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爭目瞪口呆，震驚地望著姜苗苗：“您是如何想到的……我根本沒有想過這方面！”

姜苗苗閉了閉眼，沉聲道：“很早之前你們和我說過，晏笈在九重宮並沒有那麼說一不二，月魂的舊臣對他心存忌憚，難說此時會不會突然背叛。 北戎也不是第一次被在大齊的人勾結了，西北怕是要亂，你們早作準備。”

關爭不由自主點頭：“那邊多草原，若是起戰事，一般都要到風高天干的秋天，現在戰事還緩，但大雪山……夫人，咱們要怎麼辦啊！”

“你得去問你們尊主。”姜苗苗冷眼看著他，“他纔是你們主子，我只是臨時分析一下，真正做主的是他！”

關爭吶吶點頭，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竟然潛意識裡把姜苗苗擡到了和晏笈一般高的地位，下意識詢問她的意見了。

姜苗苗吐了一口氣：“陛下肯定不會有事，別忘了京城裡還有卿姨和疤頭大爺他們，殺生佛他們進京城之前，大家已經已經躲好了……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先去滅問道門呢？”

……

古墓的地面纔是真正的密境，此時深夜，密林遮天。

處於藥王谷之後，這裡很少有人來往，現在大多是人更是都集聚在谷裡面，這裡安靜的只有草蟲嚶鳴，但很快，連蟲鳴聲都消失了。

傷流景走到祭壇前時，看見那月華下殘破坍圮的白玉臺階，下意識皺了皺眉。

他身後慢慢聚來當時被毒蟲咬傷的弟子，顫顫跟在後面，擡眸小心望著面的幾道人影，目光漠然。

隱玉山莊的少莊主、大小姐，南蠻蠱寨的寨主相公，還有，南秦的大祭司南宮君。

今日都註定要死在這裡了。

年紀輕輕，很是可惜，然而這世界最不缺的是英年早逝之徒。

武者之路壽元綿長，但最終能壽終正寢的纔是珍稀物種，絕大多數人，都是死了紛爭敵手之下。

地面的草被踩出沙沙的聲音，弟子們很稀，按照宗主的武功足以做到踏雪無痕。

不過想到這聲音大概是他故意踩出來的，弟子們又釋然了，宗主做什麼，都是有他的意義的，他們不懂，也不需要去問。

祭壇的幾人似有察覺一般，君飛羽和東方易擡頭向這裡忘了過來，弟子扭頭想求指示，要不要現在去把他們殺光。

傷流景本想點頭，然而看到那幾人安靜的坐姿，突然又改了主意。

他很想去看看，能得她真心相待的人，面臨死亡是個什麼模樣，是惶恐哭泣求饒，是決然同歸於盡，還是平靜視死如歸？

傷流景很遺憾的一件事，便是他和姜苗苗竟然從來沒有和諧的相處過，不是想殺相殘是相互算計。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如果最初一開始，是他先於晏笈找到的姜苗苗，那又會怎麼樣？

傷流景踏著草地靠近祭壇，地面的毒蟲顫顫巍巍覆在地面，連頭也不敢擡，他一步一步靠近。

隨即他挑起了眉毛，絕美的臉，此時一片訝然。

身後的弟子不約而同張大了口，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