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般說了，顯然就是真的有事，趙雙婉微微猶豫了下，到底點了頭。
“我帶了鈴蘭過來的，就不麻煩禪心來回跑了。”
雖然說了不用，趙雙姝還是送了她到二門外，這纔回來。
可她才進屋，就見趙雙嫵拎著禮物湊了上來，“大姐姐，孃親同我說禮尚往來，你既要送我江老太醫的那張秘方，我便將這方端硯送給你。”
趙雙姝，“……”
哪兒有送人禮物說得這般直接的？
想到周氏一生都很精明能幹的，偏偏生了個沒心眼的女兒，她就忍不住低頭一笑。
“你笑什麼！”趙雙嫵以爲她是覺得自己蠢笨，當即就跳了腳。
趙雙姝擡頭望過去，她的一衆姐妹裡頭，性子最直的要數三妹妹。
前世三妹妹最後嫁給了誰來著，她不大記得了，總之三妹妹是唯一一個嫁得還算不錯的。
她抿了抿嘴，輕輕回道，“三妹妹既然送了我名貴端硯，那張秘方我自然是要交給你的。”
前世她當過皇后，江老太醫的那張秘方她也有，倒背如流。
一聽，趙雙嫵頓時就開心得不行，擁著趙雙姝，“太好了！”
有了江老太醫的那張秘方，她的那個部位定然是能長好的。
“……”趙雙姝被她嚇得不輕，顯然是太久沒見，忘了她一高興就會這樣。
“我，我……”趙雙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朝她歉然說道，“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被嚇到了吧？”
你說呢！
趙雙姝頗爲無奈，但又覺得好笑，少不得說了句，“是有點。”
“啊？”這下子趙雙嫵就蔫兒巴了，耷拉著腦袋，“那要不，我再送你一方端硯如何？”
硯臺裡頭，當數端硯最貴，她這一出手就是兩方端硯的，可見周氏平日裡撈了不少油水。
趙雙姝笑著搖頭，“不用了，我比不得幾位哥哥們要考功名，有一方端硯就已經足夠。”
她不要，趙雙嫵自然也不會強送，點點頭，朝她伸出了手。
“等著。”
落下兩個字，趙雙姝便轉身進了屏風後頭。
見她進去了，趙雙嫵拼命伸長了脖子，想著看她在幹嘛。
又過了一刻鐘，趙雙嫵在屋子裡已經來回走了好幾遍。
屏風後頭傳來起身的動靜，趙雙嫵激動得只差沒有衝進去了。
“原本江老太醫是不肯給了的，畢竟昨兒鬧出顧姨娘那事，”趙雙姝邊同她說著，邊把秘方交到她手裡，“這張便是，你回去後定要好好照著這上面寫的做，不可懈怠。”
接過那張秘方後，趙雙嫵低頭掃了一眼，皺起了眉頭，“大姐姐可不能誆我，這張秘方上面的字跡分明是你的。”
江老太醫的字跡她雖然沒見過，但大姐姐的字跡她是見過的。
趙雙姝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後便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昨兒江老太醫從顧姨娘院子裡出來後，已是滿臉的怒氣，哪裡還有心思給我寫秘方，匆忙說了一遍，就走了。”
“不過你放心，我這人素來記性極好，哪怕江老太醫只說了一遍，我也能將它一字不錯地記下來。”
聽她這般說，趙雙嫵將信將疑，可轉念一想，又信了她。
大姐姐從小就聰慧過人，伯府的幾位哥哥們沒一個比得上，說一句過目不忘也不誇張。
“既是這樣，那我就暫且信你一次好了。”趙雙嫵收好秘方，放進了袖子裡。
秘方已經拿到了手，醬爆肘子也已經吃了，趙雙嫵便起身告辭。
趙雙姝並沒有多留她，同樣送她到二門外就回來了。
……
“昨兒江老太醫何時給過姑娘秘方的？”屋子裡，禪意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
趙雙姝抿嘴一笑，並未吭聲，倒是禪心說了句，“越發沒規矩，姑娘也是你能問的？”
但事實上，禪心心裡也是藏著困惑的。
對於兩個丫鬟的困惑，趙雙姝也很想告訴她們，卻不能。
“隨我去德安堂一趟。”想了想，趙雙姝乾脆轉移了話題。
禪心素來要沉穩些，聞言便明白了，又想起今兒是休沐日，便勸了句，“姑娘怎的這個時候過去？老夫人怕是歇下了。”
這人一旦上了年歲就容易貪睡，老夫人用過午膳，是要睡個回籠覺的。
哪知趙雙姝只點了點頭，又從屏風後來取出另一張秘方，隨手揣進了大袖裡。
二人，“……”
姑娘到底是何時見過江老太醫，並求得秘方的？
不過，這回二人都聰明得沒再多問，替趙雙姝繫上斗篷，便跟著她出門了。
……
主僕三人進了德安堂，等在外邊候著。
“大姑娘，老夫人才歇下，怕是一時半會兒的不會醒呢。”打了簾子出來的，是老夫人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蓮蓉。
蓮蓉生得比蓮香清秀，但要論爲人處事，還是稍遜一籌。
趙雙姝眸子微微轉了轉，她當然知道祖母這個時候才歇下，可她也知道祖母還沒睡著。
這還是她前世出嫁後，偶然一次得知的，祖母一向失眠。
“煩請蓮蓉姐姐進去替我通稟一聲，就說我有張秘方要送給祖母。”她說得直白，倒是叫蓮蓉不好拒絕了。
蓮蓉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可眼角卻已有些不耐，點了點頭，“大姑娘稍等，奴婢這就進去通稟。”
說完便轉身進了屋，語氣明顯不如先前好了。
禪心跟在趙雙姝身邊，見蓮蓉那般態度，便壓低了聲音，勸道，“那蓮蓉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姑娘何必得罪了她？”
在這伯府裡，唯有入了老夫人的青眼，亦或是拉攏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日子才能過得鬆快一些。
禪意也是這般想的，跟著勸了句，趙雙姝只好朝二人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比誰都清楚，要想扳倒裴姨娘母女，要想護住親人周全，向老夫人示好是必要的。
不止如此，在她報了仇之前，老夫人不僅不能倒下，還得活得好好的。
“……”禪心禪意對視一眼，索性閉嘴不說話了。
算了，姑娘做事向來很有分寸，她們還是選擇相信吧！
三人又在門外站著等了會兒，簾子從裡頭掀起，蓮蓉端著一臉笑意走了出來。
“老夫人讓大姑娘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