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寧秋他們循著一路的記號,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趕來,而他們的身後,跟著的是南葉他們的人...
時間回到樑瑜寫信的那晚...
她拿起了旁邊的筆,卻忍不住看向了小叔櫥櫃的那個陀螺,思緒開始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一天...
她看似無意的發(fā)現(xiàn)了那個小叔跟文家有關(guān)聯(lián)的陀螺,而小叔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一臉輕鬆的告訴她那是父親送給他的...
樑瑜情不自禁的開始想,那時候小叔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可以波瀾不驚的說出自己最爲(wèi)心痛的事情...
遭遇了一次全家被屠殺之後,他再一次的失去了至親的哥哥...
懷抱著那麼多的不甘和怨恨,夜夜都有痛苦在折磨自己,他該有多麼辛苦才能瞞著自己做那麼多事...
一邊不動聲色的照顧著自己,一邊依靠著仇恨的執(zhí)念進行著復(fù)仇計劃...
他一直都想保護自己,可是他的復(fù)仇計劃,卻沒有可以值得信賴的人幫助推進,所以纔不得已藉助著自己手裡的警力,以查案的方式幫他推波助瀾...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愛意,樑瑜卻並不覺得開心,她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爲(wèi)一開始便知情的人,也許她並不會同意小叔的某些做法,但是她想陪他一起面對...
她想在那些他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瞬間,告訴他自己還在他身邊,他並不是孤身一人,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樑瑜拿著筆,有些無法下筆,若是她寫了,那對於寧秋而言,她做了和小叔一樣的事情,這樣打著好意的關(guān)心,寧秋真的想要嗎?
她有些猶豫了,因爲(wèi)不確定...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進。”樑瑜輕聲迴應(yīng)。
進來的人正是寧秋,她看了看樑瑜身前的紙筆,有些瞭然的笑了笑。
“怎麼?要支開我們嗎?”寧秋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
“......”樑瑜沒回話,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樣的問題。
“剛纔你們商量著要送走我和小九的話,我都聽見了...無意的...”寧秋在最後加了一句解釋。
“對不起...”樑瑜有些愧疚的說。
“你不用道歉,其實你們的心意我明白,覺得我年紀還小,想保護我,對吧?”寧秋苦澀的笑著說。
“對不起,我明知道那樣對你不公平...”樑瑜再一次的感到抱歉。
“其實你跟我姐姐的做法很像,當(dāng)初她也是爲(wèi)了保護我,才一個人去做歌女掙錢供我上學(xué),結(jié)果....最後一次見面,便是生死兩隔...”寧秋慢慢坐到了樑瑜對面。
“其實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屍體的時候,我坐在那個巷子裡哭了很久,然後也責(zé)怪了她很久,然後我沒有直接將她帶回家,直到後來我去了劉家,我纔有些回過神來,開始思考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其實...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明白,我爲(wèi)何會選擇用那樣的方式將那個人渣送進去,但是我一次也沒有後悔過,一次也沒有。”
寧秋說完,鄭重其色的望向樑瑜,“如果你們強行要留下我們,我也找不到的,所以,你寫什麼,我便照做什麼。”
樑瑜看著那雙眼睛,裡面彷彿有一個沉睡的湖泊,平靜而深沉。
第二天,寧秋什麼也沒有問,帶著信去找了南葉,直到南葉將信上的字跡用藥水塗出來,寧秋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了。
上面並沒有長篇大論,只有寥寥幾句:我沿路做了記號,要是願意幫忙,寧秋會帶你們找到我們。
寧秋滿意的笑了,看來樑瑜做出了不會讓她們後悔的選擇...
車子的速度在不斷的加速,寧秋他們已經(jīng)靠近了那片樹林,裡面似乎有些隱隱約約的槍聲,她不由得讓人更加加快了車速。
走到一半,終於聽到了混亂的槍聲,南葉將人分成了幾波,分頭朝聲音的來源靠近。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王子柯的人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了,可是盲的人卻只是少了一小半不到,實力過於懸殊,那些殺手利用情勢,將遠距離槍戰(zhàn)拉鋸成了近戰(zhàn),在搏擊這一塊兒,王處長的人實在是不如那些訓(xùn)練時間長達十幾二十年的殺手...
眼看王子柯這邊也被人包圍住了,沈清安的人趕來支援,也只是成爲(wèi)了圈中的羊羣,他們利用王子柯做誘餌,將沈清安也從暗處引了出來...
一時之間,他們的包圍圈被徹底攻破,瞬間落了下風(fēng)...
“看來我們今天要死在這兒了...”沈清安苦笑著說。
“咱兩已經(jīng)活的夠長了...”王子柯回答。
周圍的盲的殺手一步步靠近,槍聲一點點消失,王子柯剩下的幾個神槍手也一個個被找了出來清除掉了...
那些殺手漸漸從迷霧中走出來,手裡拿著鋒利的匕首,他們最擅長的,便是用冰冷的武器終結(jié)生命。
王子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子彈已經(jīng)打完了,他們今日,只能殊死一搏了...
雖然結(jié)局可能顯而易見,但是沒有放棄的選項,唯有生死兩條路。
那些殺手小心的靠近,一路掩蓋著遮蔽,漸漸將王子柯和沈清安逼到了一個方向上,他們身後只有一條小路,可是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不能逃走,那些孩子還需要時間...
兩人看了對方一眼,沈清安慢慢掏出了藏在身後的手榴彈。
他早已在面前的土地上埋了炸彈,只需要引爆手裡的這顆,便會製造出連帶的爆炸,將這裡夷爲(wèi)平地。
現(xiàn)在只需要等著那些殺手一點點走進爆炸範(fàn)圍,他們便可以和他們同歸於盡了...
“我說剛纔走那邊你非要往這兒走,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王子柯忽然欣慰的笑了。
“我說聽我的沒錯吧,這兒不是死路,是生機!”沈清安也一同笑了。
“你怎麼也得跟我說一聲吧,好歹我的命也押上了。”王子柯道。
“現(xiàn)在問也不晚,反正橫豎都是死。”沈清安爽朗的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