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湛怡寧的身旁傳了過來,湛怡寧動作遲緩地睜開了雙眼,只看到了那人身子高挑纖細,一身藍白色相間的一中校服,長長的馬尾束在腦後,背影乾淨瀟灑。
“下面有請十號選手上臺。”
聽到廣播裡傳來了自己的號碼的聲音,湛怡寧急忙揉了揉眼睛,使勁地拍了幾下臉蛋讓自己看起來眼神清明幾分,然後急匆匆地跑向了前臺。
她甚至是沒有來得及同剛剛叫醒自己的女生道一句謝。
她抽到的題目是——《我和我的夢》,一個可大又可小的話題,有些空泛且乏味老套。
“......Thanks。”
湛怡寧流暢而又帶有倫敦腔的口語令在場的所有評審官都折服了,她的年紀不大,聲音裡既有著屬於這個年紀的小女生對未來的憧憬,也有著一股奇怪的成熟感混入其中,這種畸形的兩種感官搭配在一起,本應(yīng)是格格不入的,卻因爲湛怡寧那清澈如水的眼眸而變得融洽了起來。
“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湛怡寧同學(xué)你的最終得分爲92.33分。”
當評委老師當衆(zhòng)宣佈了這個分數(shù)之後,同湛怡寧一組的幾位同學(xué)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就像是川劇變戲法一般,好笑極了。
因爲,“92.33”分是場上一共十位同學(xué)當衆(zhòng)最高的分數(shù)了,而且,據(jù)他們所知這幾屆以來,“希望之星”都從未出過如此高的分數(shù),湛怡寧不出意外會奪得這一屆的冠軍了。
“老師,她作弊!”
孔霏舉起手來,然後站在臺上,對著所有人高聲說道。
底下的評委們瞬間引發(fā)了討論,最終還是那名稍稍年長些,坐在最中間位置的評委女老師,示意大家噤聲,然後才一臉嚴肅地問道:“這位同學(xué),你剛剛說的關(guān)於指責這名名叫湛怡寧同學(xué)作弊的話,請問你可以爲自己的言行負責嗎?”
“我......”
似乎是被這位女評委老師的語言所震懾到了,一向囂張跋扈的孔霏忽然沉默了一下,眼珠子飄忽不定了幾下,才緩緩說道:“我可以。”
可以的吧,畢竟“證據(jù)”都是那人給的。
孔霏想到。
“可以,那請你當場拿出證據(jù),恕我直言,如果我們在看過你的所謂的證據(jù)之後,並不能夠證明紀宣明同學(xué)真的 如你所說實施了違背規(guī)定的作弊行爲,我們會立馬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你的學(xué)校,並且此後禁止你參加有關(guān)“希望之星”主辦方所舉辦的一切比賽。”
評委老師似乎是有些生氣,語氣裡不由得加上了幾分氣勢地對著孔霏說道。
孔霏點點頭,然後指著湛怡寧身上穿著的校服外套的口袋,一臉胸有成竹地說道:“老師,證據(jù)就在她的上衣口袋裡。”
評委老師並沒有直接上臺讓其他的老師來爲湛怡寧搜身,而是先扭頭看著湛怡寧的眼睛,向她徵詢了一番,得到湛怡寧“可以”的答案之後,才做出了下一步的動作。
那位女評委老師示意另一位女評委上前,對關(guān)於孔霏所說的“證物”一事向湛怡寧開展了仔細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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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這裡是有一張小紙條。”
女老師從湛怡寧的上衣口袋中摸到了一樣有些硬的紙條,她將紙條拿了出來高高舉起在頭頂,示意自己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證據(jù)”,她的目光悄悄地和這裡的某個人對視上,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保證完成任務(wù)”。
女老師一臉憤憤地展開紙條看也不看地就交到了中間的評委老師手中,然後帶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育道:“現(xiàn)在的小朋友都是怎麼一回事,竟然在這種考試當中進行作弊。”
“聽說啊,這名名叫湛怡寧的同學(xué),從前便是雲(yún)唐中學(xué)的校霸,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學(xué)習(xí)成績忽然就上去了,搖身一變成了衆(zhòng)人口中的學(xué)霸,沒想到她竟然是用這種方式考到年級第二名的。”
女老師身邊的男老師失望地說道。
在他們打量自己、討論自己的時候,其他幾位參賽者或多或少地都會分相應(yīng)的目光到湛怡寧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從她的身上找到啊一絲關(guān)於“作弊”一事的慌張以及後悔。
然而,湛怡寧一直都是筆直的站在那裡,身姿挺拔,任由他們打量著自己,不發(fā)一語,就彷彿此時身處於話題風暴中心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好的,我知道了。”
評委老師的名字叫做宮心,她是華清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的院長,同時也兼任著“希望之星”大賽的評委老師,由於她院長的這一身份,其他的老師即便是同爲評委,也會對她稍稍地有些忌憚。
宮心慢條斯理地將那張紙條掃了一眼,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後她定定地望著湛怡寧,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宮心的笑容有些輕鬆,令其他的評委老師們一時之間都摸不清楚了頭腦。
湛怡寧忽然走到了舞臺中央,她手握著中心的話筒,開口說道:“各位評委老師,各位同學(xué)們,剛剛你們都看到了,如果我真的作弊了,會受到一系列的懲罰,但是,如果這一切只是來自某人的污衊呢?”
“那我是不是同樣可以要求這位污衊我的同學(xué),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阿寧......”
高文靜頗爲擔憂地問道。
牧明朗從考場外不顧監(jiān)考官們的阻攔,衝了進來,在其他人還尚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直接就將湛怡寧護在身後,然後對著諸位評委威脅道:“湛怡寧沒有作弊。”
湛怡寧:“......”
本來是沒什麼事,但是你這私自闖入其他考場、頂撞監(jiān)考老師的行爲一出現(xiàn),湛怡寧自己的身上也要被潑一盆髒水了。
只是,對比來說,沒有長小腦的牧明朗青光要更爲嚴重些就是了。
牧明朗簡直是用生命詮釋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果不其然,牧明朗的這句話一出,底下的、臺上的人紛紛又都變了臉,就連湛怡寧自己都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孩子腦子不太好,怎麼辦,多半是費了,換一個新孩子就好了。
“如果我污衊你,那就讓我對你說一萬句我錯了。”
孔霏十分爽快地說道。
畢竟自己可以說是十分有底氣的,她親眼看著那人將“證據(jù)”塞進了湛怡寧的口袋當中。
“好,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