前一後堵住了。
“想跑?”秦渡帶點得意,這個扶桑女應也不笨,知道自己處於劣勢,馬上摘下面罩噗通的就跪了下去,在赫連武跟前裝起可憐來“我不知道在大晉這是大罪,我並沒有什麼惡意,請兩位高擡貴手。”
“你盜賣這些屍體做什麼?”赫連武問道。
“平時女子喜歡研製一些草藥,這些屍體是做研究用的。”該女子紅著眼眶往赫連武跟前爬了幾步“大人,女子不知原來自己犯罪了,本是想著這人都已經死了,用來做試驗也沒什麼。”
“你是做什麼試驗,需要用到屍體?”秦渡問。
這話聽起來不太靠譜,兩人都不會相信。
“爲了...爲了,研製如何讓人...重生”女子支支吾吾道
“荒謬,死了便死了。”赫連武大喝一句“這不是你在我大晉爲非作歹的理由,我大晉自有大晉的規定,容不得你亂來。”
“你爲什麼要研製重生?”秦渡倒是來興趣了。
“女子一年前父母雙亡,由於太想念父母纔想要找出讓死人重生的辦法。”這女子頓時淚流滿臉,看著像是這麼一回事。秦渡看了一眼赫連武,他也半信半疑。
“這女子你要怎麼處理啊?”秦渡雙手負在身後問道。
“送官府。”赫連武神色淡漠道,看不出去他在想些什麼。
赫連武找來一麻繩準備把女子困住,扶桑女也規規矩矩的讓赫連武困著,兩人都以爲這扶桑女不會有什麼幺蛾子使出來,可他們都大意了。
趁著兩人都放下了戒備,從口中吐出一枚銀針,穩穩當當的紮在了秦渡的右肩膀上隨後一陣狂笑。
“我紅舞娘是什麼人,怎麼會輕而易舉的落在你們的手裡。”
赫連武欲要拔掉那枚銀針被秦渡阻止道“這針有毒,不要碰。”
“對,而且毒性很強,你很快就會死的。”
紅舞娘大笑幾聲隨後逃離了現場。
毒性很快發作,秦渡馬上覺得手臂發麻,她用內力逼出銀針左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臂,身體開始發軟無力倒在了赫連武的懷裡。
“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赫連武差一點就抱起秦渡準備離開。
“找什麼大夫,我就是大夫。”秦渡道“讓我坐下來。”
赫連武看了一圈,把秦渡攙扶到室內的門檻牆邊。秦渡往地面上一坐便開始去解衣帶。
“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看看那鍼口好確定是什麼毒。”秦渡衣帶解到一半手指便開始無力,毒性發作致使無法坐穩,腦袋很輕,眼前出現幻覺。
“王爺,王爺。”秦渡緊張的喊著,赫連武聽見呼喊自己應了一聲“我在。”
她瞳孔渙散,雙手胡亂揮舞卻大喊著“王爺,王爺。王爺你不要我了。你要趕我走?不關我的事,我沒有要取她性命,沒有虐待她,王爺你不要趕我走。”
這些都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赫連武紅著眼眶,中毒的秦渡在他懷裡大喊大叫,她想起來了嗎?
“王爺,王爺。”秦渡握緊赫連武衣袖,她眼睛空洞無神,表情卻極爲痛苦,赫連武一把抱緊了秦渡,聲音嘶啞“阿渡,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你不能有事,桓兒等著我們回去。”
“王爺,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你...”秦渡大哭一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毒性發作之快,讓赫連武猝不及防。
嘶,頭很痛,但是有股清淡的香味飄入鼻腔,讓秦渡渾身倍感舒適,就像是整個人泡在了溫泉裡,她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不適的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牀榻冰冷堅硬,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盪漾的鋪於身下,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牀邊便是牀,精緻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這裡靜得可以聽見針落的聲音。究竟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