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宛如你看似柔弱,用心竟然這樣毒辣,事情原本已經(jīng)過去,我不想再追究,可你竟然死性不改,居然還想要故技重施,栽贓嫁禍給太子妃,其心可誅!好一招一石二鳥,我再縱容你,真要絕了我皇家的子嗣!”
沈良娣面如死灰,只跪在那裡,又叫了一聲:“殿下……”
“將她拖出去!”
沈良娣已經(jīng)癱倒在地,蒼白的面孔上都是失去所有的驚悸和徹底的絕望,被人硬生生駕著擡了出去……
徐藍玉看著她,心中卻並沒有一點的高興,按照常理說,她曾經(jīng)設(shè)計陷害過她,還派人暗殺,實在是個惡毒到了極點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的事情,她卻直覺並不是沈良娣所爲……
尤其是,當徐藍玉看到阿福自始至終都只是垂著頭,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的時候,更是覺得說不出的奇怪。
這彷彿是一個預(yù)先設(shè)計好的圈套,等著沈良娣踏進去。就如同當初那個爲她徐藍玉量身打造的陷阱一樣……
這件事情並沒有這樣結(jié)束,第二天皇帝就把太子拉過去教訓了一頓,連帶著破天荒的訓斥了徐藍玉,說她沒有將太子府管理好。
的確,太子府出了這種事情,作爲太子妃,她不能推卸責任,可是皇帝哪裡知道,她這個太子妃並沒有管理過府中大小事務(wù)呢!
“那個姦婦在哪裡,謀殺皇家子嗣,爲什麼不處死!”皇帝震怒。
“父皇,兒臣已經(jīng)將她趕出府去了!”
“朕沒有問你!藍玉,你是太子妃,太子府中上上下下都是由你打理,你怎麼說!”
徐藍玉貌似恭敬地道:“父皇,按照道理說,臣媳還是在沈良娣後進府,沈良娣侍候太子比臣媳還要久,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她平日待人並無錯處,對父皇也甚是尊敬,臣媳身體不好,她一直代替臣媳管理太子府,請父皇看在她是一時糊塗,從輕發(fā)落吧?!?
皇帝神色稍緩,慢慢的說道:“難爲藍玉你如此大度,這都是俊兒的錯!他素來寵愛這個女人,冷落了你!你們成婚日久,到今天都還沒有生下皇子,現(xiàn)在又出了這樣的事,簡直讓朕煩惱。”
李承俊卻面色平靜,說道:“是兒臣不孝。”
皇帝看著他冷哼一聲,說道:“你應(yīng)當引以爲戒,從今後多多親近太子妃,早日爲朕生下皇長孫。”
李承俊偏過頭看了徐藍玉一眼,意味深長,低聲道:“是?!?
皇帝又道:“那個女子……沒了孩子也十分可惜,給她一個名分吧,藍玉,你可介意?!?
徐藍玉搖頭道:“阿福在此事之中是最大的受害者,理應(yīng)得到補償,臣媳沒有異議,父皇英明?!?
皇帝點點頭,然而李承俊卻似乎心灰意冷:“兒臣不願……經(jīng)過這件事,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自請離開太子府出去靜養(yǎng),從今往後,兒臣再也不會因女色冷落藍玉了?!?
徐藍玉嚇了一跳,太子這意思,分明是說他爲了自己,再不納別的侍妾了。
皇帝卻沒有深思,只是嘆息道:“沈良娣朕也見過,想不到居然如此蛇蠍心腸,唉,你身邊以後再納人進來一定要小心。
“是,兒臣謹遵教誨?!?
徐藍玉回到太子府,便聽說太子果然下令讓阿福離開太子府,去別院靜養(yǎng)。她想起阿福和福娘那有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心中難受,便趁著她還沒有走前去探望。
有宮女在收拾行李,阿福躺在牀上,面色蒼白,侍候她的宮女說道:“太子妃來了?!彼€掙扎著想要起來,徐藍玉快步走過去,硬將她按住了。
“不必多禮……阿福,你還好嗎?”
阿福臉上卻沒什麼特別的表情,道:“謝太子妃,奴婢很好?!?
孩子沒了,怎麼會很好呢?徐藍玉心中覺得忐忑,卻因爲身份尷尬,不好過多說什麼:“不要緊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你的身子會好起來,以後也會有孩子?!?
阿福卻面色一白,似乎被觸到了痛處:“謝太子妃關(guān)心。”
щщщ?тт kдn?CΟ 徐藍玉看著她,越發(fā)覺得奇怪:“你現(xiàn)在的身子實在不適合移動,爲什麼急著走呢,太子說你自請離開,可是太子府可以請到太醫(yī),條件也比別院要好,爲什麼要離開?”
阿福看了一眼周圍的宮女,又低下頭:“不,別院更清靜,適合奴婢靜養(yǎng)?!?
“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毙焖{玉對那些宮女道。
領(lǐng)頭的宮女停下手頭的活,恭敬地叩頭行禮道:“太子命我們即刻整理行裝,送阿福姑娘離開,請?zhí)渝∽铩!?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立刻出去!”徐藍玉故意擺出一副太子妃的架子,因爲她看出,阿福似乎有話要說。
那些宮女對視一眼,神色之中都有些猶豫,如今的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誰都看得出來,再也不是當初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她們想了想,還是不敢得罪如今的太子府女主人,一個接一個老實地退了出去。
“阿福,你是不是有話不方便說?”
阿福擡起頭,眼淚瑩然:“太子妃,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癡心妄想,那一晚太子爺喝醉了酒,抱著奴婢叫娘娘的名字,奴婢本可以推開……事後,太子什麼都不記得了,奴婢也只好裝作什麼都沒發(fā)生繼續(xù)留在他身邊。可是這個孩子……奴婢是想,他的到來可能會讓太子對奴婢有所轉(zhuǎn)變,誰知道……誰知道……”她突然掩面,淚水打溼了衣襟。
“不,這不是你的錯,是沈良娣她——”
“不!不是她!是——”阿福才說了這一句話,卻彷彿突然見到鬼一樣,睜大了眼睛。
徐藍玉回頭一看,卻是李承俊站在門口,阿福的臉色頓時慘白,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李承俊面帶微笑走進來:“在聊什麼?”
阿福顫抖著搖頭,看著李承俊的樣子不復(fù)當初的歡喜,竟然隱約藏著無比的恐懼……
徐藍玉的眼睛看的很準,她看到了阿福對太子的每一絲表情,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