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潘毓桂

“內奸可不光是天津那一帶有內奸，29軍這邊情況只怕是更嚴重。”聽到41軍派過來的聯絡員於世銘的話，趙鐵樹冷笑道，今天下午，宋哲元38師出北平城接應豐臺作戰的一個團兵力就遭到了日軍的伏擊損失慘重。再加上之前佟麟閣的推測，這個內奸十有地位還不低，屢次能將出兵計劃泄露出去，可不是一個大頭兵或者一個低級軍官能辦得到的。這個內奸至少讓29軍多損失了幾千的人馬，而且日軍能在宋哲元指揮部在南苑的時候便迅速迂迴過來，誰也說不準裡面沒什麼必然的聯繫。

“趙司令，內奸的事得查，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遏制住日軍飛機在天津那一帶的轟炸，趙司令你也知道，咱們41軍的底子薄，現在幾乎獨立在支撐天津那邊的戰事，面對日軍的轟炸幾乎無招架之力。僅有的幾門防空炮也只能支應軍指揮部那邊。還請趙司令這邊能及時派出戰機支應，我軍損失事小，耽誤了平津戰局事大。”於世銘將孫殿英那邊的苦水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不是我這邊扣著飛機不放出去，實在是現在僧多肉少啊。北平，廊坊，甚至平綏路那邊，到處都要援兵，要空中支援。”趙鐵樹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前作戰的主要地點是在廊坊，西北空軍壓在這一點打，勉強跟日軍航空兵鬥了個旗鼓相當，雖然擊落的日機更多，但由於日軍航空兵的補充速度，後續援軍的持續抵達，這一帶的制空權始終未落到西北軍手裡，雙方一直都是來往絞殺的局面。現在由於戰局的擴大，原來數量相對偏少的航空兵就越發捉襟見肘了。

“趙司令，話雖如此，我也知道現在趙司令這邊不好辦，但41軍那邊的情形確實是十分危急。無論是晉綏軍，還是那邊作戰的中央軍，都比我們41軍底子要厚，趙司令看是不是這麼個理”於世銘自然不會被趙鐵樹三兩名話就打發了。僧多肉少，總還有兩塊不是，愛哭的孩子有奶吃，別人要是把肉叨跑了，41軍可就只有挨炸的份了。

“關於空軍方面。我現在只能回覆你們，若是天津那邊的局勢真的危急到了極點，空軍這邊會考慮優先給41軍提供空中掩護，畢竟現在西北空軍面對佔優勢的日軍航空兵，招架也十分吃力，現在就算是我請動航空隊，航空隊那邊也要根據戰局的發展考慮。避免受到優勢日軍的圍攻，地面部隊的損失容易補充，但航空隊那邊一旦因爲戰術失誤引起重大損失，那咱們後面就真沒得指望了。對嗎”趙鐵樹看著於世銘反問道，天津那邊打得激烈是不錯，但相對而言，廊坊，北平這邊的形勢卻是更加嚴峻。

“這，趙司令所說不錯。”於世銘聽到趙鐵樹的話後連忙道。

“空軍的戰損也十分嚴重，我已經向司令那邊申請增派飛行隊，還有防空火力。航空兵這邊的調遣需要根據戰局出發，但防空火力到時候會對41軍有所加強，塹時也只有如此了。”

此時的日軍在後面進行大規模擴軍之前。是日軍中最爲精銳的那一批人，其戰力確實不一般。雖然此時在北平一帶，在後面援軍陸續抵達的情況下，29軍的大部分兵力正在搶回之前失去的面子。而劉震東的部隊吸引了相當的火力。37師，38師一部包圍了日軍兩個大隊的兵力，但在阪口聯隊的拼死突擊下。在強大的地面與不期而至的空中火力支搖下，阪口聯隊一口氣連續數次發動大隊級別的豬突。一口氣接連衝破了守軍三個團陸續設置的陣地，最終與被包圍的兩個大隊匯合。成功會師的兩支日軍差點一口氣打到了37師的指揮部。

“炮兵，炮兵到了什麼位置”張自忠在指揮部裡面暴跳如雷。之前29軍因爲疏於防備，導致平津危局，若非西北軍及時救場趕到，此時平津早已經落入日軍之手。如此好的機會，若是能借此一舉殲來冒進的兩個日軍大隊，29軍便能借此消除之前消極抗戰的帶來的不利影響。可沒想到舉熟的鴨子竟然都飛了。僅管最後憑著拼死奮戰仍然留下了四五百日軍，不過相對於兩個日軍大隊的落差，張自忠如何能接受得了。

“師座，半個小時前，日軍轟炸了我軍炮兵陣地，炮兵損失慘重，失去3門75山炮，2門37平射炮與7門82迫擊炮.”通訊兵紅著眼眶哽咽地彙報道。

“混蛋”張自忠氣得差點一腳踢翻了身前的桌子。29軍可不比西北軍與晉綏軍財大氣粗，一下子被日軍轟炸機幹掉了這麼多的火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補充回來。

“支那軍的飛機來了”在銳利的尖嘯聲中，且戰且退的日軍此時也滿臉的驚恐，在戰場之上，哪怕能打的一方，士兵也並不是高枕無憂。只要還在戰場之上，死亡無時刻不如影隨形。

劇烈的爆炸聲中，十餘名日軍與數匹戰馬慘叫著或是倒地，或是拋習清檯空中。塵土四濺。一輛日軍運輸車在爆炸中四分五裂，上面的日軍與汽車的零部件一起在空中晃盪著然後落回地面。

“爲死去的趙師長報仇”大隊的士兵揮舞著在長城抗戰中讓日軍驚懼的大刀奮力追殺著。

僅有的幾門迫擊炮此時也用最快的速度將炮彈向日軍的頭頂上潑灑。

此時西北軍的一個團也越過了北平與北面的29軍匯合，加入到了這場追擊戰當中，給原本火力不足的29軍士兵解決了大量的麻煩。

“西北軍總算是與咱們會合了，這樣一來，之前咱們的工作雖然疏忽，但好歹也有了挽留的地步。”在北平的通訊條件比起南苑不知好了多少倍，聽到消息後的宋哲元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

“西北也真是會鑽空子，咱們眼看著就要吞掉日軍兩個大隊，現在他們就鑽出來了。不過事情總是有些意外，日軍的戰力出乎意料，竟然逃走了，不然這丟失了北平是咱們的責任，消滅了一部分日軍卻是西北軍救場之功。”潘毓桂冷笑著說道。

“事已至此，唯有儘量挽救敗局。也顧不得這些功勞了。”宋哲元嘆了口氣，自從日軍全力進攻以來，這些天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唯恐丟失平津的責任會落到他頭上，惶惶不可終日，同樣趙登禹死也讓他頗爲傷感。眼下只求無過，不求有功。只桶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便算是阿彌陀佛了。

只是宋哲元也沒難料到眼前這個看似爲29軍考慮的老友早就已經選擇投靠了日本人，甚至南苑之慘敗，趙登禹的死，潘毓桂在裡面扮演的角色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