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國破家亡仇要報,不滅豺狼氣不消!(求訂閱)
“你又要走了嗎?”
楚雲(yún)飛輕輕撫摸著宋文英的小腦袋,安慰道:“這一趟同樣也不會太久,日軍方面不會選擇與我方進行戰(zhàn)略決戰(zhàn),蠶食並且打擊敵軍的有生力量便算是達成了此前的戰(zhàn)略目的?!?
宋文英秀眉微皺,有些憂慮:“那我們的婚期..”
楚雲(yún)飛笑了笑:“應該是來得及的?!?
正當他以爲宋文英在擔心作戰(zhàn)會耽誤他們的結(jié)婚。
下一秒宋文英連忙擺手:“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擔心我們的婚期會影響到你指揮作戰(zhàn),畢竟這場會戰(zhàn)關係到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
“我在想要不要將其再延後一些?姑姑他們應當會同意的?!?
楚雲(yún)飛啞然一笑,接著道:“等我離開之後再告知夫人吧,我怕會受到影響?!?
“我聽說姑父和姑姑他們爲你爭取到了一批價值六百萬美元的援助物資.”
宋文英沉默了片刻之後,小聲道:“好像是用他們自己的錢,大姑姑希望能夠在山西這邊開個銀行做些金融方面的業(yè)務?!?
楚雲(yún)飛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而是選擇了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我明天就離開了,今天不談公事,在我出門之前,鵬程跟我說長治城內(nèi)又來了個戲班子,耍的是皮影戲大鬧天宮,很不錯?!?
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後的副官。
趙鵬程心領神會,邁步上前:“確實很不錯,有警衛(wèi)團的弟兄去看過,感覺很不錯?!?
宋文英點了點頭:“嗯,聽你的?!?
長治城。
春風樓內(nèi)。
胡半瘋搗鼓著自己的皮影。
身旁跟著的是自己那老來得子的兒子。
常年的奔波,讓他看起來滄桑無比。
雖然剛剛年過四十歲。
看起來更像是個六十歲的老人。
楚雲(yún)飛微微側(cè)頭,詢問了一句:“這個戲班子只有兩個人?”
“是的,一個父親帶著一個兒子。”
“河北人,身份可靠,老家是白洋澱那邊的?!?
“現(xiàn)在被日本人佔了去,到我們山西這邊討生活?!?
即便是換上了一副便裝。
趙鵬程以及一衆(zhòng)警衛(wèi)的氣質(zhì)並不像是普通人。
胡半瘋雖然只是個市井小角色,但心思活絡無比,他轉(zhuǎn)身對著自己的孩子小聲道:“胖墩..”
“爹?”小胖子抓了抓自己的屁股,有些疑惑:“咋了?”
“等會啊,咱們不唱大鬧天宮,改唱楊家將,你剛纔不要去撒尿嗎?”
“咋突然改這出,之前沒教過,我也不會啊?!?
胖墩有些疑惑。
“你不會,聽爹唱,你就安心敲鑼!”
年幼的他不理解自己的老爹怎麼會突然這麼緊張。
這兩年走南闖北,雖然年歲不大,但他著實見識到了不少的大場面。
也從未見過自己的老爹如此緊張。
胡半瘋只好小聲解釋一句:“下面看樣子來了不少的當兵的,咱們要唱給這些當兵的聽,他們出手大方,可比其他人給錢多。”
“爲啥?”胖墩一臉的不解。
“這當了兵上了戰(zhàn)場,腦袋就栓在了褲腰帶上面,誰也不知道啥時候就會犧牲了,很多人家裡還都讓日本人害死了,他們拿著錢也沒什麼用。”
“哦,我知道了爹,我這就去。”
胖墩快速起身,找到了酒樓的一名小廝:“我要找茅房,要撒尿?!?
很快。
胖墩再度返回。
胡半瘋祭拜了先祖之後,便拉響了手中的二胡。
演出開始之後,所有人便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塊幕布之後。
悠揚沙啞的唱詞傳出聲來:
“大小兒郎聽根苗,頭通鼓,戰(zhàn)飯造!”
“二通鼓,緊戰(zhàn)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楚雲(yún)飛聽的頻頻點頭。
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確實很不錯。
在這個時代,皮影戲更像是電影的源頭一般。
頗爲傳神。
“國破家亡仇要報,不滅豺狼氣不消~~!”
叮叮~!噹噹~!
皮影傳神無比,隨著一曲唱罷,叫好聲響徹滿堂。
酒樓的老闆此時也是笑開了花。
在長治地頭上做生意,自然知道下面坐著某個大人物。
楚雲(yún)飛起身鼓掌起來,連帶著絕大多數(shù)人紛紛打賞。
許是唱到了動情之處。
胡半瘋雙目滿是淚水,努力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心緒。
緩緩走到了臺前,微微躬身施禮:“謝謝諸位的捧場!”
楚雲(yún)飛轉(zhuǎn)身吩咐了一句:“鵬程,去幫我打賞二十塊錢?!?
趙鵬程面露尷尬:“長官,我錢花光了.”
楚雲(yún)飛眉頭一挑,隨後轉(zhuǎn)頭看向了其他的警衛(wèi)。
“都沒帶?”
一衆(zhòng)警衛(wèi)們頗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不是要打仗了麼,錢都寄回去了。”
一時間尷尬無比。
宋文英掏出了一張法幣遞了過去:“我這有”
“去打賞吧,另外等散場之後,把他帶來見我,這個皮影戲聽起來很是提氣,很適合我們宣傳?!?
趙鵬程快步走上前去,將二十元大鈔塞給了胡半瘋。
並且轉(zhuǎn)身邁步走向了酒樓的老闆:“殷老闆,麻煩你通知一下,等會結(jié)束之後”
殷老闆心領神會,站在二樓的他自然看到了楚雲(yún)飛和宋文英兩人的神情。
他快步走到臺前,找到了胡半瘋:“胡老哥,你的大機緣來了。”
“殷老闆,您這是?”胡半瘋裝傻充愣。
殷老闆卻早已看透了胡半瘋。
大鬧天宮換了楊家將,準是猜到了下面坐著大人物。
“你先歸置物件,等會我?guī)闳ヒ娨粋€大人物,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
十幾分鍾之後。
胡半瘋見到了重新?lián)Q回軍裝的楚雲(yún)飛等人。
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胡半瘋驚駭無比。
就好像是本以爲要見的是個七品知縣,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一品大員。
“胡先生,你好..”
“軍爺..這.這.”胡半瘋磕磕絆絆的拱手行禮。
楚雲(yún)飛也是頗爲認真的還了一個軍禮,接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胡半瘋一驚,急忙將手在身上擦了擦,這纔去握楚雲(yún)飛的手。
宋文英出聲安慰道:“胡先生,不用這麼拘束?!?
“是是是”
一旁的胖墩此時躲在自己父親的身後。
此時的他早已經(jīng)傻眼了。
小小年紀的他跟著自己的父親走南闖北。
他又何嘗猜不到眼前這人是個職務和軍銜很高的軍官。
“是這樣的,胡先生,我想邀請你來我們長治報社任職..”
“任職?”胡半瘋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希望你們能幫我們到山西各地區(qū)唱皮影、我們會組建宣傳隊、派專人保護你們,不過這演出您就不能再收錢了?!?
胡半瘋此時更加疑惑了:“那不收錢的話,那我們怎麼吃..您給我錢嗎?”
楚雲(yún)飛一臉的笑意,接著問道:“胡先生,你這一場收了多少錢?”
“回軍..”
楚雲(yún)飛有些無奈,見胡半瘋一臉的糾結(jié),索性直接提醒:“叫長官吧?!?
“回長官的話,憑良心說,這場算上您的打賞、殷老闆許給我的八塊錢,一共賺了六十八塊錢,算是難得的一場了?!?
趙鵬程倒吸一口涼氣,感慨萬千:“老線上,你這一場戲,快趕上我半個月的軍餉了。”
“這種事情不常有的,有時候一個月也就能演個三五場,現(xiàn)如今不是往前、到處都在打仗,很多時候能捧個人場就不錯了?!?
“兵荒馬亂的,我吶?!?
胡半瘋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胖墩:“就想讓給我這孩子攢點錢娶個媳婦?!?
“傳宗接代,將我這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接著傳下去,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楚雲(yún)飛頗爲認可的點了點頭。
樸素且較爲實際的理想。
若不是這該死的戰(zhàn)爭,那麼大概率就能夠?qū)崿F(xiàn)。
“這樣,胡先生,我們以後就按照這個標準,每個月也不需要你演太多場、大約五場左右,我們每個月的十五號,可以固定給你發(fā)一百五十國幣,如果需要配合我們的宣傳任務,每一場會給你加30元國幣的額外激勵獎金。”
“當然了,如果說您需要休息的話,我們也會以您的個人意願爲準?!?
“另外,並且您和您的家人可以享受額外的免費醫(yī)療服務。”
150塊錢。
多演一場30塊錢!
免費免費醫(yī)療?
該不會是免費看病吧。
胡半瘋一怔:“您沒開玩笑吧,一百五十塊國幣,我這平時演兩三個月也..”
“值這個價?!彼挝挠⒁荒樥J真的遞出了自己的名片:“我是長治報社的社長宋文英、如果您願意的話,明日便可以來我們的報社、我們會有專人招待您、並且和您簽訂相應的勞務合同,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這個您可以放心?!?
楚雲(yún)飛同樣一臉微笑的點頭:“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們也會收納流亡學生,在龍城及周邊地區(qū)開辦相應的藝術學院,確保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淵源流傳下去?!?
“像楊家將這樣的皮影戲,當屬於我們文明的瑰寶,又可以進行相應的戰(zhàn)時宣傳,算得上是一舉兩得?!?
“如果您願意的話,等藝術學院組建起來之後,也可以在校任職,就不需要東奔西走了?!?
胡半瘋咧嘴笑了笑,婉拒道:“這祖上傳下來的手藝也是有規(guī)矩的,是傳男不傳女,傳裡不傳外?!?
“我們尊重您的意見,只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好好的將您的手藝傳承下去。”
楚雲(yún)飛說完之後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胡先生,時間不早了,我們呆會還有別的事情,那就先不打擾了。”
“那我送您?”
楚雲(yún)飛駐足略帶歉意的搖了搖頭。
趙鵬程則是上前解釋道:“爲了您的安全考慮,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您和我們長官有過接觸爲好?!?
殷老闆適時的走上前來、給了胡半瘋一個眼神:“趙副官請。”
“請。”
楚雲(yún)飛、宋文英等人邁步離開。
幾分鐘之後。
殷老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酒樓之中。
他一臉笑容的拱了拱手寒暄道:“胡先生,您這可算是登堂入室了?!?
“剛纔那位,我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報紙上面看到過?!焙氙偞藭r還站在原地,一臉的震驚。
“他啊,在咱們山西,除了閻長官,應當就是最高的那位了?!?
殷老闆笑瞇瞇的解釋道:“你不知道,不管是種地的,做手工的,還是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對楚長官的評價都是非常高的,我這酒樓一個月能掙個一千多塊,你可知道我每個月要繳多少的稅?”
胡半瘋試探性的詢問道:“五百?”
“一百,另外我還主動捐出三百塊錢爲的就是支持抗戰(zhàn)事業(yè)”
“好傢伙”胡半瘋傻眼了:“哪還有主動捐款的?”
“你老哥剛來山西這邊不久,還不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以前了,閻長官那會摳摳搜搜的,各種苛捐雜稅一起上,自從楚長官來了晉東南之後,先是長治,而後各地基本上都廢除了苛捐雜稅.”
“娘嘞,這還真是個大聖人!”
“可不是嘛,所以我說你老哥這次是發(fā)達了,剛纔跟在他身邊的那就是他沒過門的夫人..”
“沒過門怎麼還..”
“害~咱們這都是老封建,舊思想,跟他們這種走在那什麼.”
殷老闆思索了片刻之後也沒想起來那句話怎麼說:“反正就是跟咱們這些老山西還是有所區(qū)別的。”
見胡半瘋傻愣在原地,已經(jīng)打開話匣子的殷老闆可不願意停下,他拉了拉胡半瘋的胳膊:“我說老哥,你聽我說完”
“明日一早,我便會離開長治,北上前往一線指揮作戰(zhàn)了”
街道上面零星行人不算多,零星的商鋪還在經(jīng)營著。
長治也算是上黨地區(qū)。
甚至是整個晉東南地區(qū)最爲發(fā)達的地方。
宋文英微微點頭:“明日我去送送你”
楚雲(yún)飛搖了搖頭拒絕:“不用,我們天不亮就要出發(fā),也是爲了保密需要..”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你要多草擬一些軍民魚水情的電報,加深羣衆(zhòng)和我們之間的聯(lián)繫,順帶吹一吹閻長官的彩虹屁?!?
“彩虹什麼?”
楚雲(yún)飛微笑的解釋了一句:“就是誇讚誇讚閻長官的政績,他年齡大了,年輕時候也做過許多的錯事,現(xiàn)在的他也改正了不少,正需要別人的肯定?!?
“只要他繼續(xù)不犯錯,歷史也不會介意給於他中肯的評價。”
宋文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明白了.”
“時間不早了,鵬程,送文英小姐回去,我先回去準備著,凌晨就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