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表哥優雅登場

“小語，九點了，該起牀了。”禪媽媽“咚咚”地敲禪小語的門。

禪小媽從美夢中醒來，一看牀頭的小鬧鐘，可不是，正好指向九點。

於是，禪小語含含糊糊地應了聲，準備起牀。一低下頭尋找拖鞋，卻看見銀蛇眼睛閃著亮光地望著自己。

“去牀底，不許看我。”小語馬上用毯子遮住險些走光的部位。

“YSE！”銀蛇貌似很嚴肅地對小語點頭行了個禮，然後就隱身在厚厚實實的落地窗幔裡面。

小語急匆匆地換好衣服，刷好牙，洗完臉。然後就準備開門去客廳。

“唉！”銀蛇又把頭探出牀底了：“記得再帶一份早餐給我呀。”

“餓不死你的。”禪小語狠狠瞪了它一眼，隨即帶上門。

“香噴噴的田雞粥噢。”禪媽媽笑瞇瞇地遞給禪小語一碗。

“好香啊！”禪小語讚道。

“我都喝了兩碗了。本來想喝三碗，你媽咪不讓喝。”禪爸爸在一旁說。

“你又不是大水牛，撐那麼多幹嘛？脾酒肚、高血壓、脂肪肝，你哪一樣沒有。”禪媽媽又開始數落起禪爸爸來。

“好了。當我沒說。”禪爸爸立刻投降。

“就是。”禪媽媽又白了禪爸爸一眼，繼而笑容滿面地望著女兒：“小語，喜歡就喝兩碗。三碗就會變小肥豬，就會不漂亮的。”

“知道啦。”禪小語低頭喝粥。

“小語，中午你喜歡吃什麼菜，你熙悅表哥說過來送生日禮物給你。”禪媽媽又對小語說。

熙悅表哥要來嗎？太好了。禪小語心又砰砰地亂跳起來。她作出一副平靜的風範對禪媽媽說：“既然是熙悅表哥要來，你就做熙悅表哥喜歡吃的菜就好了。問我做什麼呀。”

禪爸爸點頭，似有讚賞狀。禪小語馬上不好意思了，看都不敢再看禪爸爸一眼。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向著熙悅呢？”禪媽媽搖搖頭。

禪小語馬上不說話了，埋下頭喝自己的粥。

“啊。田雞粥，我最喜歡這個了。”銀蛇一聞到田雞粥的香味就興高采烈地叫了起來。

禪小語翻了翻了眼皮，沒說話了。熙悅表哥會來。熙悅表哥會來。這個好消息佔據了她的全部心思。

銀蛇伸出長長的信子，一口氣把粥全部吸到肚子裡去的。

“真是至上美味。”銀蛇抖動了下腹部，無限回味地說。

禪小語又斜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熙悅表哥去歐洲公幹，回來時又是什麼樣子呢？禪小語亂亂地想著。

“小語，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對我最好了。”銀蛇作出一副很感恩的樣子往禪小語腳邊蹭了蹭。

禪小語總算從熙悅表哥的映像中擺脫出來。她又睜大眼睛瞪了銀蛇一眼。

“你又善良又美好，你們全家都很好。”銀蛇開始拍馬屁了。

“我沒這麼好的，不用你感激。”禪小語開口了。

“我就是感激你。”銀蛇高高昂著頭，快活地笑著。

禪小語又想起了什麼，又瞪了一眼銀蛇：“等下有客人要來，你不要亂跑。”

“什麼客人呀？我當然不會亂跑了，我的傷還沒好。反正我就呆在你房間裡

不出去總可以了吧。”銀蛇貌似很聽話的樣子。

“你一直躲在窗幔裡面，除非我叫你，你纔出來。”禪小語又一次下命令。

“什麼？客人還會到你的閨房來嗎？是你的女友還是男友。你才十八歲，不要亂交朋友。”銀蛇居然羅羅嗦嗦地說了一大堆。

禪小語要不是看它傷還沒好，真恨不得狠狠踩它一腳：“那是我的熙悅表哥。我們從小玩到大的，不許你亂說。”

“青梅竹馬嗎？”銀蛇作懷疑狀。

禪小語脹紅了臉，不說話了。半響，從陽臺的角落裡拿過拖把對著銀蛇就作勢要掃過去。

“不要啊。我的傷還沒好啊。”銀蛇只得又躲到了窗幔裡面了。

禪小語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瞪著牀底下。

門鈴聲響起。

“熙悅，你來了。”禪媽媽微笑著開了門。

進門來的是一位身材修長而秀頎的青年，穿著白色絲質襯衫，形容俊秀，目光澄澈見底，眼、眉都明晰得如畫成的一般，那溫潤如玉的神情，令人如沐春風，沉醉不已。

“表哥。”禪小語欣然地喚道。

“小語越來越漂亮了。”熙悅溫和的聲音中滿含著寵溺。

“沒有啦。”禪小語有些害羞起來。

“女大十八變嘛。要越變越醜我們家的營養師會很難過的。”禪爸爸很幽默。

熙悅微微躬了躬身：“舅舅舅媽還是一樣的年輕漂亮。”

“就你會說話。”禪媽媽呵呵笑起來。

熙悅把三個禮袋遞過去：“我在歐洲給舅舅買了條領帶，給舅媽買了一條意

大利披肩。希望舅舅舅媽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禪媽媽笑著說。

“小語，對不起！你的十八歲生日我不在現場。給你買了一條白色禮裙，你穿上看一下吧。”熙悅眼神柔和地望著禪小語。

“謝謝熙悅表哥！”禪小語微微脹紅著臉說。

“還是你有心。”禪媽媽感激地說。

熙悅微微一笑。

“你就穿上禮裙給大家看看吧。“禪媽媽轉過身來對禪小語說。

“嗯。“禪小語輕輕應了一聲，拿著禮袋向自己臥室走去。

一進門，那條銀蛇正探頭探腦地四處望。

禪小語也不跟他計較了，只是命令道：“我要換禮裙了，你回老地方去。”

“你的熙悅表哥送的嗎？”銀蛇又問道。

“是呀。”禪小語把禮裙拿出來平攤放在牀上。很高檔的絲綢面料，摸上去柔滑、細緻。領口還有玫瑰花點綴，非常的美麗。禪小語第一眼就非常的喜歡。穿上它應該象個公主吧。禪小語美滋滋地想。

“通常送少女衣服的人都不懷好意。”銀蛇很快就打擊禪小語的虛榮心。

“你纔不懷好意。他是熙悅表哥，沒人不讚賞他的人品的。”禪小語又狠狠瞪了銀蛇一眼。

“這種人最會僞裝。”銀蛇高昂著頭說。

“不理你。窗幔。趕快。”禪小語對窗幔那邊手一指。

銀蛇無奈，只得又蜷縮回窗幔裡面。

禪小語穿上禮裙走了出來。嬌小玲瓏的身材，柔美嬌嫩的肌膚，純潔無暇的面容，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哇，我們的小語象個小公主一樣噢。”禪媽媽讚道。

“嗯，醜小鴨變白天鵝了。”禪爸爸點點頭。

而熙悅只是微笑著，欣賞著。

“再轉一圈看看。”禪媽媽笑著說。

禪小語揚起手臂，微微含羞地轉了一圈。

“確實象只美麗的小天鵝。”禪媽媽很是讚賞。

“熙悅，你的眼光不錯。很會挑衣服。”禪爸爸很客氣地對熙悅說。

“家族經營時尚產業，我的審美水準當然不能太落後。只要小語喜歡就好。”熙悅也客客氣氣地笑著。

“我很喜歡。”禪小語看著熙悅表哥那雙極爲好看的眼睛，溫溫柔柔地說。

熙悅又是微微一笑。

“你父母都還好吧？”禪媽媽微笑著問道。

“都好。只是媽咪一直想和爹地去國外度假，爹地老說沒時間。”熙悅臉上還是那種賞人悅目的微笑。

“你把公司的擔子挑起來了就好了。”禪媽媽笑著說。

“我還不行。在很多方面都得向三位姐姐和姐夫學習。”熙悅又是微微一笑。

“年輕人肯學習總是好的。”禪爸爸又點了點頭。

“好啦，你們聊。我做飯去。這次我一定把自己的拿手好菜全部發揮出來，

一定讓你們大飽口福。”禪媽媽轉身去廚房了。

“熙悅表哥，你上次買給我的那一罈蓮花還放在我房間裡呢。一起去看看

吧。”禪小語邀請道。

“好啊。”熙悅很自然地站起身來：“舅舅，失陪一下了。”

“唔。”禪爸爸表示同意。

走到臥室門前，禪小語故意聲調提高了一點：“熙悅表哥，你有歐洲有什麼見聞呀？”

臭蛇。如果敢不藏好我一定好好扁你。禪小語邊說邊想。

“沒什麼見聞的，很平常的經歷，畢竟是公幹，玩的時間並不多。”熙悅溫和地說。

那條饒舌的銀蛇應該藏好了吧。禪小語想。

禪小語把門打開了。萬幸，那條銀蛇已經自動隱身了。

“熙悅表哥，這壇蓮花開得很美吧？”其實，禪小語的聲音很甜美。

“嗯，你把它照顧得很好。”熙悅點頭說。

“當然啦，是你送給我的禮物。”禪小語認真地望著熙悅說。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我喜歡蓮花。”熙悅微笑著看著禪小語。

“可惜再過一個月，就只剩殘敗的荷葉了。”禪小語說道。

“那也沒關係，李義山有詩云：留著殘荷聽雨聲。也不錯的。”熙悅還真是文化人。

“熙悅表哥，不知道的人都會以爲你是讀文科而不是讀商科的。”禪小語調皮地把頭一歪。

“我本來最喜歡的是文科。讀商科只是滿足父母的心願。畢意那麼大的企業

多一個人打理總是好的。”熙悅苦笑了一聲。

“熙悅表哥，我相信，你不管讀哪一科，入哪一行都會有出息的。”禪小語

眼睛晶晶亮地望著她的熙悅表哥。

“謝謝你！小語。”熙悅衷心地說。

禪小語又轉過頭來對著熙悅表哥微微一笑，突然見到窗幔下襬處有一個蛇頭正探出來緊盯著他們。

禪小語立刻又羞又窘。

還好熙悅沒察覺到她臉色的變化，只是長嘆似的說：“商場上爾虞我詐，太多勾心鬥角。我還真的不是很喜歡。”

禪小語想安慰表哥一句，只是見到那條可惡的銀蛇還在窺視著他們，禪小語就一氣打不過來。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眼光射向銀蛇。銀蛇這纔不情不願地縮回頭去。

“小語，你知道嗎？很多時候我都擔心自己適應不了，擔心自己這樣做不好，那樣做不好。公司又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過得一點都不輕鬆。”

禪小語被深深感動了。熙悅表哥的心裡話只說給自己一個人聽。這證明對自己有多信任呀。禪小語禁不住握住了熙悅表哥的手臂，輕聲安慰道：“都有過渡期的，挺過去就好的。我會一直爲你加油的。“

“小語，你就象我的親妹妹一樣。”熙悅的眼睛又微笑了一下。

“嗯。”禪小語低下頭。另一個聲音在自己心裡說。熙悅表哥，我不想一直當你的妹妹。熙悅表哥，我愛你。 www● тTkan● CO

“去客廳看看書報吧。舅舅一個人坐那裡也怪悶的。”熙悅牽著禪小語的手向外走。

禪小語頓時感到自己的手臂象觸電般酥麻了起來，她的臉又暈紅了一圈。但

情竇已開的她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就任由熙悅表哥牽著手走過去。

正當她又一次微微轉過頭時，只見那條銀蛇的頭又探出來了。禪小語又羞又

氣，不由得又狠狠瞪了銀蛇一眼。

銀蛇只得又縮回身子，蜷伏回窗幔裡面。

中午，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引得大家都味口大增。

“舅媽，你在擺宮廷御宴嗎？也太豐盛了。”熙悅笑問。

“哪裡能跟宮廷御宴比，都是窮人家的家常菜。你別笑話我了。”禪媽媽笑著說。

“都知道舅媽廚藝高超，那些御廚說不定還不如舅媽的水準呢。”熙悅真是會說話。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把你舅媽的菜全吃完。”禪爸爸故意這樣說。

“你舅舅故意逗你的。每一樣都吃一點就行了。全撐下去，你的臺灣第一花樣美男形象就沒了。”禪媽媽呵呵笑著說。

“那你舅舅就成了臺灣第一花樣美男殺手了，那些女孩子們不恨死我？”禪爸爸真的很風趣。

“不要這樣取笑我好不好？我其實很平常的。”這下輪到熙悅羞澀了。

“你這樣叫平常，那你舅舅就是返祖人類了。”禪爸爸說。

“真是怕了舅舅了。”熙悅無奈地說。

“這次去歐洲，有沒有泡鬼妹呀？”禪媽媽也很調皮。

“沒有啦。就是公幹。”熙悅正準備喝湯的，差點被嗆了一口。

“不過，中西文化、性情很難協調。你這樣子的類型還是找個東方的名門閨秀好了。”禪爸爸仔細打量了熙悅一圈後說道。

“嗯，還是找個東方古典美的更襯你。”禪媽媽也附合著說道。

熙悅只得繼續保持微笑。

“爹地，媽咪，你們就不要這麼八卦了，讓熙悅表哥好好吃飯吧。”禪小語忙幫著表哥解圍。

“嗯。吃飯。吃飯。”禪媽媽忙說。

“這個脆皮乳鴿好吃。你來一隻吧。”禪媽媽招呼道。

“嗯，真的好美味。又香又脆。”熙悅嚼了一口就讚道。

“是嗎？小語，你也來一隻。在大學都瘦了幾斤下去了。”禪媽媽又夾了一隻乳鴿放到禪小語碗裡。

熙悅停住了，他看著禪小語與禪媽媽：“既然學校裡吃得不好，爲什麼不天天回家呢。反正我有車又有司機。送小語一程就好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禪媽媽其實心裡也很想禪小語回家住。

“沒事的。一般我來開車。我有事就請司機送。一定保證安全。”熙悅說。

“那太好了。”禪媽媽立即笑開了花。

“應該的。這樣我也好常來舅媽家蹭飯呀。”熙悅大大方方地說。

“你真有心。”禪爸爸也說道。

熙悅望著禪小語微微一笑。禪小語也笑了，然後心裡是隱秘的歡喜。

飯畢，禪小語送熙悅表哥送至樓下。

“週六就別去學校了。週一早上我開車來接你。”熙悅溫和地說。

“謝謝熙悅表哥！”禪小語感覺真是又貼心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