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幕雪嘟囔著,一雙明眸溢滿了淚花。 尉遲婉兒恍然驚醒,她剛纔又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不能自拔。 “雪兒,陪孃親去個地方可好?”尉遲婉兒見梳不出娃娃髮髻,索性用根紅繩把頭髮綁成馬尾狀。 幕雪真是欲哭無淚,馬尾辮這特麼的也太簡單了! “好啊。”幕雪此刻內心是糾結的。 尉遲婉兒帶著幕雪走進了寒氣逼人的山洞。 寒冰洞內氣溫極低,剛走進去,還有些初進空調房的清涼,待的時間久了,未免有些冷得瑟瑟發抖。 幕雪緊緊跟在尉遲婉兒的身後,好奇般的左右張望。 “雪兒,坐下。” 幕雪環看了四周,索性席地而坐。 尉遲婉兒也坐在了冰涼的石階上,把幕雪包圍在懷裡,眼神呆滯地望向石階盡頭的黑暗,“雪兒,孃親當年逃出地牢,你師父便把我帶到了寒冰洞療傷。” “七七四十九日,耗費他盡數十年的功力,才勉強保住我一命。” 一襲冷意陣陣。 “可是醒來的我望著銅鏡裡的這張臉,我發瘋了,我不記得那一日我做了什麼,當我清醒時,我見到的是渾身是傷的千繆哥哥。” “他帶我回雪花宮,逼我修煉雪花宮的武功延命。” “可我還是會時常發瘋,清醒的時候卻什麼都記不得,只是會看見遍地狼藉。” 幕雪冷得縮進尉遲婉兒的懷裡取暖。 “再後來,他把你領了回來。你不再是窩在我懷裡咿呀不清的嬰兒了,你已經開始蹣跚學步,口齒不清的喚著孃親。”尉遲婉兒的嘴角微微揚起。 “可是看到你,我就會嫉妒你的天真無邪,想起北遲恭那個賤人,你是他的血脈,一個瘋狂的念頭涌上心頭,我要讓你爲我報仇,仇恨吞噬我的理智時,我已經忘記了你還是個孩子。” “雪兒,你恨孃親對你這般狠心嗎?”尉遲婉兒抱緊了幕雪。 幕雪思考了一會兒,雖然尉遲婉兒對她確實有些狠心,但她心底卻沒有一絲恨意。她只是同情她這麼不幸的遭遇。 “不恨。”幕雪咧著小虎牙答道,“只是孃親,師父對孃親這麼好,孃親爲什麼不和師父在一起呢?” “以前是因爲我心裡有人,現在,是我配不上。”尉遲婉兒慈愛地揉了揉幕雪的頭髮,語氣透出一種荒涼,“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發瘋,失去理智的我眼中只有仇恨。” 幕雪伸出小小的胳膊抱著尉遲孃親,想給她些安慰,“孃親別難過,雪兒永遠在孃親身邊。” 尉遲婉兒有些驚愕,轉眼之間臉上溢滿了幸福。 幕雪蹦蹦跳跳地回到雪花宮。 顯然是裝小孩子裝上癮了,一時改不回來了。不過做個小孩子也不錯,無憂無慮,哭笑自由。 “阿晴姐姐早安,墨瞳哥哥好,凌晨叔叔你又帥了……” 在雪花宮混得久
了,每個殺手的名字和性格幕雪早就爛熟於心。 阿晴正在擦拭自己的玄鞭,墨瞳面無表情的從幕雪身邊擦身而過,凌晨驚得差點摔倒,這小丫頭片子哪裡看出他是叔叔輩的!不過後面那句還不錯……呃,帥是什麼? 正往前走,迎面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軀,擡頭仰去,“宮主師父好。” 正打算溜走,卻被藍千繆一把抓起衣服,掂了起來,“該去石室了。” “師父我就休息一天好不好?” “從學者,不日進則日退。” “……” 她現在好想用俄語罵人…… 最後一次見到師父,是師父遭受江湖幫派圍攻之後,他身受重傷,不治身亡。 當然,這些只是幕雪爲了穩定人心編出的謊言。 那一天烏雲突變,江湖上一片血腥。 年僅五歲的幕雪猶如地獄歸來的修羅,隻身一人闖入五大幫派,取下幫主們的項上人頭懸掛在武林盟主的門前。 她在提醒江湖中的人,休要將江湖恩怨牽扯到雪花宮的身上,這些人頭,只是弒殺她師父的懲罰。 那段時間江湖人人自危,對於這個神秘的雪花宮更加畏懼,而對於新任宮主——年僅五歲的紫瞳魔女更加不可小覷。 “我幕雪秉承尊師遺志,繼承雪花宮宮主一職。”幕雪依舊穿著身濺滿各大幫派鮮血的黑衣站在雪花宮的大殿上,紫色的瞳孔中閃著寒光,“誰若是不服,皆可上前挑戰。” 大殿下的殺手們統一噤聲。 “我雪花宮絕不是任人欺辱的軟柿子,誰若傷我一寸,我必十寸奉還。”幕雪嬌小玲瓏的時候身子站在大殿的中央,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逼迫著殿下的人臣服於這個小小的女孩,她的聲音圓潤清脆,鏗鏘有力,“弒師之仇,必以血終。” 那一天,幕雪真的變了,如此威嚴的她讓冰芷感到陌生。 她知道是宮主的死使北遲雪迅速成長,她明白看到那一幕的震撼。 宮主的死並不是因爲重傷,而是他殺。 走近玉璇閣的那一刻,她看見尉遲婉兒拿著匕首癱瘓在菩提樹下,鮮血淋漓的玄門中躺著熟睡的宮主。 他再也不會醒來,那張絕美的臉上濺滿了自己的鮮血。 幕雪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驚恐,也沒有難過。 她只是走向宮主,用小手慢慢蓋上他睜開的雙眼。 尉遲婉兒笑得痛徹心扉,淒厲的哭聲伴隨著笑聲刺耳。 匕首深深扎進了心口,她在自己女兒面前自殺了。 “生不能同寢,但願死能同寐。把師父和孃親葬在一處吧。” 看著最親的兩個人的屍體,幕雪只是嘆了口氣,良久之後,幽幽地說道,“害孃親變成這樣的人,我一定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冰芷仰望著耀眼的她,眼神滿是堅定。 她一定不離不棄地伴她身側,守護她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