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三個月的挑戰

“小語，你們回來了。”禪媽媽臉上還是掛著和悅的笑容。

禪小語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胡亂地吃了一頓晚餐，就匆匆退回自己臥室。

歐陽雲召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多說什麼。

禪媽媽雖然覺得不對勁，但也不便追問。

禪爸爸則只是把一切盡收眼底，卻不置一詞。

清早，禪小語胡亂梳了個頭，洗了下臉就出來了。

歐陽雲召正談笑若定地和禪爸爸喝早茶呢。

等禪小語用完早餐，歐陽雲召就自動自覺地跟了過來：“還是我接送你。”

禪小語想拒絕他，卻找不到一個拒絕的詞彙。

車廂裡氣氛沉悶，雖然車廂音樂非常美妙。

“祝你學習有個好心情！”爲禪小語打開車門後，歐陽雲召又展露出一派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又是他！”女生甲叫了起來。

“絕對是新戀情。”女生乙嘖嘖道。

“什麼時候桃花運也光照一下姐妹們？”女生丙有點鬱悶。

“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女生丁安慰道。眼神卻不離開歐陽雲召半分。

禪小語也注意到了自己又一次成爲焦點，心底都生出了想飛速逃離的感覺，表面上只好如常般機械地挪動著步伐。

“小語，你先！”買午餐的女生甲對著禪小語一臉討好的笑容。

“小語，那邊我們四姐妹已經幫你佔了一個好座位。”女生乙也忙獻殷勤。

禪小語回頭一看，女生丙和女生丁正在那邊對她綻放開友好的笑容。

翁麗娜與蘇嬌嬌見到這副陣勢，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三人買好午餐，還是往她們那邊走過去了。

“小語，我們都看見了，都在羨慕你呢。”女生丙直截了當地說道。

禪小語一口飯只差沒噴出來。

“林肯外交官與凱迪拉克CTS-V，頂級花樣美男與超級無敵帥哥，全部收入你的囊中。小語，你真是好本事。”女生丁嘖嘖讚歎。

禪小語好半天才僵著笑容說道：“其實不是你們想象中那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呀？”女生甲好奇地追問。

“我來替小語回答吧。一個是她表哥，一個是普通朋友。”翁麗娜真可謂兩肋插刀。

禪小語感激地望了翁麗娜一眼。

但那四個女生根本不滿意這個答案。

“表哥也就算了，可這個普通朋友也就太糊弄我們了吧？”女生甲嘴一撅。

“根本就是兩個美男的情場交鋒。”女生乙更是不相信這套託辭。

“也許那個超級無敵帥哥就是熙悅公子的朋友，是熙悅公子鼓勵他追求你的吧？”女生丙來個極具愛心的推測。

“小語，無論你和誰走在一起，我們四個都會永遠祝福你的。”女生丁真情款款。

禪小語受不了了，心裡暗暗地又把歐陽雲召罵了數遍。

“謝謝你們對小語的關心，但還是多留點私人空間給小語吧。現在的形勢我和蘇嬌嬌兩個都搞不懂。”翁麗娜攤了牌。

她們四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總算見好就收了。

“這樣啊。那我們就不多問了。”女生甲嘆道。

禪小語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向愛說愛笑的蘇嬌嬌在一旁保持沉默。她的那亮晶晶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

“這是最後一次坐你的車了。謝謝你！以後不用你接送了。”禪小語覺得有必要和歐陽雲召劃清界限，不能這樣稀里胡塗地陷下去。

“理由？”歐陽雲召不慌不忙地打著方向盤。

居然找她要理由，這個歐陽雲召也太放肆了。禪小語瞪大眼睛望著歐陽雲召：“我不會和你來電的。”

“爲什麼？”歐陽雲召還是不慌不忙地問道。

禪小語望了望歐陽雲召如同雕像般完美的側臉，儘管她不喜歡歐陽雲召，但她必須承認，歐陽雲召很有魅力，一點也不遜色於熙悅表哥。

禪小語定定神：“其實你的條件那麼好，你應該追求比我好千倍百倍的女孩

子的。”

“可我只喜歡你。”歐陽雲召斷然說。

“真的……沒這個必要啦……”禪小語不由得臉紅臉熱起來。

“給我三個月時間，如果你到時還是拒絕接受我的話。我就退出，不再多言。”歐陽雲召冷靜地說。

“三個月……沒有必要吧……”禪小語有些結結巴巴了。

“那就兩個月。”歐陽雲召鏗鏘有聲。

“沒有必要啊……”禪小語還在請求歐陽雲召迅速撤離。

“我從畏懼和任何人挑戰。”歐陽雲召定定地望著禪小語，一束極強的亮光從他的眼中穿射過來。

“你……”禪小語還想請求，但看到歐陽雲召緊抿的嘴脣，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只好採取繼續沉默。

“今天做的菠蘿肉。你們都嚐嚐。”禪媽媽熱情地招呼。

“謝謝！”熙悅淡淡笑著，說了這兩個字就不再說話了。

而禪小語只是抿了抿嘴脣，夾了一片菠蘿肉放到自己碗裡，就埋頭吃飯。

禪媽媽和以前一樣對歐陽雲召和禪小語有說有笑。可是，禪小語默不作聲，而歐陽雲召則只是淡然迴應。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禪媽媽心想。她再看看身旁的禪爸爸，禪爸爸卻不點明這一切。

這一頓晚餐的氣氛有點沉悶。

“文望，你說禪小語和歐陽雲召這兩個孩子今天是不是有點怪怪的？”禪媽

媽在牀上側過身來問禪爸爸。

“嗯。”禪爸爸迴應了一聲。

“我倒覺得歐陽雲召挺喜歡我們小語的，但小語好象和他一點也不來電噢。”禪媽媽說。

“嗯。”禪爸爸又只是迴應了一聲。

“你怎麼老是‘嗯嗯嗯’的，你一點也不關心女兒。”禪媽媽有點生氣了。

“怎麼會不關心呢。只是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做父母的只能瞎操心。”禪爸爸輕輕嘆道。

“那我問你。如果歐陽雲召跟我們小語在一起，你喜不喜歡？放不放心？”禪媽媽問道。

“現在就這說個，未免太早了點。”禪爸爸淡淡地說。

“可是，歐陽雲召都主動開車接我們小語了。我敢肯定，這段時間一定會有波瀾的。”禪媽媽也是聰明人。

“隨他們去吧。我們小語是個好女孩，她會得到幸福的。”禪爸爸說道。

“可是……”禪媽媽還想說什麼。

“睡吧。太陽每天都會升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禪爸爸溫柔地吻了一下禪媽媽的臉頰。

禪媽媽含笑望了望禪爸爸，然後酣然入夢。

願上帝保佑我們的溫柔善良的女兒！禪爸爸內心在祈禱。

清晨，禪小語與歐陽雲召劈面相逢。

“早！”歐陽雲召雖然面無笑容，不過還是禮貌地向她問候。

禪小語立刻感到有些微微的窒息，勉強從喉腔裡發出一個聲音：“早！”

兩人靜靜吃飯。

禪小語出門，歐陽雲召立即跟上去。

這樣可不行！一定要和小語談談。禪媽媽見狀，暗暗下了決心。

“今天又是超級無敵美男接送。”女生甲與女生乙在教室裡竊竊私語。

“同人不同命。唉。”女生丙對女生丁嘆氣。

“我們的第一清純女生被兩大貴公子猛追。真是班級的光榮。”佐倫對黃格選嘻笑著說。

“其實這樣不好。”黃格選輕輕地說了一句，他的聲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

“你在說什麼？”佐倫問。

“沒什麼。”黃格選只得一笑置之。

“小語的桃花怎麼那麼亂？”翁麗娜對蘇嬌嬌嘆氣。

最愛說的蘇嬌嬌卻只是靜靜一笑。

完了。蘇嬌嬌的桃花也亂了。翁麗娜心底倒抽一口冷氣。

放學後，禪小語低著頭走出校門。歐陽雲召已準時守候在那裡。與前幾天不同的是，他沒有招搖地站在車門口大擺POSE，而是低調地坐在車內。見了禪小語，才下車打車門打開。

禪小語見到歐陽雲召那雙眼睛，就知道他是那種不輕言放棄的人。他的心意應該不是假的。禪小語悠悠地想，忽然有點黯然神傷。

她輕輕移步上車，靜靜地坐在車內不發一言。

“小語，明天又是週五了，請你的兩個好姐妹來家玩吧。上次沒見到她們，

挺對不起的。”餐桌上，禪媽媽溫柔地說。

“嗯。好的。”禪小語輕輕應了一聲。

禪媽媽微微一笑，繼續招呼歐陽雲召：“多吃點。雲召。”

“謝謝！”歐陽雲召客氣地說。

這孩子，前些天還灑脫些。現在倒客氣起來的。這一客氣就顯得生分了。唉！禪媽媽心裡暗歎。

禪爸爸倒轉換了話題：“這幾天股市行情怎樣？”

“很好啊。我出手夠快。這幾天就賺了兩百萬臺幣。”歐陽雲召點點頭。

“賺這麼多呀？”禪媽媽有點難以置信了。

“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選擇了幾支最有代表性，最易套現的股票。”談到股市成績，歐陽雲召朗然一笑。

“你真厲害。”禪媽媽有點崇拜歐陽雲召了。

“也教我們炒炒，發點小財。”禪爸爸笑道。

“好啊。沒問題。”歐陽雲召一口應允了。

禪小語擡頭也望了歐陽雲召一眼。歐陽雲召毫不避諱地將火辣辣的眼光投射過來。禪小語立即又垂下了眼瞼。

一定是歐陽雲召想追求自己的女兒的。確定無疑。禪爸爸禪媽媽心中均如此想。

週五早上，又是長長的車途，長長的靜默。

“我媽咪想邀請你們這周來我家做客，她說上次沒招待你們，很對不起。”

禪小語真誠地邀請翁麗娜和蘇嬌嬌。

“嬌嬌，這個週末你有空嗎？”翁麗娜轉過頭問蘇嬌嬌。

“可以呀。伯母一定很賢淑端莊的，一定要好好拜會一下。”蘇嬌嬌笑著說。

“那好吧。我們週六去玩一天。”翁麗娜見蘇嬌嬌響應得這麼快，也只好應允了。

但願不要因爲一個歐陽雲召，弄得兩姐妹火拼。翁麗娜嘆了一口氣。

放學路上，車子緩緩前行，音樂緩緩流淌。

禪小語與歐陽雲召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靜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