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隨著一聲刺耳的槍響自耳邊突然響起,大家才遲鈍地意識到獒紅不是徒有虛名,危險一觸即發(fā),大家本能的撲倒在地,頓了一下,槍聲卻只響了一次,他們甚至還沒有尋找到槍聲的來源,一切就又恢復了平靜。
“怎,怎麼回事?”韓娜就在趙念蒙的身邊,他有些後怕的看著趙念蒙,一動也不敢動,似乎還在恐慌中沒有清醒來。
趙國慶和溫布爾善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尹相丕也站了起來,他忽然看見獒紅和小黑一前一後往左面的山丘跑去,仔細辨別了一下,他果斷地判斷:“槍聲是從山丘那邊傳來的,獒紅和小黑估計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目標了,我們也跟著去看看究竟。”說完,不等別人反應過來,尹相丕拔腿就跑,他主要還是擔心自己的愛犬遭遇不測。
“不要輕舉妄動,蒙古國不是中國,這裡有許多潛在危險存在。”趙國慶沒有勸說住尹相丕,於是,也只好跟著尹相丕跑去。
其他人也緊跟其後向那片山丘趕去,爲防止萬一,趙念蒙將手槍從腰際的槍套裡拔出來,一面叮囑韓娜立即回到悍馬車裡,將車啓動追趕到自己,車裡有必備的武器彈藥,現(xiàn)在的情勢很用得上。
日蒙聯(lián)合考古隊在發(fā)現(xiàn)阿布拉格宮殿遺址上的陵墓後,他們覺得這裡可能是一個用來祭祀成吉思汗的祭殿,由此推測這裡就是成吉思汗的陵墓,他們將陵墓的範圍延伸在以遺址爲中心的方圓12公里內(nèi),而山丘正好就在12公里範圍之內(nèi),至於山丘那頭延伸的距離那就更加深闊了,可以想象絕對不止一個12公里那麼簡單。
尹相丕已經(jīng)確定槍聲是從山丘那邊傳來的,他在追趕藏獒的同時,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兩隻藏獒正往回跑,他的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等靠近一瞧,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獒紅的身後還跟著一隻小狗,再定睛仔細辨認,才覺得大有蹊蹺。
“這是,是……?”尹相丕的心裡咯噔一下,他感覺眼前的情況實在令人不可思議,那隻跟在獒紅身後的小狗竟然不是普通狗那般簡單,經(jīng)過辨認後,尹相丕確認那是一匹蒙古幼狼。觀察了一會,尹相丕得出自己的結論,“狼在世界各地廣泛分佈,不過目前主要只出現(xiàn)於亞洲、歐洲、北美和中東,而現(xiàn)在的中國也只有少數(shù)人類稀疏的地方還有狼存在。而在狼類中,蒙古狼應該是體積最大的一種了。但眼前的這隻蒙古狼顯然要小得多,皮毛也不是太油亮,似乎是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
獒紅乞求般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小黑也徑自跑過來輕抓尹相丕的腳底,尹相丕自然知道兩隻愛犬的用意,但他依舊是抱著驚喜與不解的目光看著這頭冒然闖進自己視野裡來的草原土狼。
身後,其他人也聞訊趕來,他們同樣異樣的看著這位不速之客,這是一頭皮毛呈現(xiàn)青灰色的幼年蒙古狼,不知是什麼緣故它被獒紅帶到了自己身邊,這在自然界是極其罕見的現(xiàn)象。
蒙古狼躲在獒紅的身後顯得無動於衷,或許是被生人嚇壞的緣故,看見自己面前突然多出這麼多人來,它擔憂地向後退了幾步,眼睛不時地轉動,顧忌著所有可能傷害到它的因素。
趙念蒙突然獨自向這隻矮瘦的土狼走去,靠近了,獒紅極力地在保護著土狼,趙念蒙也有自己獨到的手段,先是溫柔地看著獒紅,等到獒紅覺得他沒有敵意後,他纔看向土狼。恍惚之間,趙念蒙覺得這隻土狼從眼神裡傳遞給自己一種憂傷的氣氛,他不由想到,難道土狼出現(xiàn)什麼意外了,否則,獒紅和小黑即使再怎麼強悍也是不願意主動去接觸自己的近親的。
又靠近了些,此時趙念蒙和土狼的距離不足半臂長,看得大家提心吊膽的,生怕這土狼一時獸性大發(fā),胡亂咬起人來。接下來趙念蒙再次做了個大膽的舉動,他舉起自己的手臂,在土狼咬牙裂齒的殘暴表情下,毫不猶豫的就將手臂放到土狼的腦袋上,土狼先是極不情願的欲要掙扎,不久就僵持不住了,竟然索性坐了下來,直到慢慢地低下頭。親眼看著的人似乎經(jīng)歷了一個世紀的光年旅程。
“這頭狼似乎受傷了。”趙念蒙看著土狼哀哀的眼神,總感覺它此時正遭受著極大的苦楚。
獒紅頗有靈性地向土狼身後走去,然後用自己的舌頭在土狼後腿左側輕輕的舔著,等到獒紅憂鬱的擡起頭來,趙念蒙才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妙,獒紅正滿嘴流著血看著自己呢。
“老柯,快,去等韓娜開車過來,拿急救藥品,這土狼被人開槍打傷了,傷口在它的後腿上,我估計很嚴重。”趙念蒙突然對這隻其貌不揚的土狼產(chǎn)生了崇高的敬意,他暗自發(fā)誓一定要救活它。
韓娜已經(jīng)將車開了過來,柯藍布很快從車裡將急救盒取出來,熟練地從裡面取出膠皮手套、醫(yī)用手術刀、消炎藥、繃帶、紗布和一支針管麻醉劑。趙念蒙接過麻醉劑在土狼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迅速將針頭插進了它的頸部,麻醉劑發(fā)揮了特效,土狼很快眩暈過去。趙念蒙尋找到它受傷處,麻利的褪去傷口周圍一片狼毛,然後用自己所學的獸醫(yī)手術爲土狼實施了手術,或許是得到老天爺?shù)暮駩郯桑w念蒙的手術很順利,敷上消炎藥,蓋上潔白的紗布,最後用繃帶扣上,趙念蒙一氣呵成。看完整個手術過程,就連動物學專家尹相丕也對趙念蒙另眼相看了,不住誇獎趙念蒙的造詣深厚。
趙念蒙脫去染滿狼血的膠皮手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嘆了一口氣,他剛準備再查看一下土狼的繃帶是否綁緊,卻看見獒紅和小黑暴躁地跳動起來,心裡一頓。
“不會是打傷蒙古狼的人尋過來了吧?”趙念蒙幾分擔憂地看著大家。
“擡著它,上了悍馬再說。”趙國慶揮手道。
“你們看,前面。”韓娜忽然尖叫起來,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狼,狼羣啊!”
目光瞬間轉移前方,趙念蒙發(fā)現(xiàn)有東西正從山丘的方向往自己這邊跑來,它們的速度疾若奔馬,高速運動中,竟然可以看見地面泛起的一層泥灰來,煙塵中裹挾著10來團灰影,正是草原上常見的狼羣。
“你們還不快將這頭受傷的蒙古狼轉移去車裡,讓狼羣看見它們的夥伴受傷,我們肯定會遭到猛烈攻擊的。”趙國慶身先士卒抱起還在昏迷中的蒙古狼就往悍馬車跑去。
其他人也開始沒命地跑向悍馬車,大家只要躲進車裡就可以躲避這羣狼的正面攻擊了,尹相丕邊跑邊呼喚著獒紅和小黑。
狼羣已然出現(xiàn)在眼前,周圍的空氣彷彿一下子降低了不少,現(xiàn)在,原地不動的只有趙念蒙和兩隻藏獒,獒紅無畏地站在最前面,擺出一副戰(zhàn)鬥的身姿,它張開血盆大嘴,露出一顆顆匕首般鋒利的獒齒,看得趙念蒙打心裡發(fā)糝。狼羣在獒紅面前不到十米的距離停住了,兩面就那麼互相干看著。
“不對,是獵犬來著。”觀察了一會,趙念蒙對已經(jīng)跑進車裡的其他人大聲呼喊。
趙念蒙看見面前這些殘暴的‘狼’都在無意識的搖著尾巴,想了下,他才意識到這些‘狼’不是狼,區(qū)分狼和狗實在是太簡單了,單是從它們搖尾巴這一點就可以毫無差錯的肯定,眼前的這10只不是狼而是訓練有素的獵犬團隊。
“蒙子,不要擔心,我來了。”柯藍布從車裡取出一把新式獵槍,或許是聽說那些‘狼’不是狼而是狗的緣故吧,柯藍布不但兇神惡煞的走過來,嘴裡還止不住的辱罵道:“你們這羣小畜生,竟然敢僞裝成惡狼來嚇唬我們,我不是羊,看我不一槍一槍打死你們這些混蛋來打牙祭。”
柯藍布說完當真就把子彈上了槍膛,將準心對準最前面的一頭土灰色獵犬就準備扣動扳機。
“慢著,你不能這樣做。”千鈞一髮之際,尹相丕突然阻止柯藍布殺害這些獵犬,他饒有興趣地說道:“你們看過一本叫《藏獒傳奇》的書嘛?”
“你是什麼意思?”柯藍布拿著獵槍舉棋不定的看著尹相丕,心裡不停地揣測著他的用意。
“我想試驗一下獒紅和小黑的實力,它們倆都獲得過全國警犬大賽的冠軍,不過我看眼前這些獵犬也不是好欺負的角色,你看,”尹相丕很專業(yè)地指向第一頭獵犬,說道:“它就是這羣獵犬中的老大了,它們在主人的訓練下已經(jīng)具備組織性了。”
“那,它們不是和狼差不多了嗎?”柯藍布有些擔心地說。
“是的,草原上的野狗沒有狼強悍,但他們的組織性很嚴密,分工也明確,依靠這些優(yōu)勢,它們的生活過得很滋潤的。”尹相丕衝著獒紅叫了一聲:“獒紅,帶著小黑打敗它們,不要給你們高貴的藏獒家族丟臉啊!”
獒紅似乎真能聽懂尹相丕的話,她有些傲慢走向前去,剛纔還神氣活現(xiàn)的頭犬忽然定格了一般,它似乎沒有想到獒紅會有膽量公開走向自己這邊,遲鈍了一下,頭犬向後看了一下,四隻黑斑狗怒氣充天的衝了過來,跟在獒紅身後的小黑突然閃電般的撲向第一隻衝過來的黑斑狗,它一口咬住黑斑狗的頸部要害,死死的咬著,然後頭部大力搖擺,竟然活生生地將這隻黑斑狗的氣管咬破,鮮血頓時一瀉如柱,嚇得另三隻黑斑狗當場尿流滿地。獒紅乘機極快地撞在一隻發(fā)呆的黑斑狗身上,絕對的體重和力量差距讓這隻黑斑狗一邊慘叫著一邊翻滾出去七八米遠,半身骨頭都接近骨折狀態(tài)。獒紅如影隨形般跟上,鋒利的前爪一下便劃開了黑斑狗的肚腹,不等其嚥氣,便又猛地回跳到另一個對手旁邊,在它咬斷這隻黑斑狗喉嚨的同時,小黑也再接再厲地搞定了另一隻。轉眼間,四隻剛纔還神氣活現(xiàn)的黑斑狗,就在獒紅和小黑兔起鵠落般的攻擊中喪失了生命。
眼見著自己的四個愛將痛苦死去,頭犬憤怒的眼色中燃燒著一把火,似乎要將視野裡的一切東西都毀滅掉,
“嗷……!”頭犬突然仰天長嘯起來。
這一舉動十足嚇倒了所有人,尹相丕更是連叫不好,他皺緊眉頭,擔憂地說道:“這是狼嚎,狼嚎,那頭頭犬一定不是狗,是隻狼。”
“獒紅,小黑,不要戀戰(zhàn),立即給我回來。”尹相丕發(fā)瘋地向前面衝去。
可惜尹相丕的腳步還是晚了一些,混在狗堆裡的狼已經(jīng)衝向獒紅,想要直取獒紅的咽喉,狼這是要報仇雪恨,它要像剛纔小黑咬破自己手下的氣管一樣咬破獒紅的氣管。
獒紅的反應也是相當?shù)拿艚荩又亲炀秃菀н^去,一狼一獒在半空中針鋒相對起來,就在兩者同時落地的時候,小黑一個加速衝刺直接將比自己矮小的頭狼撞飛出去幾米遠。
說時遲那時快,正迷茫的柯藍布舉起手中的獵槍對準已經(jīng)站起來的狼就是一槍。子彈嗖的一聲穿過狼的頭顱,一氣呵成,甚爲漂亮,頭狼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如此不濟,站立了好久才倒了下去。
其他獵犬忽然看見自己的老大就這麼被人幹掉了,一個個拔腿就往身後的山丘沒命地奔跑去。
柯藍布似乎殺出了癮,他毫不猶豫地對準那些落魄逃難的獵犬就是砰砰幾槍,槍槍咬肉,概不虛發(fā),可惜在最後一發(fā)子彈打完之後,卻還剩下一隻獵犬,等再次上好彈藥,那隻獵犬已經(jīng)一頭扎進了山丘裡。
“你們看這些獵犬一個個都訓練的如此狠厲,要不是遇見更狠的藏獒,我想我們早就命喪黃泉了。”趙念蒙依舊是半蹲著,自始自終他的手都放在腰間,只要輕輕一抓就可以取到那把烤漆手槍。
“這下麻煩大了,我們得立即離開這裡了。”坐在車裡的趙國慶急忙招呼還站在原地的人上車。
“怎麼了?”坐在趙國慶旁邊的溫布爾善迫切地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這一帶時常有蒙古軍隊駐紮,我剛纔也看了,那些被打死的獵犬一定不是簡單的獵人獵犬,我想很有可能是軍隊裡的軍犬,這頭狼似乎也與他們有關係。”趙國慶解釋說道:“大家都看到了,那頭兒就是隻狼,今天我算是大開眼界了,讓一頭狼來統(tǒng)領獵犬,實在是高深莫測啊!”
“可我們不能半途而廢吧,山丘裡極有可能就藏匿著成吉思汗陵。”溫布爾善還想再冒次險。
所有人都上了車,趙念蒙繼續(xù)開車,趙國慶解釋說他可以帶領大家從側面進入山丘林裡,但按照剛纔那個情況來推敲,那山丘林可能有部隊駐紮,所以趙國慶叮囑大家屆時一定要小心謹慎,惹惱了軍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溫布爾善還在思考著趙念蒙剛纔說過的話,他想知道趙國慶爲什麼要說車裡這頭受傷的土狼與前面那頭已經(jīng)死去的狼頭兒有關係。
“你看見沒?這狼的脖子上掛著標誌牌呢。這說明它們都有軍隊背景。”趙國慶獨到的解釋說。
溫布爾善將手放在土狼的脖子間,果然尋找出一根細細的金屬鏈條,鏈條上連接著一個不鏽鋼標誌牌,有些像美國大兵脖子上套著的士兵牌,上面編寫著一組奇特的數(shù)字和字母的組合亂碼,但現(xiàn)在卻沒有人能解釋這些亂碼的真正寓意。
見識過藏獒無比強悍的恐怖實力後,車裡的人無不對獒紅和小黑都給予了極大好感,一時間談天的料子都是圍繞著藏獒來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