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有一剎的飄渺,閻小葉下意識擡起了眼,直愣愣的看向不敢直視她的陸孝卿。
孝卿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窄臉、方下巴,多麼奇怪的組合,卻透著一絲johnnydepp柔中帶剛的風度。
凜冽的眼、感性的脣、微微冒出頭的鬍子茬,典型的東方男人之滄桑,糅合那張頗爲西化的臉型,放在女人堆中任人評論,只怕會得來一句——性感典型。
也許司徒悠雪對他的那些想象,並非因著她骨子裡暗藏荒-淫,而是他本身具備這種特質——能引人浮想聯翩。
把他放在男人堆中,他不及崇雲耀眼,因崇雲屬明日、他屬冷月,崇雲是剛硬武烈的猛將,他是睿智細膩的謀臣,但誰敢說這樣的男人只是陪襯?
如果說,世界上,有一種女人對他免疫,那這種女人必定是閻小葉這種受不了暗月隱晦的爽性子女性。
閻小葉從不喜歡過度遐想,湊在跟前的人始終比躲在遠處的人好!看得見的總比看不見的好!摸得著的總比摸不著的好!甚而摸得著還不夠,還得摸得透、握得住、拿得穩!在她眼裡,有情人的守候,不及有情人的婚書來得靠譜。
孝卿帶來的驚豔猶如一記流星,劃過了閻小葉勢在反擊的心房,不知是自己骨子裡揉著殘酷,還是孝卿實在命苦,就在那一瞬間,所有的抱歉和自責落幕。
閻小葉聽到自己的嗓音,捏得比平日細,掐得比平日低,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恩跟爺爺出去遛狗去了,你來得正好,我有話想跟你說。”
此言落地,客廳裡傳來了動靜,那動靜詭異低靡,不仔細傾聽難以察覺,但它確實就在那裡,讓人想要假裝不知都不行。
甚至連陸孝卿都無意間瞥了一眼客廳的方位,似乎爲自己這種備受監視的境況感到不適。
“來吧,進來說!”閻小葉趁此機會揚高了聲音,接著一把將陸孝卿拉進了房門。
司徒悠雪近期對孝卿的態度一直顯得很疏離,禮物沒他的份兒、碰面也絕不黏糊,外人看來他們已全無交集,就連林家人都覺得,既然她一門心思嫁崇雲,只怕對孝卿已是死了心……
惟有閻小葉火眼金睛,發現了悠雪癡心不改,但也在這種假象之下,不得不懷疑,情況是否有了變化?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閻小葉聽到了客廳打翻玻璃杯的聲音,心間驟然冒出一句話——狐貍尾巴總是要露出來的!不管她藏得多麼好!
這話像是強心針一樣打在閻小葉心上,令她感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振奮。
陸孝卿顯得懵懵的,他感到閻小葉和平時有點不同,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點不同,只是覺得她看似溫柔的外表下,裹著一股狼性的腥躁,似乎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了果腹一樣……
末了,拋開這些奇思異想,開口詰問道:“怎麼了?你……你想跟我說什麼事兒?是有關司徒悠雪的?是不是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她對你做了什麼?”
閻小葉已打定主意,要以出其不意的力度和速度,火速解決司徒悠雪這個惡敵,所以開口便是一句悽怨的垂問,“孝卿,你替我想過嗎?如果到頭來我必須面臨離婚,今後的日子我應該怎麼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