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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無懼神明

羅茜在庭院裡找到了陸月舞。

她正在練劍。紅鸞劍在她的手中有如舞動的精靈,帶起一片絢爛的劍光。劍刃颳起厲風,捲動草葉,呼嘯作響。劍身反射陽光,閃閃發(fā)亮,足以迷惑敵人的視線。使得他們在目眩之中陷入彩虹般的幻境,因突如其來的甜蜜劍吻窒息。

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羅茜在心裡評價。“喂,”她開口叫道,“別以爲把早餐端到我的房間我就會領情、心存感激。”

陸月舞沒有理會她。她專注於劍舞。手腕翻動之間,劍身有如長龍,龍吟聲直灌入耳;她的腳步穩(wěn)健有度,在白石地板上畫出一個完美的圓。羅茜低低咒罵一聲,憤而轉身離開。但是離開之前,她於惱怒中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陸月舞舞了一個劍花,收招停了下來。“我修習的劍術與你們的不同。”她在法師身後說,“就像你學習的法術與衆(zhòng)不同一樣。”

羅茜猛地掉轉回頭,死死盯著她。“你是怎麼知道?”她沉聲質問。她的手指下意識的上下飛快地翻動,令人眼花繚亂,似是她即將施法的前奏。

“大家都看得出來。我雖是劍手,但也有雙眼。”

羅茜緊繃著身體,仍舊不肯放鬆。她像是對待敵人一樣對待她的夥伴。“你想說什麼?”

陸月舞首先收起了劍,向她走近,渾然不在意她眼中的戒備。“我不介意你有時粗魯?shù)脑u論——它的確能活躍氣氛。但是……”陸月舞在離羅茜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褐色雙瞳平靜深邃,照出羅茜弓起腰身呲牙咧嘴的模樣。“前提是你得尊重他人。”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羅茜大聲咆哮,“所有試圖這麼做的人都被我玩弄——包括我的導師,那個自以爲是的愚蠢老頭……你不會想要成爲下一個!”

她不是在虛張聲勢。陸月舞意識到。但她本就無意如此。“我只是提醒罷了。”她說,“你大可以將其當做耳邊之風,虛妄鼓譟之言。我是劍手,我篤信我的劍術。如同你相信你的咒語無所不能一般無二,我也相信我的劍無堅不摧。但有一點你須銘記:不要在你不擅長的領域指手畫腳。”說罷她從對方的身邊經(jīng)過,走向屋內。

羅茜忽顯沉默。她似是沒有聽見陸月舞最後一句尖銳的職責。“沒有什麼無所不能。”她低聲呢喃,“更沒有哪把利劍無堅不摧。”

“有的。”越過羅茜的陸月舞停下了腳步。她背對著她輕聲說,“我心之劍。我信她,她便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可百勝將軍也有失敗之戰(zhàn)。”

“但劍身並未因此折斷,挫折反而令劍刃更加鋒利。”

許久羅茜都不發(fā)一言。陸月舞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她猶如石雕,一動不動。她猜測法師正沉浸於回憶之中。“我見過你與李歐下棋。直來直去,橫衝直撞。”陸月舞緩緩地訴說,“你可以改變戰(zhàn)術,迂迴前進;也能加快節(jié)奏,用連綿不絕地進攻使人窒息……最終你會戰(zhàn)勝此前無法匹敵的對手。可當對手是自己呢?她知道你的一切手段。你最難敵過的人始終是自己。”

她無意探究他人的秘密,如此勸說已是極限。她言盡於此。陸月舞再次往屋內走去。被汗水浸溼的衣衫緊貼著身體,一股寒意在她的胸膛和背部橫衝直撞。海風吹來,她感覺到了熱帶地區(qū)本不應有的寒冷。古怪的天氣。她一邊想著,一邊擡腳跨過門檻。

“等等。”羅茜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怎麼?還有別的事嗎?”

“你說的很動聽……我知道……我知道……”她張著嘴巴,卻始終說不出那個單詞。歉意與感激堵在她了的嘴邊。琥珀色眼珠閃過煩惱的火花。“見鬼!”她低聲咒罵。

陸月舞似是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我沒放在心上。”她輕輕說。

“我不是在向你道歉。”她大聲否認,聲音蓋住了一些細微的響動。“我只是想說,別把今天的事告訴給李歐。”

“今天的事?”陸月舞愣了愣神,“是指什麼?”

“還能是什麼!”羅茜不耐煩起來,“我的法術。我迥異於他人的法術。還有……”

李歐會瞧不出來嗎?他比我更瞭解魔法。但總算了解她所指何物。“……你的秘密。”

“我沒有秘密!”她仍然極力辨認,一如往常。

陸月舞對此視而不見。“我不是長舌之人。”她直視著對方躲閃的眼睛,“人們總有些秘密不願與人分享。但我們不會永遠如此。如今隱瞞僅僅是因爲……我們還談不上信任,能使彼此的後背互相依靠。不過……”

“不過什麼?”

她們的視線交織在一起。陸月舞吐字清晰地正色說道,“我想李歐早就猜到了,你留在這裡並不只是爲了絢爛迷人的無暇寶石。”

羅茜張開嘴巴,意圖反駁,然而一陣刺破耳膜的尖嘯忽然響起,有如敲打心臟的沉悶鐘聲由遠及近地飛快傳來,每一聲都更加急迫,更加令人恐慌。

陸月舞緊鎖眉頭,“警鐘聲。”

警鐘大作,以往安靜的街道此時喧譁聲大起。驚恐的叫喊與狗吠貓鳴彼此混雜,將傳遞情報的鐘鳴變成亂糟糟的漿糊,令她們沒法分辨警訊的來源。羅茜以最快的速度施展了一個指向性法術,法術探明瞭聲音的來源——港口碼頭。它自那裡響起,而後迅速蔓延。此時一街之隔的銀楓葉大街也警鐘長鳴。

“你要去哪?”

陸月舞已跑向門外,長劍已然出鞘。

“劍羣尖塔。”李歐在那。“如果是黑色晨曦,那他會有危險。”

“你去了也於事無補。”羅茜攔住了她,“如果真是黑色晨曦,你能抵擋他們的法術與弩箭?僅憑你一人。他身處劍羣尖塔比我們還要安全。”

“我是他的護衛(wèi)。”陸月舞說,“這便是我的職責所在。羅茜,”她的眼睛直接射入羅茜琥珀般清澈的眼中。“這便是你與我的不同。這就是我的劍。而你呢?你的信念在哪?”

羅茜短暫地沉默,隨即她擡起頭,在門前追上了陸月舞。“我跟你一起去。”她說。

陸月舞看著她,“你待在家裡。你是法師,而法師同煉金術士一樣置身於危險之中。”他們都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你會被失去理智的人打死。”說罷,她推開了扶住門框的羅茜,轟然關上了大門。“就待在家裡。守好我們的家纔是你現(xiàn)在應該做的事。”

突如其來的警報讓劍羣尖塔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人人飛奔於庭院之中,面色驚惶,神情慘淡。他們低聲交談,儘管李歐聽不見他們說的是什麼。但從他們整齊劃一的口型中李歐辨認出了那個字眼:“黑色晨曦”。是啊,除了他們還有誰會令全城拉響警報,爲他們顫抖驚懼,乃至無法鼓起勇氣作戰(zhàn)?李歐站在窄窗前,從洞察之塔的塔尖往下俯瞰。庭院裡的煉金術士們轉眼間已經(jīng)消失無蹤,想必已經(jīng)躲進了黑曜石尖塔。

“我們連抵抗的意志也失去了。”斯圖納斯忽然在他的身邊感嘆,“你知道原因嗎?”

“因爲我們有魔法傀儡,我們有劍羣尖塔,我們享有如大海般廣袤的學識……”

“這些足夠多了,甚至太多了。”現(xiàn)任的洞察之眼點了點頭,並未吝嗇他的褒揚。“你超乎我的想象,一雙眼睛瞧出了繁榮背後的腐朽。”他示意李歐繼續(xù)。

於是李歐跳過了冗長的排列句,直訴核心,直面大多數(shù)煉金術士不肯相信的結果。“所以我們才脆弱無比。”外物終將被時光埋葬。“只需一根繡花針便能將十三座塔樓推倒拆毀。”

“我沒挑錯人。”這次斯圖納斯的語氣稍顯誠摯。

但我仍然不覺得有多幸運。李歐沒讓這話說出口。“但你爲何如此悲觀?”他想了想,換了一個方式問道。這個話題也是他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斯圖納斯的悲觀幾乎影響了整座洞察之塔,這裡隨時都沉寂無聲,彷彿已成死獄。

事務官沒有直接回應。“你還記得加入公會時的誓詞嗎?”他問。

“當然記得。”那句話震撼心靈,使人無法忘懷。“無懼神明。”

“是啊,無懼神明。”事務官擡頭仰望幾乎近在咫尺的天空,散發(fā)熾白之光的太陽彷彿觸手可及。但若伸手定會被它灼傷,就像事實的真相。“可是神明已逝。”他轉過頭來看著李歐,但李歐仍然無法看清他的眼睛。“比起虛無縹緲的神,黑色的晨光更加真實,所以……”

“……所以誓言成了一觸即破的泡沫。”

“我們比法師墮落得更徹底。”李歐竟從斯圖納斯的話語中聽到了一抹苦澀。“至少法師的誓言未成空洞。”

“‘魔法永存’。”李歐聳聳肩,“至少他們還沒說魔法萬能。”

“這麼說的人將淪爲魔法的奴隸。不幸的是,此事正在我們身上發(fā)生。”幾道絢爛的光柱忽然刺向天空,擊潰雲(yún)層。刺目的光線擠進窄窗,轟向他們的雙眼,將房間照得透亮,毫釐畢現(xiàn)。淚眼模糊中,洞察之眼無所畏懼地直視光柱。他挺直脊背,是白茫茫光幕中唯一的黑影。光柱很快散去,窄窗之外能瞥見的五座尖塔已流淌七彩靈光,魔力遊走如鏡外牆之上。“鍊金術的奴隸已經(jīng)嚇破了膽。”斯圖納斯沒有掩飾他的厭惡與譏諷。

他們的討論很快就因前來複命之人而中斷。

“就待在這裡,哪也別去。”斯圖納斯頑固地命令。於是李歐就站在角落,看著覆命之人站在桌前。在鐘聲剛起之時,他們就換上了黑色長袍,奔行至荊棘海港。此時他們均都平安歸來,身上除了浸溼的汗?jié)n與撲面的塵土之外並無他物。李歐猜想情況也許並不糟。

“情況如何?”

一名煉金術士脫下黑衣扔在椅子上,他擦了把汗,然後壓下氣喘,清清楚楚地答道:“不是黑色晨曦,是守衛(wèi)的誤報。”

“守衛(wèi)不至於如此愚蠢,總有什麼事讓他們發(fā)了瘋。”

“是一艘船。”另一人說,“一艘三桅帆船全速衝進了港口,撞毀了無數(shù)小船與舢板,船首像鑿穿了一艘巨輪,最後衝上了岸。守衛(wèi)以爲這是襲擊,於是拉響了警報。”

斯圖納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城市風聲鶴唳。一點風吹草動就認爲是千軍萬馬來襲,一點火苗就會被當做山林大火。一艘船也許滿裝炸藥。“那艘船是屬於誰的?”

“沒有任何標記。”一人答道。李歐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瞧不出他們究竟是何模樣。他們好似佩戴著某種魔法道具,能模糊自己的樣貌,使人無從辨認。他只有憑聲音分辨他們各自是誰。“那艘船沒有旗幟,上面也沒有活口。”

“沒有活口?”李歐忍不住接道。

他們面面相覷,悶不作聲。沒有回答,好似蠟像般沒有反應。

事務官平靜如常,“回答他的問題。”他吩咐。

李歐感覺他們的目光包含著詫異與不解,但仍然服從了命令。

“沒有活口,連老鼠和蟑螂都已死去。”一人說道,“守衛(wèi)登上船時那裡就像被施展了死亡的魔法。”

“不是魔法。”另一人反駁,講述他的所見所聞。“那是一場殘忍的謀殺。屍體上遍佈刀劍傷痕,鮮血染紅船艙。”

“有人認出他們是誰了嗎?”

一人的消息令李歐感到膽寒。“他們全副武裝。”那人說,“但所著全然爲鋼鐵板甲。他們均爲列奧島民。”

“你確定沒有看錯?”

“我們從不犯錯。”那人厭惡李歐的質詢,卻又迫於命令。“船艙裡擺放美人魚雕像,還有醜陋的章魚海神像,魚人身負長槍守衛(wèi)海神左右。此種信仰只有列奧島民崇拜。”

李歐並未在意他語氣裡的嘲弄。

此時他忽然察覺有一種恐怖彷彿一直在緊隨著他,一旦他放鬆,那種毛髮直立的寒意便如影隨形而至,侵佔了他的腦海,讓他無法擺脫可怕的念頭。“預兆,詛咒;死亡的預兆,必死的詛咒。”如此的話音有如鬼婆般的破爛嗓子發(fā)出的獰笑在他的腦子裡來回穿行,是他用盡全部力氣也無法抵禦的渾濁魔音。他無力地靠在了被光柱照得溫暖的牆壁上,但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有極地般的寒冷圍繞著他,讓他顫抖,讓他驚懼於將至的死亡。

斯圖納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你想到了什麼?”

李歐勉力擡起眼,房間裡衆(zhòng)人的影子在他的面前左右搖晃。有人就好。他疲憊地想。然後他閉了會眼睛,當他再度睜開眼時。那些鬼影在陽光之下速速消散,惡魔低語消失無蹤。他的眼前也漸漸清晰,他的耳邊也只回蕩洞察之眼的詢問。方纔不過是我的幻覺,他安慰地想到,只是幻覺而已。我一定是因爲勾心鬥角耗費了過多的心力。但安慰僅是安慰,他比誰都清楚,預兆或許不會成真,死亡卻可以常伴左右。

“他怎麼了?”李歐聽見斯圖納斯這麼問。

“他患了風寒。”而另一個聲音回答,“有些發(fā)燒罷了。”

這時身下硌人的感覺傳來,他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然坐在了椅子上。斯圖納斯和他的手下們正站在他的面前。“我怎麼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比破爛的海螺吹出的聲音更加難聽、更加刺耳。

“昏過去了一小會。”斯圖納斯說,“醫(yī)生說你患了風寒,但我並不相信。”我也不信。我之前纔打敗了弗塔先生,思路清晰,吐詞精準,又怎像感冒。“你想起了什麼?或是經(jīng)歷了什麼?我覺得你更像是中了詛咒。”

詛咒?李歐咧開嘴,扯動嘴角。嘴裡有難受的澀味,那是藥劑的味道。我只會被羅茜詛咒。李歐輕快地想。然而心裡想的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他的腦子漸漸清醒,他已能慢慢思考。“我真的中了詛咒?”

“還得詳細檢查,但已八九不離十。”

好吧,若真是這樣。那他之前所見就不是虛妄。“我瞧見了幽靈的影子。”李歐吞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開了口。“返航那日,我們與幽靈鉅艦不期而遇。”

“那個傳說?”一人嗤之以鼻。

“不是傳說。”李歐將沉重的腦殼靠在椅背上沿,看著三角形狀的天花板說道,“霧氣瀰漫於海上,龐大鉅艦有如深海巨獸。船員沉迷幻境,卻死於溺水及窒息,海草從他們的口鼻中長出。”那些場景令李歐不寒而慄。“還有一名幽靈,他侵入夢境,幻化成內心的夢魘。”

“如果……”

“沒有如果!”李歐打斷了另一人的話,“這是實情。每一名死去的船員都是列奧人。”

“這麼說,是列奧人崇拜的神明殺死了他們。”斯圖納斯低頭沉吟。

“可是神明已死。”

“正因如此,所以才更顯得撲朔迷離。”斯圖納斯直視李歐的雙眼,“李歐,你們還遇上了什麼……古怪的事。別隱瞞任何東西。”

還能有什麼?“大片大片死亡的魚,墜崖而死的海鳥。”詛咒會源於這些?李歐一點也不相信。“同烏鴉落地的預兆一模一樣。”

“說是預兆尚顯太早。走私那次……”斯圖納斯詢問,“你們去了哪?

“海盜窩,黑寡婦的巢穴。她的手下皆爲列奧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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