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倒是好運氣。 ”娥媚低頭捏她手上的骨頭,語氣已經強行變得平靜,不過還有激動殘存。
他說話的時候低著頭,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姜苗苗疑問:“怎麼了?我身體有問題?”
“沒有。”他笑呵呵的,“大哥來信說你們不是找到了石泉玉髓嘛,我給你煉些開筋通脈的藥液配合使用,讓大哥幫你打通打通,練武絕對沒問題啦。”
姜苗苗挑眉:“真的?”她皺眉看晏笈,“我真沒爲題?你說實話。”
晏笈淡淡道:“沒有。”
姜苗苗神色有點冷。
她很確信晏笈和娥媚有事情瞞著她,可是晏笈仍舊一臉淡漠,娥媚笑得沒個正形。
他們在瞞著她什麼?
“石泉玉髓打通血脈,會很疼,你忍不忍得住?”娥媚拋媚眼,“不過大哥會幫你,小姑娘,要赤身露體喲,要坦誠相待喲,要全身按摩喲——”
姜苗苗臉唰的爆紅了。
“閉嘴!”晏笈擡腳想踹,娥媚一蹦就跳到房樑上躲閃。
李卿清直接上來捂住姜苗苗的耳朵,怒斥道:“郡主還是個孩子,你在亂說什麼!”
娥媚開始裝聾作啞,仰頭看天吹口哨。
晏笈道:“苗苗,你先和清姨出去,我和娥媚有話說。”
李卿清瞪一眼娥媚,拉著姜苗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安慰道:“那就是個混不吝的,你別理他。”
姜苗苗笑笑:“沒事。”心裡卻鬱悶,有些不高興。
晏笈那是什麼東西,滾過牀單就翻臉啊?剛說了不許瞞著她的,現在就開始睜著眼說瞎話!
這還是沒真正睡了他呢!
姜苗苗惡狠狠咬牙:晏笈,你最好給我想個好聽點的理由。
許是她怨念太重,屋裡晏笈終於感受到,在她人都出了屋門的時候,突然道:“你先去找關爭,讓他帶你去見個人。”
“誰啊?”她沒好氣問道。
“之前鄭陽幫你找的那個木靈,已經找到了。”
姜苗苗一驚,木靈?她娘曾經身邊的那個心腹丫鬟!
晏笈和娥媚瞞她的事被這個爆炸性消息取代,姜苗苗已經沒多餘的心思去想這個,她現在滿心都是被找到的木靈——
“清姨,我想先去看看。”
她急切地道,李卿清點點頭:“我帶你去。”姜苗苗嗯了一聲,跟著她快步離開。
兩人都不會武功,走在木地板上,難免有嗒嗒嗒的腳步聲,娥媚扒在門上聽,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徹底遠去,他才伸了個懶腰,直起身子。
“走遠了,聽不到了。”
晏笈垂眸,把玩著手裡的茶碗,沒說話。
娥媚踢踢踏踏走過來,往凳子上一坐,皺眉:“剛纔我摸她的脈,怎麼像是——”
晏笈點了點頭,沒說話,娥媚臉色變了兩變:“你真是好運氣。”
他神色古怪,好半天才道:“大哥,我說你怎麼會突然找女人呢,原來是絕脈之體……不容易,找了七年就找到了,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沒戲了。”
“我也很意外。”晏笈淡淡道。
他微微垂著頭,長長的濃密地睫毛打下一圈陰影,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他皮膚的色很深,是被西北日光曬出的古銅,西北太陽太烈了,黃沙戰場上又沒有可以遮陰的地方,西北的兵都是黑皮的糙漢子。
娥媚的皮膚還算白,那是因爲他功法的緣故,而且這人愛美,仗著自己會醫毒,經常調配些美容的藥膏藥水塗抹。
“那小姑娘長得也挺漂亮,我看她出身似乎不錯,配大哥你不虧。不過,雖然是那麼著,畢竟是挺委屈的,你不如給她個高點的名分……”
娥媚蹲在地上揪著頭髮,如此粗魯的動作,讓他毫無妖媚氣質:“她好像很喜歡你?那最好了。大哥,別老冷著臉啊,人家那麼小一個孩子,該哄就哄哄。”
晏笈橫了他一眼,聲音冷硬固執:“不是因爲絕脈之體,我沒想強迫,我會娶她。”
“娶她?正妻!”
娥媚一驚,眉毛都擰成一團:“大哥,你冷靜!僅憑絕脈之體讓你娶她還不夠格,你的正妻之位太重要,不能隨便定下。”
他又猶豫了下:“那孩子挺好的,雖然身份不夠,除了正妻,你可以給她任何一個名分。”
“寧國公府,宣昭郡主。”
娥媚愣,“啊”了一聲,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哪孩子的身份?宣昭郡主……宣昭郡主!
他頓時笑得跟朵花似的,桃花眼都瞇成一條縫:“宣昭郡主!哎呀那身份真是太合適了!我原來還擔心呢,這下子什麼問題都沒了!這麼著,我趕緊給你配點藥,生米煮成熟飯,就跑不了了!”
“跑不了。”晏笈淡笑,勢在必得。
“那可不一定。”娥媚湊過來,笑的鬼鬼祟祟,甚至有點猥瑣的樣子,“她今年才十四歲吧?那麼小一個,可是受不了你的,我哪裡醫書多,房中術也有,你先學著點啊。”
晏笈搖頭:“她還太小,等再長一長。你用石泉玉髓配些洗髓藥液,先讓她練武。”
娥媚沒動,他有些猶豫地趴在桌子上:“大哥,那可是絕脈之體哎……”
晏笈濃眉一掀,神色不虞:“又如何?”
“經脈回絕,從中度化。這種體質……本來就是最好的鼎爐而已。”
娥媚抿了抿脣:“除了專門爲絕脈之體而作的《明月心》,其他的任何功法,她學起來都是事倍功半,大哥,說實話,你讓她學武實在是不劃算。”
晏笈沒說話。
娥媚撇嘴嘆氣:“有了石泉玉髓,她是學武太晚耽誤的這麼多年倒不再是問題,但《明月心》在玄天宗,從傷流景手裡奪東西可不容易……”
“傷流景在京城。”晏笈突然道。
娥媚大吃一驚:“他竟然來了京城?”
晏笈不屑冷笑:“他派人去劫瑞晨押送的隊伍,就在城外一百里,瑞則安親眷死了個七七八八,就光他兒子搶下來了半條命。”
只是如此一來,就算他抓住了瑞則安,瑞則安也定然以爲是龍鱗派人將瑞家抄家滅口,怎麼還能願意吐露罪情?
傷流景的行爲,就是赤裸裸向晏笈挑釁警告,意思是他晏笈的一切行爲,傷流景都一清二楚。
可真是一份好大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