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有蘇曼在,瑤瑤會沒事的。”嶽簫拍著陳瑀的肩膀,安慰道。
陳瑀擦了眼淚,低著頭,本來是因爲想起父親落淚,如今嶽簫提起陳瑤,陳瑀感到羞愧。作爲哥哥,在陳瑤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走了。
妹妹到底在哪裡?她們會不會看到他留給她們的字?
陳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刑場,他沒能給蘇曼遞暗號,那樣他們絕不會分離。
可是,蘇曼會與妹妹到哪裡去了呢?
此時的陳瑀陳瑤,也只有一牆之隔。這堵牆,有萬里遙。
就在陳瑀思念蘇曼陳瑤的時候,蘇曼帶著陳瑤,準備到廟的背後去。
就聽下面一陣細微的嘈雜聲。
“聲音小點,別驚動了他們!”有人小聲道。
蘇曼往山下看,頭都炸了。
只見山下,一個個身穿盔甲,幾百把刀明晃晃的向山上來,後面還有百十個手拿弓箭的弓箭手,從衣服上看,是官府裡的人。
陳瑤也發現了,她緊緊抓住蘇曼的手,眼裡佈滿了恐怖。
用得著這麼多人,來抓我們麼?這陣勢也特大了吧,蘇曼想。
“你們幹什麼的?”領頭的看到兩個女孩,見她們緊張的樣子,問道。
“我們,我們就上來要口水喝的。”蘇曼指著廟門前地上的水舀。
“頭,您看,小姑娘要個水喝,他都不放進,這說明什麼?他們還在裡面呢。”那個領頭身邊的一個穿便裝的人道。
“圍起來!”頭兒道,“只要反抗,格殺勿論!”
“好的!”有人應道。
頭兒見蘇曼陳瑤還傻站著看著他們這羣人,對她們道:“你們快走,等會子打起來,別誤傷了你們!”
蘇曼聽到這話,繃著的心鬆了下來,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拉起陳瑤就往山下跑。
“站住!”頭兒低吼道。
蘇曼陳瑤一驚,回過頭,緊張地看著他。
“不要跑,像正常人一樣走!”頭兒又說話了。
蘇曼明白了,他是怕她們的異常跑動驚動廟裡他們要抓的人。
蘇曼對頭兒很莊重地點了點頭,與陳瑤墊著腳尖,往山下去。她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只見有十來個人已經越過牆頭,打開廟門。
蘇曼從這些人的身手上,看出這幫人絕非泛泛之輩,她小時在後宮裡,有時候會到前宮看侍衛們習武。她不會武功,但是她能看出來。
此時,院裡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只見老和尚手裡拿著棍,守在大殿門前,與幾個要硬闖的士兵打了起來,一棍下去,刀被打掉,撞在一起,發出錚錚的聲響。
“弓箭手!”頭兒喊了一聲。
老和尚根本來不及回身關門,肩膀上中了一箭,他揮舞著棍子,面前掉下幾百支箭。
“看你能堅持多久,給我上!”
弓箭手退後,只見又上來十幾個人,把老和尚圍了起來。
“度能師父!”大殿後面,嶽簫已經解決了幾個翻牆頭進來的官兵,他的身後,是一直跟著的陳瑀。
“別管我,快帶著小爺走,再不走,就來不及啦。啊!”老和尚嗓門極大,他啊了一聲。
嶽簫沉著應戰躍進來的幾個官兵,大殿那邊已經有人拎著刀往這邊來。嶽簫心裡清楚,度能大師可能已經不行了,剛纔的那聲“啊”,應該是中刀了。
果然,剛纔那個叫度能的老和尚,腿上已經中了一刀,他拐著腿繼續應戰。
“快,以後面的爲主。”
嶽簫心裡明白,不能戀戰,他提起陳瑀,一躍躍上牆頭,卻被守在牆外的弓箭手,十幾支箭向他射來。嶽簫不得不下來,很快又被人圍上。
“別放走了他們,山下有我們的人把守,他們已經沒有接應啦,他們跑不了,給我上!”
幾十個人,把嶽簫與陳瑀團團圍住,但是在嶽簫面前,已經倒下十幾個人了。此時這些官兵也忌諱,嶽簫手中的那把刀。
這是一把寶刀,是東王作爲見面禮,送給嶽簫的。
想當年嶽簫還很年輕的時候,與東王交戰,被東王一棍從馬上打下來,東王見他驍勇善戰,有心收復,並沒有傷及他的要害。嶽簫被東王的氣勢所壓倒,跟東王過手,出不了五招就被打倒,這讓他很震驚。嶽簫這纔想起師父所說過的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嶽簫投降東王后,東王就送了一把繳獲的刀給他。這把寶刀還是一個小國國君所佩戴的,刀刃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嶽簫的刀法曾經讓戰場上的敵人聞風喪膽。
現在,嶽簫要不是忌憚陳瑀的安危險,就這幾十個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門外陸陸續續又進來了很多人。
“嶽將軍,不要死撐著了,投降吧!”頭兒站在那裡,看著嶽簫手中的刀,“再不投降,我們可就要放箭啦!”
“那你就來試試!”
嶽簫握著刀,帶著陳瑀靠在了牆邊,幾十個弓箭手,拉弓就射,嶽簫的刀下,有了數不清的箭。陳瑀站在嶽簫身後,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給我上,看他還能堅持多久,老和尚已經死了!”幾十把刀又圍了過來,一陣砍殺,嶽簫面前又多了幾條屍體。
“嶽將軍,閃開!”
陳瑀說著話,只見他從嶽簫後面突然竄出來,向著人羣手一揚,粉末頓時散開,官兵還沒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咳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嶽簫趁著這機會,再次拉起陳瑀飛身上牆,早已等在外面的弓箭手,又是齊發,嶽簫不得不又跳了下來。
“嶽將軍,您就死了心吧!小孩子的花招,能救得了你們?來接應您的人,剛纔有人向我彙報了,已經被圍在山下,這個時刻,怕是傷命了,要我說,您還是束手就擒吧,把小少爺交出來,可以饒你一條命,說不準,還會升官發財呢!”
正如領頭的所說,當蘇曼帶著陳瑤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那裡也是一場戰爭,八個人被衆多官兵圍在中間,打鬥了有一頓飯的功夫,這七八個人,就有四個受傷了。
八個人改變了陣勢,把四個受傷的人用背圍在中間,面向來敵,這四個受傷的人,還不時出手。
“散開!”忽然有人喊了一聲,蘇曼看到,官兵瞬間散開,只見在他們的後面,幾十個弓箭手蹲在地上,箭在弦,弓已拉滿,八個人還沒明白過來,幾十支箭一起射來,身上就中了毒箭,前面的兩個人,像個擋箭牌,身上中了二十幾支箭。
一陣箭雨過後,八個人當場死了五個,重傷三個。
結果這三個頑抗的人,被衝上去的幾十個官兵,沒過三招就斃命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蘇曼拉著陳瑀,躲在灌木叢後面,她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不明白這羣官兵,殺的是什麼人。
山上,後院裡面圍了幾百號人,點著火把,看著氣喘吁吁的嶽簫與陳瑀。
忽然,牆頭上一個黑影一閃,有人喊。
“狐貍!”
衆人擡眼看時,已經不見了,只聽得牆外傳來啊啊地聲音。
衆官兵不解,面面相覷,不知道院牆外發生了什麼事。
嶽簫聽到狐貍的時候,先是一驚,接著聽到啊啊地聲音時,他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