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提到過前夫的好朋友吳文清,雖然他和我們的交集不是很多,但每每想起他,我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的感覺。
吳文清也是二婚。我跟他們從家裡來到這裡時,他很快在父母的安排下結婚了。我感覺他似乎不是很甘心。聽說那個姑娘是他父親看中的,但他自己一點也不喜歡。但因爲我們結婚,所以刺激到他的父母,他們覺得都是一樣大的人,爲什麼人家就結婚了,而他還要拖下去。他父母好像是逼著他結婚的,可是沒過多久,就聽說他們鬧離婚了。
我因爲剛剛生了孩子,不是很方便到處跑,所以對吳文清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他到家來就會告訴我一些情況,他不來,我也不好到處打聽。
他們離婚以後,他就到外地打工去了,一去就是一年。我很少有他的消息,他也不輕易給我寫信。我覺得他肯定有很多難言之隱,所以也不強求他能把我們這些朋友放在心裡。
在我印象中,他就像一個桀驁不馴的漂泊者。他來去都是那麼瀟灑自在,從來沒有任何顧慮和負擔。
也許我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有時候也感覺他的神秘莫測。他像一口古井,深邃看不到底。
他在家的時候,我每天忙於洗尿布和帶孩子,所以其他什麼事都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他總是悄悄的來到我身後,然後輕聲和我打招呼:你好,而我常常被嚇一跳。我嗔怪他,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啊,不能動靜大一點嗎,老嚇我。
聽到我的埋怨,他也不見怪,而是調皮的笑笑。
有一次,前夫也在家,吳文清就和我們坐在堂屋裡聊天。前夫可能有事就出去了一下,吳文清突然開口唱起歌來。是我比較熟悉的劉德華唱的《來生緣》。我有點緊張,覺得這個時候他唱這歌是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我用眼神暗示他別唱了,免得前夫產生誤會。但他一開始似乎就停不下來了,他也不理會我的暗示,自顧自把一首歌完整的唱了一遍。接下來,他又唱了《謝謝你的愛》,這首歌我也會。可爲什麼我感覺特別尷尬呢。
如果平時他對我一個人唱這歌,我一點都不見怪。甚至還能理解,他喜歡唱歌,就是想在我面前顯擺一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怎麼聽在耳裡,心裡卻不是滋味呢?
他唱完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就告辭走了。
吳文清經常來去隨意,有時候還沒感覺到什麼呢,他就已經外出了,或者在不經意的時候,他又回家了。
我常常在心裡回想,他唱的那首歌,和臨走時看我的眼神,是在暗示什麼呢?
我不是遲鈍,而是我不敢想太多。因爲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他現在還是自由身。所以就算有什麼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不會在心裡徘徊太久。
有一天晚上,天剛剛擦黑,我剛吃過收拾完了準備洗澡上牀睡覺。他突然造訪,我感覺很彆扭。而那時候,我和大嫂還住在一個屋檐下。她聽到我們的談話聲,就躲出去了。
這樣,我就更尷尬了。我怕大嫂胡思亂想,或者她到外面到處造謠生事,那我不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本來她這個人就很喜歡八卦。
我想讓他說幾句就走,但我也不好下逐客令。只有聽他有一句沒一句在那閒扯。我猜他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可也許是環境受限制,他一直沒說,而是東扯西拉好一會,也沒說到正題。
我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再說,我們孤男寡女在一個屋子裡,難免不讓別人瞎想,說閒話。我就催他早點回家,我說我要休息了。其實,我是願意和他在一起聊天的,如果是白天,怎麼聊天都無所謂,可現在是晚上,太尷尬了。
他突然咳嗽了起來,我很想對他表示一下關心,拍拍他的後背,幫他順順氣,可我沒有。我怕這樣做,會讓他有了別的想法,到時候也說不清楚。
我輕描淡寫的叫他多注意身體,趕緊回家休息,別再熬夜了。
他似乎很不情願的離開了。我看見他臨走時的步伐有些沉重緩慢,可能沒有達到他的目的所以不甘心,但我也不好再挽留。如果我不主動下逐客令,他就會待到半夜或者天亮,那我怎麼辦呢?
雖然我和前夫感情不怎麼樣,但畢竟我們現在還是夫妻啊。我沒有理由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再說我也沒興趣做。
從那個時候起,我一看見吳文清來,我就會特別緊張。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我其實有點明白,他是對我有了特別的情愫。只是我不敢說破。我怕捅破那層窗戶紙以後,我們更加不好相處,所以我還是裝作不知道他的意思。
自從孩子他爺爺對我做了不堪忍受的騷擾以後,我就離家出走了一段時間。我跑到揚州去打工,可是,那個時候是冬天,天氣很冷,我所在的飯店待遇也很不好,加上想孩子,我過了十天左右就回家了。
我到家的時候,卻聽到一個令我意外的消息。
吳文清再婚了。那天就是他大喜的日子,晚上我要和前夫一起到他家去賀喜。說實在話,我知道了這樣的消息後心裡真的有點不是滋味。他不是對我有那樣的意思嗎,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新歡啊?
其實,我不知道,他是早就談好了新的對象,只是一直沒有告訴我。因爲他對我有意思,可是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就算我離婚,他也等不起。
去參加他的婚禮,我心亂如麻。不知道當時吃的什麼飯,是什麼味道。回家的時候,我竟然失魂落魄。
他結婚以後,就到外地打工去了,很久都沒有消息。
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交集。我們的過去已經是歷史。直到我離開那裡四年以後
,再次回去,他纔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可此時,早就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我聽說過一個很尷尬的情況。我曾經給吳文清寫過一封信,我說我不會再回去,因爲我忘不了那裡的人給我的傷害。我說我不能原諒那些人,如果不是因爲孩子在那裡,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們有任何交集。
信可能是他現在的老婆看見的,他本人都不知道我寫過信給他。他老婆以爲是他外面的小三寫的信,因爲我信裡提到過孩子,她以爲是小三有了她老公的孩子。她當時就氣得七竅生煙,把信撕得粉碎,然後刑訊逼供,要他交代罪行。他沒有看到那封信,自然無從得知是誰寫的,而且我信裡也沒有署名,就寫了一個王字。
現在,當面提起那件事,一起無頭公案總算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過,那些事已經不重要了。他告訴我,他有幾分猜到信可能是我寫的,只是沒有看到,就不敢確定。但現在,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和意外,因爲他知道,我除了會給他寫信,沒人會有這個榮幸了。
當我媽媽和姐姐從家裡趕過來看我的時候,前夫躲得遠遠的,倒是吳文清主動迎上前,幫媽媽姐姐拿東西,順便幫我攙扶媽媽和姐姐一起往家走。後來媽媽問我,那個迎接我們的人是誰,我就告訴了媽媽,媽媽又問,他人呢,我說他在旁邊呢,可能他害怕捱打吧,所以不敢靠近。媽媽就很生氣,說這是什麼人啊,自己丈母孃和大姨子千里迢迢的來他家,他都不主動迎接,倒躲在旁邊,還要外人來替代,他真的太差勁了,還不如一個外人會處事做人!我也符和說,誰說不是呢.
姐姐有點不解的問我,那你當初看上他什麼呢?
我說,誰看上他啊?我不過是拿他當跳板,利用他而已。因爲我感覺自己就像一片樹葉,如果沒有風的帶動,我自己怎麼可能去飄蕩?
我說,他就是個膽小鬼,這麼多年他一直不敢帶我回去看媽媽,就是怕被打,因爲他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把人家的閨女拐跑了,如果主動上門肯定會受到苛責,他覺得自己承受不起,所以就一直避而不見。
姐姐氣憤的說,真是懦夫,這樣的人,你還和他一起生活?還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家算了。
我說了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她們纔沒有那麼堅決的要我回家去。
其實我是深深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是他所愛的人。我們的緣分早就盡了,就算以後在一起,也不可能幸福的。我還是要回去我的家,這裡根本不是我的家。
媽媽和姐姐回家以後,吳文清還特地到家裡來問候。他感慨的說,沒想到,我竟然遭遇這麼多事,可惜他不能保護我,才讓我受到了那麼多傷害。他說,希望以後我的人生會平坦一點,不會再經歷這麼多挫折。我知道他的心意是好的,可現實從來不由人。
其實在我沒有離開這個家之前,我就做了一個和他有關的夢。我夢見我和他結婚了,我們的婚禮很熱鬧很豪華,他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我很羞澀,我沒想到過自己也會有得到幸福的一天。然後還夢見我懷抱一個小孩。似乎這個夢已經預示了以後的結局,就是我現在生活的寫照。
雖然我和他之間沒有過一次談情說愛的經歷,但我們對彼此的感情卻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此時無聲勝有聲。我知道,這輩子我們無緣,除非等來生,如果我們還能相遇,我一定給機會讓他和我相愛,也不枉這世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