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瞧著林柏,自首的時候沒太多注意,現(xiàn)在靠近了些,莫名有種眼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你來自首的時候。”林柏答道。
沈清安笑了笑,“倒不是那個時候...”
林柏沒再接話,沈清安也不再追問了。
“沈叔叔你剛纔說的那個組織,究竟是怎麼回事?”樑瑜倒了杯水遞過來。
沈清安慢慢坐下,繼續(xù)了方纔的話題。
“當年你父親無意中查到了你小叔的身世,關於文家的慘案和那個組織,隨之而來的,是那個組織的注意...”
“父親爲何要查小叔的身世?”樑瑜有些不明白,這件事從未聽父親提起過。
“其實是因爲你父親在查城裡的一些古怪的事情,因爲那段時間,很多有名號的商人都接連出了事,導致商會一度出現(xiàn)了岔子,而你家作爲商會的領頭之一,不得不干涉進來...”
“沒想到這一查,案子竟然回溯到了幾十年前的一些舊案,發(fā)現(xiàn)類似的情況一直有在發(fā)生,就好像暗中有隻手在催動著這一切,那隻手就是你父親後來查到的盲組織...”
沈清安說了一大段,停下歇了口氣,看了眼面前的兩個人。
“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你父親查到了你小叔的身世竟然也牽連其中,就是文家的滅門慘案,這件事你父親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你小叔,而是用計策將他趕走了...”
“所以父親和小叔當年吵架,是父親的計謀?只是爲了保護小叔的安全?”樑瑜詫異的說了一串問題。
“沒錯,本以爲你小叔會跟著宋尋一起出國,不曾想你小叔心氣高,竟然自己一個人走了...”沈清安略顯遺憾的說。
在樑舒言的計劃裡,樑舒行本來可以跟著宋尋一起出國離開,從此兩人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沒想到他性情過於固執(zhí),自己一個人就消失了。
當初聽到宋尋來信說沒有見到樑舒行的時候,他派了好多人出去,都沒有他的消息,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後,才得知他平安無事的消息,卻也不敢打擾。
樑舒言有些後悔,自己用那樣的方式趕走了弟弟,說是爲了保護他,卻從另一方面?zhèn)α怂瑢е滤芰四屈N多罪。
可是找到樑舒行的時候,他自己已經(jīng)危在旦夕了,更加不能把他找回來了,於是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保護他,樑家所有的財產(chǎn),皆被他偷偷放在了樑舒行的名下。
至於文家的事,他會帶到棺材裡,至死也不會讓他涉險半分。
“後來你父親爲了徹查那個組織,便想方設法的與組織安插在各界的人士紛紛靠攏,誰知道後來身份敗露,這纔給你們家引來的滅頂之災...”
“你說的那幾個人都是誰?”樑瑜連忙問。
“蘭州路相關的那些人,都在其中...”沈清安道。
“這些年盲組織一直在各界安插各種人,做著各種勾當用來謀取暴利,他們試圖掌握商政兩界,掌控整個城市的財富和政治...”
“可是我父親怎麼會就敗露身份了呢?”樑瑜有些不解,以父親的才智,絕不會輕易在這種籌謀已久的事情上栽跟頭。
“因爲...出了叛徒...”沈清安低下頭,有些沮喪的說。
“是誰?”
沈清安沒有立即回答,這似乎是一件難以啓齒的事情。
“沈叔。”樑瑜喊了他一聲。
沈清安擡頭,滿目悲傷,“你父親的好朋友...王子珂...”
樑瑜和林柏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同時愣住了,他們曾有過一種感覺,王處長對於當年的事可能會知情,卻從未想過,他是其中的一員,更別說...是叛徒了...
“王處長..怎麼會...?”樑瑜有些難以置信。
這對於她和林柏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如果真的如沈清安所說,王處長是當年的叛徒,那他們豈不是一直在監(jiān)視之下,並且處於了危險的邊緣上。
“當年他和你父親一起查這個案子,兩人從不同的地方入手,原本一切順利,可是後來查到了工部局頭上,王子珂當時還只是一個探長,我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爲了仕途出賣自己的兄弟...”
沈清安悔恨的說,臉上又恨又悔。
看著沈清安的表情,樑瑜陷入了回憶,自從來了福州路警局之後,她和林柏一直覺得身邊有人在監(jiān)視著他們,並且行動起來多次受阻,還總被人搶先一步...
原本以爲只是其他人在暗中故意使絆子,不曾料到這人竟然就在身邊,難怪他們行事步步維艱,現(xiàn)在看來,一切似乎都解釋的通了...
可是有一點,爲何他沒有儘快的將樑瑜他們直接處理掉,畢竟他們一直在查那個組織相關的事?
“如果叛徒是他的話,他爲什麼不殺我們呢?”樑瑜不解的問。
“我也不太清楚,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很少有動靜了,長時間蝸居在家,似乎和組織很長時間沒有聯(lián)繫了...”沈清安也說不清楚。
王子珂這些年做了警務處長之後,反而清閒了許多,不似從前那麼奔波,難道是因爲已經(jīng)升到了警務處最高職位,便打算停手了?
“難道他們還有其他計劃?”沈清安忽然開口。
那幾個人從周洋的案子之前,便在商議著蘭州路拆遷的事,可是這事兒因爲案子頻發(fā),始終沒有得到進展。
現(xiàn)在更是因爲無頭屍體案人心惶惶,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可是依照盲的行事風格,應該早就有所措施了,爲何直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動作?
難道主事者出事了?亦或是他們內(nèi)部出了問題?還是說有著更大的計劃?
“比蘭州路拆遷更加急迫的事,會是什麼?”林柏在旁邊自言自語道。
樑瑜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前不久才進行了一次大型的變動,而且一直有傳出頭目失蹤的消息---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