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

夜宸靜靜地在她兩丈之外候著，有時候她周身的氣息突然會變得陰戾妖邪，更加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譬如今天。

“我讓你查的事情查了沒有？”

“還沒。”夜宸神色一暗，她並沒有要求什麼時候要結果，所以他遲遲沒有行動，或許他不想知道，或許他不想她知道。

“夜宸，你越來越喜歡違抗我的命令。”微風流動，一瞬間，她來到他面前，看著他眼睛，鳳眸微斂，深邃而妖異。

夜宸微微一僵，他看見她眼睛裡陰戾的殺意，感覺到她陰冷的氣息，讓他失措的不是這些，而是她的靠近，自從她說過離她兩丈之外後，他看到的是她模糊的身影，她太神秘莫測了，太遠了，他看不清。

“主人，夜宸會盡快去查。”他微微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

驀地，她秀眉舒展，又向他身上靠近了一下，鼻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衣服，她繞著他緩緩移步，來到他身後，伸出小小的手撥開他身後的墨發。

夜宸瞳孔一縮，這個動作和兩年前的深夜一樣，那個在他後頸右邊醜陋的印記，即使已經沒有了，但依舊刻在他心中，抹不掉。

她冰冷的指尖劃過他後頸的右邊，一個極致的圖案，那是她的作品，雖然是僞造的贗品，但絕對是世間上獨一無二的贗品。

“夜宸，你知道這裡有什麼？”穹影勾了勾脣，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或許他還不知道。

“……知道。”夜宸渾身僵硬，她是在警告他麼？即使她不說，他也一直都知道，只是突然被她無意的揭開，他還是會害怕。

穹影輕笑一聲，放下他的墨發，從墨發裡取出一片綠色的小葉子，他的髮絲裡沾了一片葉子。

她把葉子放在鼻尖前輕嗅了一下，很清新的味道，和他身上的氣息一樣。

她回到他面前，她比他矮得多，只能舉起手才能那片葉子放在他面前。

夜宸凝視著眼前葉子，微微一怔，她就是爲了取這片葉子？

“這是什麼？”鳳眸裡的陰邪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七分笑意和三分好奇，這個樣子才符合她的年齡

“是薄荷。”冷漠深沉的星眸閃過一絲錯愕和光亮，緩緩開口答道。

“爲什麼會出現在你的頭髮上？”

“用薄荷來洗髮。”他有些緊張地答道。

“也會用它來沐浴或洗衣麼？”溢了笑意的鳳眸掃視了他一遍。

“是的。”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或許他是在期待什麼。

“很清新的味道，這片葉子我取走了。”話畢，她轉身向殿內走去。

夜宸有些發愣，擡了擡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然後微微一笑，或許她喜歡薄荷，即使談不上喜歡，也不反感。

“速查相府，沒有我的命令，十天之內不許出現在幽冥殿。”她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紗幕之後，只留下一道毫無語調的聲音。

聞言，夜宸站了一會兒，然後離開了幽冥殿，當她氣息變幻莫測的時候，她會遣退所有人，一個人鎖在這座空曠的幽冥殿裡。

他從沒見過她修煉幻術，但他知道，直到她出來的時候，周身的氣息會變得更詭異神秘，她變得更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