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想法是好的，能不能執行下去還需要再談！

山西，五臺。

閻老西指揮部。

搖椅之上，正在喝茶看報紙的閻老西聽到了不遠處的激烈討論聲。

閻老西只覺得眉頭一緊。

這個指揮部，基本上沒有發揮什麼太大的作用。

對於前線的戰鬥。

頂天了也只是收個戰報。

他也不干預前線的指揮。

自從楚雲飛到了繁峙之後。

閻老西話最多的時候是詢問楚雲飛的身體狀況。

甚至已經派了好幾波人前去探望。

也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營養品。

一概送了過去。

知道身體並無大礙之後。

閻老西這才放心下來。

繼續喝茶看報摸魚曬太陽。

等待著前線戰場局勢的變化。

小日子基本上過成了半退休的狀態。

片刻後。

討論聲很快平息。

腳步聲響起。

謝明拿著一份報告快步走向了他。

閻老西看向了他：“渝發?！?

“閻長官。”

謝明在幾步遠之外恭敬站定，身姿挺拔。

“前面的戰況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日軍開始主動後退，不再繼續進攻了。”

閻老西緩緩從搖椅上起身：“那是什麼事情？”

謝明也不墨跡，當即開口道：“閻長官，楚長官提交了一份二戰區陸軍整理計劃，並提議組建二戰區陸軍整理處”

閻老西擡了擡自己的老花鏡：“陸軍整理計劃，這個時候？”

“是。”

謝明點了點頭：“根據香港那邊傳來的消息，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剛剛換帥，有短暫的戰略調整空窗期，加上楚長官判斷日軍接下來沒有實質性的戰略進攻能力，所以無需擔心。”

閻老西接過了謝明遞過來的陸軍整理報告，認真閱讀。

楚雲飛主要整理的不是普通步兵，而是特種兵。

普通步兵的整理計劃實際上比較言簡意賅。

就是取消團級單位建制。

轉而以旅-營。

以大營取代原本的小團，組成諸兵種合成作戰的戰術羣。

以應對未來需要進行和麪對的獨立作戰之需求。

每一個基本作戰旅。

都需要進行相應的重武器配備。

具備獨立的作戰能力。

並且兵力、武器裝備方面，都需要進一步的加強。

如果說之前的團級戰術單位，是楚雲飛精心呵護之下才能夠成長的雛鷹。

那麼以營級戰術羣爲基本作戰單位的話。

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雄鷹了。

這個時候的特種兵。

指的是配屬給步兵作戰的騎兵、炮兵、裝甲兵、工兵、通訊兵等部隊。

民國時期最早是因爲德國人的建議纔開始的特種兵建設。

爲了改變落後的現狀，曾多次派人出國考察，聘請外國顧問來華訓練特種兵。

購買外國先進的武器裝備，多次研究制定中國陸軍發展計劃草案。

一直到1935年，國內的特種兵發展才初具雛形。

在此之前，甚至沒有一應概念。

剛看到騎兵，他眉頭緊皺。

他原本猜測。

楚雲飛可能會趁此機會多要一個騎兵師的編制。

畢竟僞蒙軍的反正，也需要安置一些軍官。

可這份計劃之中。

楚雲飛不僅僅沒有擴編。

反而直接縮小了騎兵的規模和建制。

他很是直白的表態：在沒有西北地區直接供應的情況下。

現如今的作戰部隊無法維持騎兵部隊的規模，只能縮減。

按照楚雲飛的整理計劃。

首先整理的是王奇峰指揮的騎兵第四師。

整編之後的第二戰區騎兵部隊。

除直屬於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的騎兵團之外。

有且僅有一個騎兵第四師的作戰番號。

下轄兩個騎兵團，每個團按照兩千五百人的編制進行整編。

戰馬方面，因爲僞蒙騎兵師的反正，勉強足夠。

至於那個原本隸屬於二戰區的騎兵第六軍的番號在在39年2月就已經撤銷。

下轄的各作戰部隊。

騎兵第七師，以及新編第五旅則是直屬於八戰區長官司令部。

也就是傅宜生將軍的統率之下。

若是單看騎四師這個番號的話，粗略的番號系列沿革來看。

或許很多人會把他錯誤的當成王奇峰所指揮的騎四師。

但這個騎兵第四師。

實際上是僞蒙軍旅長金憲章、石玉山反正而來的新編騎兵第四師。

和王奇峰的這個騎兵第四師其實沒什麼關係。

因爲楚雲飛的存在。

這個本應該被朱懷冰以戰馬不足整編爲暫編第二十四師的騎四現如今完整的保留下來。

“雲飛的這個整理思路，或許有更深遠的考慮。”

閻老西琢磨半天，蹦出了這一句。

謝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沒有戰馬的情況下，即便是頂著騎兵的編制實質上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這估計是楚長官做事的初衷。”

“炮兵方面的整理估計更加的困難，想要讓各部隊如實上報火炮數量，並且進行相應的保障和集中使用可沒那麼容易啊。”

閻老西說的是實話。

遠的不說。

就說隔壁的第八戰區。

傅作義和胡宗難、傅作義和朱紹良、朱紹良和胡宗難。

一個戰區總司令，兩個副司令。

基本上都在各自的地域裡面，井水不犯河水。

雖然名義上屬於一個戰區，可實際上呢？

他們二戰區的情況就簡單了嗎？

光復了山西之後。

一個屬於紅黨的晉察冀邊區還存在於五臺周邊地區。

他閻老西甚至都在紅黨的眼皮子底下。

難不成他這個二戰區司令長官再去軍政部申請取消晉察冀邊區的合法地位？

這不是破壞國共合作、破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麼。

而楚雲飛不僅僅要整理中央軍的炮兵部隊。

還要整理十八集團軍的炮兵部隊。

完完全全的一視同仁。

這份涵蓋了各種細節的整理計劃，不僅僅考慮到了器材、馬匹，人事關係，編制不一，炮種複雜。

甚至就連後續的炮兵培養計劃，都一一列舉了出來。

閻老西看的是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他雖然能接受楚雲飛的大膽和天馬行空。

但這樣的計劃真的能夠推行下去嗎？

閻老西一時間甚至還有一些期待。

騎兵和炮兵的整理是這份整編計劃的大頭。

至於高射炮兵，直射炮兵的組建則是被歸納在了炮兵整理計劃之中。

除此之外的裝甲兵徵募以及訓練、工兵的整頓籌組、訓練和整頓。

同樣也有相應的培養計劃。

楚雲飛的整理計劃，是相較於國軍整理計劃的promax版本。

如果說。

陳辭修的陸軍整理使得這個時期的國軍進入到一個陸軍多兵種合成作戰的新時代。

那麼，楚雲飛就是要帶著這樣的國軍部隊小步快跑、儘可能的完成適應當前時代、適應當前武器裝備配屬的新型編制改革。

國防工業的薄弱，又缺乏自力更生的精神（造不如買）。

這方面楚雲飛琢磨了許久，但也沒有好辦法。

工業體系的建設無法一蹴而就。

一切重要武器裝備目前都依靠國外提供，一旦來源斷絕，得不到補充。

武器還來自不同的國家，類型不同，操縱各異，也限制了他們的發揮。

如果做到有效編成，如果做到各方面，著實是個很大的學問。

至少。

也只有楚雲飛似乎能夠辦成這件事情了。

閻老西拿起了放在不遠處的鋼筆。

刷刷刷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並附帶了兩個字：已閱。

“這份整理計劃詳略得當，考慮的非常周全，很不錯，先歸檔吧。”

謝明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那楚長官那邊？”

閻老西笑了笑：“想法雖然好，但能不能執行下去，還是要找齊人談一談?！?

“這件事情，最好不要操之過急，但這份整編計劃之中的步兵部分，以我和雲飛的名義，發往統帥部，看看委員長的意見。”

謝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閻長官。”

山城。

統帥部。

常瑞元等了接近一週的時間。

終於看到了所謂的立功嘉獎電報。

連帶著那份陸軍整理計劃。

認真閱讀了一番之後。

常瑞元心中基本上有了初步的印象和概念。

“委座，這件事情牽扯甚廣，若是能夠做成的話，其餘各戰區基本上也可以沿用此改革方案，徹底革除地方實力派對軍隊的影響，真正意義上的做到中央集權，有效提高各部隊之間的戰鬥力?！?

“但萬事開頭難，二戰區情況較爲複雜，不遜色於國內任何一個戰區?！?

“這件事，即便有統帥部的全力支持，也不一定能夠順利推行下去。”

常瑞元點了點頭：“十八集團軍方面想要整編他們，估計沒真這麼容易，不過第十四集團軍、第七、第八（番號未撤，只是閻老西調整爲建設兵團，軍政部要靠這個發工資）、第十三集團軍應當是方便調整的?！?

林蔚點了點頭，而後接著分析道：“除了動其麾下的主力團之外，剩下的基幹團也進行了相應層次的分級?！?

“甲種步兵團則是按照他的基幹團進行整編、乙種步兵團則是基本上取消了重武器的配屬，但裝備了數量不少的迫擊炮，似乎有想著用擲彈筒替代迫擊炮的意圖?！?

“甲種步兵團的戰略定位應當還是作爲進攻部隊使用，而至於乙種步兵團似乎僅僅只是爲了維持編制？”

王世和頗爲罕見的發表了自己的想法：“恐怕僅僅只是爲了安置地方將領的備選，楚雲飛所部應該不會這樣的編成，亦或者編成很少。”

“不管怎麼樣，如果這些編制全部都能夠填入的話，至少在華北地區，我軍戰鬥力還要優於日軍。”

“我更擔心的是，作戰編制纔剛剛調整不足一年的時間，再次重新整理整編恐怕會激起地方實力派們的反感。”

常瑞元直言不諱的說道：“雲飛雖是匹烈馬，但我早已經找到了拴馬樁?！?

“這拴馬樁就是這家國大義，以家國大義爲名，雲飛絕不會袖手旁觀?！?

“有他在，這場陸軍整理和編制改革，一定能成功。”

常瑞元對於如何把控楚雲飛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若是讓他槍口向內。

恐怕只會把他這個校長的話當放屁。

可要是爲了國家，爲了民族，爲了百姓，爲了國軍整體。

一些地方軍想要搞事情的話。

即便是常瑞元打算放其一馬，楚雲飛都會想辦法把他們給辦了。

就如同之前幹掉劉子亮，幹掉桂率真一般。

王世和皺起了眉頭，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可是，若是萬一把他們逼急了，投了日本人，華北、華中的大好抗戰形勢很有可能就會因此糜爛下去?！?

“這幫人抗戰意志本身就相對薄弱，尤其是日本人現在許以重利，千金買骨，一旦有人開了這個先例，恐怕.”

常瑞元卻對這件事情的推進非常的看好，他笑了笑：“世和，這個世界終究是年輕人的世界，我們這些人都已經適合老頭子了。”

“若是年輕人都沒了朝氣，都像我們這些老頭子一樣瞻前顧後，你覺得合適嗎？”

“委座，您說的是。”

“行了，安排一下，讓辭修、敬之他們三天後來我這裡議事，就議一議本次的陸軍整理，應當如何在戰時繼續整理下去?！?

“那至於二戰區方面的戰報是否需要進一步的核實？”

“沒必要，儘快辦理。”

“另外?！?

王世和本來打算離開，但此時又重新站回了原地。

常瑞元沉默了片刻之後接著緩緩說道：“銓敘廳那邊的流程也要儘快、不要讓將士們寒了心。”

“另外從年度的撫卹預算之中劃撥出三分之二的?？钣渺抖饏^作戰之撫卹?！?

林蔚適時出聲提醒：“委員長，相關撫卹金預算在三月之時便已經用光?！?

“爲什麼會這麼快？”

林蔚苦笑了一聲，暗示道：“您此前下令在各省設立專門的撫卹處，目前已經增設了四處，其中一處便在二戰區，我們的預算基本上都在填補37年犧牲的將領和兵士撫卹都尚且不足”

39年還在撫卹37年陣亡犧牲的官兵。

這其中又有多少已經聯繫不上。

有多少人的老家在日佔區。

這其中甚至有多少的金額在無意義的損失掉？

常瑞元一時間思索了許多，而後轉身吩咐道：“世和，你去見一下徐恩曾，讓他抽派人手細細查一查撫卹金額的使用和流向。”

“是?！?

另一邊。

楚雲飛已經從繁峙離開，動身返回長治。

至於此前的邪風入體。

也就是面神經麻痹也在醫師的治療之下好了個七七八八。

也不再需要繼續鍼灸。

每日熱水敷臉。

便足以刺激面部神經自己癒合。

他這趟回去，一方面也是爲了陸軍整理去見一面五集團軍總司令曾萬鍾。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自己的婚事。

眼下已經到了九月中旬。

距離他的婚事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在宋夫人的操持，以及閻老西的過問之下。

雖然前線依舊時不時的爆發小規模的戰鬥。

但該操辦的事情是一個都沒有少。

婚禮計劃之中。

不僅僅要邀請了三晉地區的名流。

還需要邀請了山城方面、陝軍、川軍、以及東北軍、西北軍部分將領。

關於延安方面是否會參加。

目前楚雲飛也沒得到準信。

至於誰會來。

說實話，楚雲飛還是非常期待的。

能見到總指揮，其實就已經非常非常滿足了。

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久了。

那種敬畏和期望實質上已經放的很低了。

但對於這些耳熟能詳的先輩。

楚雲飛依舊會帶這樣一些濾鏡去看待。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次婚禮。

也不是一場單純的婚禮。

很多人藉著婚禮這個機會，能夠見到分屬不同勢力的人。

至於能聊出什麼東西出來。

那就不是楚雲飛應當操心的事情了。

總部駐地。

楚雲飛翻身下馬，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停在門口的那輛汽車。

似乎是知道他要回來。

擦的非常乾淨。

楚雲飛見狀輕笑了一聲：“趙大軒什麼時候學會的擦車。”

趙鵬程笑了笑沒有接話：“鈞座，要不休息休息，明日再進城？”

“這是自然，鵬程你去幫我準備一身常服?！?

“連日奔波身上都臭了，換身衣服再去見一下文英?！?

“是！”趙鵬程離開。

一旁跟隨的警衛員則是跟在了楚雲飛的身後，邁步走向了總部。

雖然作戰之時大部分的人都離開。

但是像政治處、副官處，機要室等單位基本上還是會留下一部分人在原地辦公的。

“楚長官?！?

“楚長官，您回來了。”

楚雲飛微笑著和諸位官兵們點頭，時不時的迴應他們：“小曹，注意衣領?！?

“是，長官?！?

“你們機要室上次的那個整改報告待會送我房間去?！?

“是長官?！?

楚雲飛離開之後。

有相熟的少尉軍官邁步走了過來：“哈哈，你們機要室又要慘嘍?！?

“別得意，下個月有你們警衛團要忙的。”

“怕什麼，錢長官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了，到時候的安保等級別說是日僞敵特了，就是他媽的一個蚊子就別想飛進長治城。”

楚雲飛心情很不錯，邁著輕快的腳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不多時。

機要員小曹站在了房間門口。

趙鵬程剛放下衣服走出房間，見小曹不斷深呼吸：“愣著幹啥，打報告直接進去啊。”

“是！”

“報告！”

“報告放桌子上。”

“是！”

所謂的報告。

並非是什麼整改報告。

只是外面人多，楚雲飛這麼說罷了。

實質上。

這是一份情報部門的組建規劃。

不僅僅涉及到了機要室。

還涉及到了新的特工部門組建。

關於情報這方面，楚雲飛不是要防備日本人。

因爲對他而言。

日本人不足爲慮。

而是要防備的自己人.

楚雲飛自己整出來的這份陸軍整理計劃，他自當清楚會得罪多少人。

蝨子多了不怕癢這句話其實是心裡安慰。

楚雲飛可沒那麼坦然。

自然需要做充足的準備。

撇了一眼正在收拾房間的楚雲飛。

機要員小曹好奇道：“鈞座，您不讓警衛員幫您收拾？”

“我現在不忙，自己的事情能做就做了?！背咃w頭也沒回，自顧自的整理著自己的牀鋪：“若是忙的話，警衛員自然會幫我收拾?！?

小曹邁步上前準備幫忙，聽到腳步聲之後的楚雲飛回頭看了一眼：“不忙？”

“這邊確實不忙，有關戰事的情報基本上都發到前總指了，而且您知道的，我在機要室實際上就是個掛職，若不是您之前安排，我其實不想再那邊，沒什麼意思?！?

楚雲飛將牀鋪整理好之後。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掃了一眼機要室的整改報告：“坐吧，剛好找你聊點機要室的事情?！?

“規劃寫的還是非常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具體執行的怎麼樣，除了經費需求方面，可還有什麼其他方面的需要嗎？”

小曹略顯靦腆，推了推自己面龐上的眼鏡：“目前受限於當前設備?！?

“我們沒辦法做的更多，甚至就連機要員的培養方面，可能都需要依靠戰區司令部和山城，效率低不說，也容易被放進來釘子?！?

楚雲飛呵呵一笑：“所以這件事情你要多費點心，整個機要室就你一個正八經留學回來的，系統的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

小曹，閻長官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我跟你交代一句，你去年秘密加入共黨的事情，實際上我是清楚的?！?

曹懷義略顯驚駭的否認道：“楚長官，這沒有的事情啊我平日裡面工作也沒有得罪過人，怎麼會?！?

“整個總部到處都是我的眼鏡和耳目，即便是特科再謹慎總歸也會露出蛛絲馬跡?！?

“而接受過蘇聯方面馬列理論的薰陶和影響的你，自然是他們的爭取對象?！?

“我這個人什麼人都願意用，只要你能做事，會做事?！?

曹懷義略顯羞愧，有些沉默：“楚長官，我”

“對閻長官之前做的事失望？”

曹懷義默默的點了點頭：“閻長官的農村基層政策實質上只是一種改良主義，僅僅只是能夠緩和矛盾，而並不能真正意義上的實現耕者有其田?！?

“說實話，我對閻長官也是一肚子的意見?！?

曹懷義頗爲震驚的看向了楚雲飛：“楚長官你..”

“你不會覺得我是紅黨吧？”

“那您？”

“很遺憾，不過，我對於其的理念和革命理想確實頗爲認可?！?

楚雲飛笑了笑，解釋道?！扒笸娈惱u是世界上絕大多數問題的處理方式，我也一直秉持這個理念，他們的想法很好，但並不是現在?！?

“委員長不會坐視他們繼續擴張下去，必然會進一步的挑起雙方的摩擦，甚至在實力膨脹到一定程度之後，摩擦亦會加劇。”

“不過有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至少在二戰區，這樣的事情不會出現?！?

曹懷義沉默了：“楚長官，我不理解您爲什麼要讓我擔任這個情報部門的負責人，明明您有更合適的人選?！?

“爲什麼會選你，其實原因很簡單。”

“因爲你的身份和立場，註定不希望我這個長官出事?！?

楚雲飛笑了笑，不以爲意：“孫銘確實更合適一些?！?

“但是他要走的不是這條路，我更希望他能夠率領麾下官兵血戰疆場，保家衛國，我此前對其的培養方向也是一名高級指揮官，而不是情報組織的負責人?！?

“閻長官的情報組織實際上已經遍佈整個山西地區，但人員架構過於駁雜，甚至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這樣的組織或許對於掌控基層有一定的作用，但在軍統、中統眼裡面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曹懷義似乎明白了楚雲飛的用意。

他是想要用特科作爲對抗軍統和中統的擋箭牌，也是爭取平衡的手段。

而這個情報部門，很有可能僅僅只是一個擺設。

處處都需要用錢的情況下，楚雲飛費盡心思成立一個情報部門的性價比其實很低的。

之所以讓他擔任這個“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也是因爲其身份。

畢竟楚雲飛不可能用自己的人去對付中統去對付軍統。

曹懷義作爲特科自己的同志。

特科自然會對其提供幫助。

尤其是他身處在這個位置之上。

基於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以及相應的革命立場上。

楚雲飛也勢必會成爲爭取的對象。

這其實就相當於在給自己上BUFF。

疊護甲一樣。

在楚雲飛的視角里面。

閻老西同意不同意整理不好說。

但是常瑞元一定會同意。

他對常瑞元太過於瞭解了。

一旦做這種事情之後。

一定會有人將他推到絕大多數的地方軍將領對立面上面。

不管楚雲飛願不願意。

都要面對這幫人的詰難，甚至明槍暗箭。

當然了。

中統和軍統方面。

包括常瑞元都不希望他出現任何的問題。

而隨著時局的變化。

甚至在處理掉地方實力派之後。

常瑞元是否還會一如往常的秉持對他的態度。

說不清，也說不好。

常瑞元有沒有這個容人之量。

從歷史的角度看，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

而要說與中統、軍統的鬥爭經驗。

特科無疑是最爲豐富的。

楚雲飛自然不會拿後半生的自由去賭博。

曹懷義愣在原地，久久無語。

似乎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的坦誠。

楚雲飛換了個話題：“設備方面我會想想辦法，你列個清單，儘快提高作戰部隊之間的加密等級?！?

說到專業的地方，曹懷義不再繼續保持沉默：“我們此前所使用的手工轉譯，次數多了難免會被日本人知曉破譯?！?

“而德國人那邊發明了一種名爲恩格尼碼密碼機，目前來看的話非常先進，幾乎不存在破譯的可能性。”

楚雲飛欣然點頭：“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一年之前我就曾經和閻長官委員長反映過，電臺的使用規範以及相應的流程，以及相應設備採購情況，據我所知戴雨農那邊似乎此前進口過，我嘗試聯繫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