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相信你啊,可你居然承認了昨晚和她在一起,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你們兩個人,居然在一起!甚至你如今還不肯放下我,這樣的親近又算什麼!
她想得憤怒不已,用力推開了他:“滾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澹臺紫玉鬆開了她,表情帶著一種深深的絕望,他走出去的時候,卻看到如珠掩住嘴脣站在門口,怔怔看著他們。
澹臺紫玉頭也不回地離開,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給她。如珠淚水再控制不住,簌簌落下來。
如珠走到牀邊,看著徐藍玉。
“姐姐——是不是都知道了,”她的淚水不住流下來,徐藍玉睜大眼睛看著她,心瞬間提了起來。
“你那天晚上在門外,全部聽見了吧。”
徐藍玉不做聲,靜靜看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此刻的如珠,並沒有平日的癡傻,說話條理分明,清醒得很。
“我知道,姐姐一定都聽到了。”
“我不求別的,只望他不要忘了我一片心意,可是——”如珠說著說著臉上又是淚花氾濫,看得徐藍玉眼睛眨都不眨,她才繼續說下去,“他不過當我是姐姐的替身,就連抱我的時候,都叫著姐姐的名字。看來,珠兒這個外人,在這裡是呆不得了。”
“哦,是嗎?”徐藍玉看著她,語氣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如珠心下一喜,面上不露分毫,“我今晚就走,你替我,向……哥哥和老前輩告辭吧。”她作勢轉身要走,被徐藍玉一把拉住袖子。
“我們一起走吧,珠兒。”徐藍玉誠懇道。
“你捨得哥哥嗎?”
徐藍玉似乎表情爲難地想了一會兒,到如珠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才慢慢道:“你都把身子給了他,他卻這般待你,足可見得他這個人不可相信,情薄心狠,我還是跟你一道走吧。”
如珠一下子感動萬分,抱住徐藍玉淚水漣漣。
門外,巫主探出頭來,吃驚地望著她們。徐藍玉抱著如珠的肩膀,輕輕在她背上安慰性地拍著,手指卻在她瞧不見的地方做了一個手勢。
巫主會心地點點頭。
到了深夜,如珠看到澹臺紫玉那邊屋子的燭火熄滅了,這纔對徐藍玉說道:“姐姐,我們趕緊走吧,現在這個時機是最好的,晚了就怕走不了。”
徐藍玉看著她,含笑點點頭,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看到如珠一路帶著她走,徐藍玉問:“如珠,你要去哪裡?”
如珠對她笑笑,瓜子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姐姐,先下山再說。”
到了半山腰,竟然藏著一輛馬車,如珠對徐藍玉說:“姐姐,我們上車吧。”
你不是突然決定要走的嗎,怎麼會在這裡藏著一輛馬車,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瘋瘋癲癲,到哪裡去準備這樣東西,徐藍玉壓下這一句,不言不語地跟著她,她知道,如珠有問題!
馬車由如珠駕著一直向山下行駛。一路上顛顛簸簸,徐藍玉暈頭轉向,如珠笑道:“我們今晚下了山,就找個地方休息。”
徐藍玉暈暈乎乎,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珠兒,你的臉好模糊,我的頭好像有點沉!”徐藍玉話沒說完,一頭栽倒在如珠懷裡。
“軟筋散的作用發揮的這麼慢!”如珠冷冷道,將徐藍玉放進車廂裡,又回過身去駕車。
……
徐藍玉醒的時候,頭仍是有點暈暈沉沉,像是喝醉的人剛剛醒過來,隱隱作痛,但她已經發現自己是半躺在一間廢棄了的屋子裡,手腳雖然沒有被綁上,但全身卻是軟綿綿的不能動彈。如珠坐在她身邊,已經燃起了一堆火取暖。
“如珠,你這是做什麼?”
如珠清秀的臉上面無表情,挑動著火堆慢慢道:“我家原先是開藥鋪的,這藥是我爹研製出來,原本賣給獵人用來捕獲大型的野獸,人只要聞到一點點,也要立時倒下,姐姐,你現在身子還是軟綿綿的不能動彈吧。”
徐藍玉心中驚異,看著她,彷彿不能相信,半響喃喃道:“原來你的神智恢復了。”
“呀,你終於發現了。”如珠擡起頭來看著她,笑臉盈盈,可惜徐藍玉沒心情欣賞。
是啊,你是發現了,可惜晚了。她的語氣中分明透出這樣的意思。
如珠笑得越發難以自制,她索性扔了手中柴火,轉過身來看著徐藍玉:“姐姐,從第一眼看到澹臺紫玉,我就想起來,他是屠殺我一家的兇手!”
“然後你就裝瘋賣傻騙我們?”徐藍玉現在厭恨裝瘋這兩個字。
“不,我自從家破人亡後,就一直有點瘋瘋癲癲的,這不是騙你們,受到刺激就會發病,這也是真的。但是,在你的精心照顧下,我的神智一天天恢復了。我知道,你們爲了不讓我認出那個魔鬼,特意替他染了眼睛,也知道你讓他儘量避開我,可見你們不想被我發現,於是我就裝作不知道,繼續裝瘋賣傻,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這麼說,巫主引狼入室,我更是無意中成爲了你的工具……你是想要報仇吧。”徐藍玉看著她,說道。
“姐姐,其實你並不是那麼笨,居然都被你猜到了。不錯,我是爲了報仇,從我認出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決心報復!”
“那個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徐藍玉的聲音冷冷的。
“哈哈,姐姐,你表面上說不喜歡澹臺紫玉,爲什麼還這麼在意這個?”
“你抓我來,不是爲了對付他麼?看在我對你這麼好的份上,難道不該讓我明白?”
“那是你自己傻,既然沒有找到人,怎麼就能確認我不是找別人來騙你。”
“你——雪山上荒無人煙,你去哪裡找人來騙我?”
“巫主每隔十日,便會讓山間獵戶帶著最新鮮的動物血上山來煉藥,你不知道嗎?勾引一個男人,不是很容易的事麼?”
“你跟山間的獵戶……你身無長物,拿什麼收買他爲你做事?”
“我的身體啊。”如珠用天真的表情說著最可怕的話。
“珠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徐藍玉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