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不知道,在我和弟弟出生的那年,發生了戰亂,母親那時剛剛生下我和宜年,奶孃和弟弟卻在戰亂中失蹤了,我來白城也是因爲聽說這裡可能會有弟弟的消息。”
“所以,”賀永年終於理清楚了故事的源頭,無奈地看了湛怡寧一眼,然後問道,“你並不是孤女,你還有一個弟弟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湛怡寧提心吊膽的不行。
她不安地回答道:“是,只是我爹似乎已經忘記了還有一個兒子的事情,我卻是一定要找到弟弟的。”
“你不用擔心,我會盡全力幫你找到宜年的,對了,他的身上有沒有什麼記號之類?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不然將來找到宜年,你們姐弟二人也沒有相識的條件啊。”
賀永年提議道。
湛怡寧仔細回想了一下在小公主的記憶裡,湛宜年的身上有沒有記號之類的。
【寶!有的!!!在十皇子的胸口處,有一個心形印記,除此之外,他的脖子上有一個金鎖,金鎖上有他的名字!年!!!】
系統在湛怡寧的腦海裡瘋狂地嘀嘀嘀著,這尖叫的聲音,吵的湛怡寧耳朵都有些痛。
她皺了皺眉毛,然後淡定地對賀永年說道:“宜年的脖子上有一塊金鎖,我有一枚和他一模一樣的,就是這個。”
湛怡寧說著就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中,作勢要將掛在胸前的金鎖拿出來給賀永年看,賀永年連忙轉過身去,生怕看到什麼。
“是這個,喏,金鎖上還有我和弟弟的名字,他的是年,我的則是寧。”
湛怡寧將金鎖拿了出來,遞給賀永年查看。
賀永年接過了這個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的金鎖,金鎖上還保留著湛怡寧的體溫,他小心翼翼地拿過,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起來。
“我將這金鎖的模樣畫下,然後再吩咐府裡的人沿街詢問,既然你有消息稱你的弟弟有可能在白城,那我們就家家戶戶的問,家家戶戶的找,總能找到一絲線索的。”
賀永年將金鎖的樣子繪下,然後又將它還給了湛怡寧,囑咐道:“小心收好,這是你同弟弟相認的唯一線索了。”
“好。”
湛怡寧將金鎖隨意地掛在脖子上,即便是賀永年有心躲避,也架不住湛怡寧將衣領掀開,露出了那一抹刺眼的白。
“不如今日我便帶你上街逛一逛,也見識一下白城的風光吧。”
賀永年想到湛怡寧已經來了幾日,卻還從未出過這座宅子,心裡有些不安,乾脆提出來說要帶湛怡寧出去走一走。
“太好了,我這就回去收拾收拾,你別走啊,你在大門口等我!等我啊!”
湛怡寧一聽說自己有出門的機會了,立馬就蹬蹬蹬地跑開,跑了一半,又匆匆折返回來,像是生怕賀永年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兒似的。
還坐在座位上,喝著茶的賀永年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處啊。”
白城的大街上。
或許是因爲白城更接近邊關,所以這裡的百姓更加的樸素,膚色也有些深受風吹日曬的原因,聲音也尤爲的洪亮。
“這裡風沙好大啊,我看啊不應該叫白城,叫黃城纔對。”
湛怡寧看著這漫天的黃沙,不由得有些慶幸她今日出門前聽了秀秀的話,帶了面紗擋面,這裡的日頭這麼曬,風沙還大,她這出門一天恐怕回去就成小灰人了。
“阿寧,你看這個怎麼樣?喜不喜歡?”
聽到了賀永年在喊自己的名字,走在他背後,全靠賀永年的身體來爲自己遮擋風沙的湛怡寧不由得冒出來了一顆頭,她大半個身子還是縮在了後頭,問道:“什麼呀?”
“這個簪子,想來與你是極配的。”
賀永年拿著攤子上的一根銀簪,側頭問著湛怡寧,問道:“你可喜歡?”
“我看看啊,”湛怡寧從長長地袖子裡伸出了一隻皙白細嫩的小手,接過那根被賀永年誇讚的簪子,端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不太好,我還是想念我那根木簪,怪可惜的,也不知道到底丟在了哪裡。”
賀永年:糟糕,她怎麼又提起了那根木簪。
得想個由頭把這個話題調走。賀永年心想。
“走吧走吧,我們去下一個,誒,你看那個怎麼樣?小泥人,桃花村裡可是沒有的。”
賀永年眼尖,一眼就望到了街對面的攤子上有匠人正在捏著精緻的小泥人,他連忙提醒道。
“喔,走啊去看看啊公子。”
湛怡寧果然被賀永年的話帶跑偏了,她立馬就將目光轉向了賀永年所說的小泥人。
“哥!你看是阿寧姐姐!”
燕蒼燕蕪二兄弟正在茶肆裡休息,燕蕪一個低頭,就看到了底下正同一名男子逛街的湛怡寧。
燕蒼頭也沒擡地說道:“你看錯了。這裡又不是桃花村。”
湛怡寧現下大體應該還在桃花村裡賣她的肉包子,怎麼會來到與桃花村相距如此之遠的白城。
“真的是阿寧姐姐,哥,我沒看錯!你過來啊。”
燕蕪睜著大大地眼睛,拉扯著正在喝茶的燕蒼來到二樓欄桿處,向下望去。
燕蒼翻了個朝天的白眼,他一門心思認爲就是自己的傻弟弟認錯了人,還偏生要叫他來看,那看就看吧。
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
燕蒼喉嚨裡的一口茶“噗”地一下就噴了出來,那樓下和一個陌生男子正在看捏泥人的女子,不正是桃花村裡賣包子的湛怡寧嘛。
她竟然真的來了白城!
“阿寧姐姐!阿寧姐姐!”
看到自己果真沒有認錯人,燕蕪高興極了,立馬就揮著手對著樓下的湛怡寧喊道,他不顧自己在二樓做出的這一舉動會有多麼的惹人耳目。
燕蒼默默地捂臉,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在邊上吆五喝六的男子是自己的弟弟。
太丟人了。
燕蕪怎麼這麼多年都只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呢。
“燕蕪?”
湛怡寧隱隱約約間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她四下環顧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