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章 楊虎城的權衡

“砰！” 楊虎城一拳重重地錘在桌子上，面色鐵青地看著張韜安從定西發來的電報。

“果然是腦生反骨的東西， 主席待馬青苑也算不薄， 這王八蛋竟然敢背叛主席， 此風不可漲， 必須予以嚴懲， 否則主席威望掃地， 如何繼續掌控十七路軍！” 聽聞馬青苑反叛， 王一山比起楊虎城更加憤怒，王一山對於馬青苑的偏見比起楊虎城更甚。

“怕是沒這麼容易， 甘肅現在已經是姜立的地盤， 以姜立的強勢，勢必不會允許我再帶大軍入甘。 現在天水那邊情況不明， 陳虛養已經遭到馬青苑毒手， 張韜安也遠走定西。 天水的局勢怕是不太好?！?楊虎城皺著眉頭說道。

“如果不派兵入甘肅， 恐怕難以制住馬青苑， 孫軍長遠在蘭州， 前次已經被姜立擠出蘭州城， 若是動用孫軍長的武力， 恐怕一旦孫軍長離開蘭州， 再想回蘭州就千難萬難了， 不若請15路軍出面幫忙平息馬青苑叛亂？” 王一山建議道。

楊虎城瞪了王一山一眼說道，“ 餿主意， 十七路軍內部出了亂子， 要十五路軍幫著擺平， 以後讓別人怎麼看我們十七路軍？ ”

“ 若是主席不願想引軍赴甘清剿馬青苑恐怕要跟姜立付出 些代價才行?！?王一山聽到楊虎城的呵斥也不以爲意， 兩人多年的故交， 不至於爲了這點小事鬧不開心。

“根據孫蔚如所說， 姜立今年已經在蘭州新成立了一個師， 另外還搭建了一個架子師，更別提江文浩的混成四旅馬上就要回到蘭州補充重新編練， 今15路軍可是擴充了不少部隊， 單是蘭州附近就達到兩三萬人， 把他留在蘭州也跟個受氣的小媳婦， 不如撤回來了事。 馬青苑此風不可漲。 姜立不比馬鴻賓跟陳圭璋， 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孫蔚如繼續留在蘭州意義已經不大， 不如調回來，用撤軍換取姜立的部分支持。 相信姜立還不至於拂了我這個面子。 ”

楊虎城思慮再三， 之前派孫蔚如， 馬青苑入甘自然是想擴充十七路軍的地盤， 走馮玉祥的老路成第二個西北王。 而馬鴻賓敗走寧夏， 陳圭璋之能不足以掌控一省。 甘肅各自爲政。 楊虎城自然是動了這個心思， 孫蔚如入蘭州面對陳圭璋尚且不落下風。 徐徐圖之， 哪怕中央不肯讓他的人就任甘肅省主席一職， 遲早也有暗中將甘肅納入自己羽翼之下的一天。 但姜立強勢西進， 不管是馬青苑駐紮在天水，還是孫蔚如在蘭州， 都被日益強大的十五路軍壓得透不過氣來， 聽說姜立在蘭州重建了原來的奉天兵工廠， 已經有第一批槍炮下了生產線裝備到軍隊， 子彈。 炮彈也能源源不斷地得到補充， 恐怕用不了幾年， 又是一支東北軍啊。 這種情況下將孫蔚如個把師及少量附屬部隊再放在蘭州能頂個鳥用。既然如此，還不如走得灑脫一點， 賣姜立一個好。況且此時的孫蔚如也未必願意再呆在蘭州。畢竟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

………

蘭州城外， 以姜立爲首， 除了趙毅此時正在負責天水局勢之外， 哪怕是分駐外地的各旅首腦此時都聚集在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之下。

姜立領銜， 一衆15路軍的將領面向這羣自淞滬返回的殘軍， 沒錯。 這是一支殘軍， 九千餘將士東出， 回來的連同傷員在內不足一千九百人， 其中有四百多人是躺在擔架上的。 還有幾百員輕傷士兵仍然如同在淞滬戰場上那般， 堅持著用兩隻大腳板走進蘭州城。

“淞滬一戰， 九千健兒出潼關， 慷慨共赴國難， 而今淞滬戰爭告一段落。 昔日慷慨報國之士回蘭州者連帶重傷員在內， 不足一千九百。 在戰場上陣亡。 能搶回屍體的亦不足四千。 此戰之慘烈不在當初奉天抗戰之下。 我十五路軍十萬將士拳拳報國之心， 可鑑日月！ ”

“那於淞滬爲國捐軀的英兒， 魂歸來兮！ 驅逐日寇， 恢復中華！ 爾等未完成之遣志， 自有千千萬萬同胞前仆後繼。爾等在天之英靈且看，縱然強橫如日寇， 縱然在戰場上直面生死， 十五路軍亦絕不後退半步。 哪怕戰至最後一人， 亦絕不會向日軍屈服。 戰爭遠未停止， 如今十五路軍所做之事唯有備戰！ 待他日烽煙再起， 十五路軍健兒亦將再次踏上征程， 決戰日寇， 血染山河， 不復國土不止戈， 不逐日寇誓不休！”

“立正！”

“敬禮！”

無數的軍人隨同姜立一起舉起自己的右臂，面向這支百戰殘旅。

“決戰日寇， 血染山河！”

“決戰日寇， 血染山河！”

此時無論是十五路軍的將士， 還是各大院校趕來的諸如楊開道， 董進時， 又或者剛好經過蘭州觀禮的李四光等人。 更甚至蘭州那些受慣了軍人之禍的百姓士紳們， 此時也無不嘶聲力竭地吼著， 自從15路軍進入蘭州以來， 再無一起兵禍爲害百姓， 地方軍匪亦逐漸被剝清， 這些百姓也是第一次在這種軍閥亂戰下鬆一口氣。 百姓是最爲純樸的， 一旦認同了某支軍隊， 便會打心底去擁護他們。 而眼前這支在內能維持地方治安， 肅清匪患。 在外能血戰日寇， 爲中華而戰的軍隊無疑能贏得蘭州百姓們的支持。

砰砰砰…………

兩側的士兵紛紛舉起手中的槍枝， 斜朝上方對空齊射， 向這些戰死沙場， 也向這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精銳們致以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人羣之中的楊瑩，馮初妍越過黑丫丫的人頭看著擁擠人羣中的姜立， 這個年輕的男人似乎有著異樣的魔力， 能鼓動數以十萬計的熱血男兒奔赴戰場， 也能得到這些百姓瘋狂的擁戴。 彷彿從他的身上能感受到永遠不會冷卻的熱血。 也能感受到他心裡那如同火山一般噴勃爆發的憤怒。 這樣承載著沉重使命的人。 楊瑩回想起楊耀峰說過的話， 這樣的人是天生的統帥， 會讓人心悅誠服的臣服在其意志之下， 與其一起征戰， 一起爲了這中華的崛起而共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