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張海鵬跑了

聽到庫房如此豐厚的儲積，姜立倒抽了一口冷氣，歷史上的抗戰中，老蔣一個集團軍也沒裝備多少火炮，沒想到東北軍在滿足三十多萬大軍供給時，還有如此多的庫存，幸虧及時給搶回來了，這些軍火要是流落到那些僞軍的手裡，對普通民衆會是一場多大的災難？

“兵工廠現在的產能幾何？”姜立又問道，以往他是接觸不到這些核心數據的，不過現在打著抵抗日本人的名義，爲了後面的戰爭安排，姜立也必須要知道兵工廠的大致情況。

“兵工廠現在一年能生產步槍約5.8萬桿，輕機槍500餘挺，重機機1270餘挺。其中輕重機槍彈性都比較大，如果有足夠的熟練技師，還有較大的上升空間。手槍依據需要而定。能生產各式槍彈約1.8億發。”

“火炮方面，一年約能生產37MM平射炮103門，75MM山炮約97門，75MM野炮約59門，105MM榴彈炮17門，155MM炮也能生產，不過數量比較小，一年大概能產9門左右。現在兵工廠已經開始試製240MM臼炮，在技術上的問題大多已經解決，兵工廠也是試著生產，一年最多一門就到頂了。否則佔用的資源太大，容易影響到其他武器的生產。各式炮彈現在庫積50餘萬發。”

“再就是迫擊炮方面，一年可以生產60MM迫擊炮約730門，82MM迫擊炮370門，150MM迫擊炮約90門。產量也能再往上提升一點，但需要足夠的投入，炮彈方面也一樣，依照機器的產能，一年生產個四五十萬發也不成問題。手榴彈一年也可以生產一百萬顆以上。”

“軍服，軍鞋也有生產，主要也是看工人數量，這方面彈性都大。”陳靖國將兵工廠的大體狀況都一一說了一遍。

“這麼重要的兵工廠，要是落在日本人的手裡，日本人一年就多近十萬步槍，近兩億發子彈，數百門火炮，還有幾十萬發炮彈。這對於民國簡直是一場災難，也不知上頭怎麼想的，真他孃的是亂命！”姜立氣得直拍桌子，由於東北的財政問題，自從張作霖發動第二次直奉戰爭，併成功入主北京之後，軍費開資一直居高不下，兵工廠的產能一直都沒有發揮到最大，甚至爲了緩解財政上的壓力，張學良還讓兵工廠接一些民間的商業訂單。

陳靖國報出來的這些數據，還有一定的提升空間，至少真到了抗日戰爭，奉天兵工廠全力投產，不計代價的擴大生產下，日夜幾班倒，這個數據至少還能擴大一半以上。更何況兵工廠竟然連24CM的臼炮都可以造，這種大口徑火炮的技術，對於日本來說，也是十分先進的，說明此時的奉天兵工廠技術並不比日本遜色多少，當然，最重要的飛機，此時民國還找不到可以設計出能與日機匹敵的飛機出來。

“關於奉天兵工廠的武器生產資料，你準備一份給我，另外自備一份，萬一若是奉天局勢有變，這些寶貴的資料一定要帶到關內，給民國的軍工生產多保留幾分元氣。”憤怒過後，姜立又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姜營長的意思是少帥可能會放棄兵工廠，放棄東北？”陳靖國大驚失色道。

“不是可能，是已經放棄了，兵工廠是東北軍存在的基石，少帥都能下不許抵抗的命令，你認爲這麼重要的東西一旦落入日本人的手裡，不動兵搶回來，難道指望日本人自動還過來嗎？你什麼時候看到日本人把吃到嘴裡的肥肉吐出來過？”姜立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怎麼可能，要是少帥放棄了兵工廠，兵工廠該如何自處？”陳靖國喃喃說道，顯然姜立的話對他打擊頗大，雖然發自內心的不願意相信，可見識了日本人的作風，陳靖國也知道姜立說的很可能是事實，讓人揪心的事實！

“好了，陳廠長，從今日起，兵工廠的所有器具馬上予以拆卸，隨時準備把機械全部運走，就算日本人佔領奉天，這批機械也絕不能落在他們手裡。”姜語聲堅如鐵地說道。

“拆卸所有機械，這，這，沒有少帥與廠長的命令，哪個敢拆？”陳靖國爲難地道，姜立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營長，別說一個營長，就算是軍長，沒有張學良的命令，也別想把事辦成。

“今天如果沒看到廠裡拆卸機械，我會讓士兵把廠裡的設備都炸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官職是硬傷，兵工廠的人不比士兵，根本不在一個系統裡，姜立知道自己說太多也沒有用，索性直接一點。

“你，你這是瞎搞！”陳靖國氣得鬍子一哆嗦，奉天兵工廠累計耗次兩億多，歷時九年都有今日規模，可以說是東三省民衆共同努力的結晶，姜立現在竟然說要炸了。

“執行不抵抗命令，把兵工廠讓給日本人才是亂搞，陳廠長，不要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張海鵬那個王八蛋以爲當了參謀長就了不起，老子照樣不買他的帳，就算張海鵬在這裡，老子也敢這麼說，可能他永遠也不會來兵工廠了，因爲奉天城也快被日軍攻破了，或許人家早就扯開腳丫子開跑，把奉天城都讓給日軍了！”姜立拍著桌子站起身來怒斥道，“陳廠長，你是少帥提拔起來的，他對你有知遇之恩，但你應該更清楚，你首先是一箇中國人。你知道日本人佔領兵工廠對民國有多大的危害嗎？”

“無論如何，你的命令，我拒絕執行。”陳靖國堅持地說道。

“趙鐵樹！”

“有！”

“給你一個連，對兵工廠所有建設和設備安裝炸彈，準備實行爆破！”姜立冷臉道。

“是！”趙鐵樹領命而去，自從他跟著姜立在北大營反擊日軍開始，他便將自己的前程都搭在姜立身上了，或者說是搭在整個東北，整個民國身上，而不是少帥張學良身上。

“你，你這是犯上作亂！”陳靖國氣得嘴邊上的鬍子直拌。

“你說是那便是吧，現在開始拆卸設備，還能保住一些，你自己掂量吧。”

“陳廠長，陳廠長，不好了。”

這時一個年輕小夥子跑過來，氣喘噓噓地說道，“藏，藏省長打電話過來說，參謀長張海鵬帶著參謀部裡的一應官員，跑，跑掉了，日軍攻進奉天城了！”

陳靖國身體一晃，搖搖欲墜地問道，“張參謀長離開奉天之前可曾有什麼指示？”

“挺身成仁，爲國捐軀！”年輕小夥子紅著眼睛澀聲道，“這算哪門子的亂命，這是要把老血的心血，把奉天都讓給日本人啊，陳廠長，我，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