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胡鳳嬌不依不饒,一點也沒有放過洛兒的意思,心中暗暗有了思量。
而胡鳳嬌,她心裡也有一番盤算,如今王府裡,誰都知道,王妃是很受王爺的寵愛的。
和她十分要好的茹雅夫人也在此,她當著她們的面,鞭打洛兒,無疑給她看。
她早就看不慣茹雅巴結王妃的勁兒,她今天就是讓她知道,側妃的人,我胡鳳嬌都可以打,你茹雅,我還不放在眼裡。
茹雅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發一語的站在那兒,因爲知道,胡夫人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勸告。
而江雅玲眸中閃過一絲顧慮,這胡鳳嬌仗著王爺的寵愛,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包括她這個王妃,本就與她無關的事,她也不想趟這個混水。
雖然,她覺得此刻,自己應該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嚴,將這件事就此了結。
但她才入王府沒多久,根本沒有這些在府中,待了很長時間的侍妾根基穩固。
況且,現在只是教訓一個丫頭,她要是橫加阻止,日後,一定會惹來其他夫人的不滿。
更會招之胡夫人的妒恨。
倒不是怕她,只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自己一直都是以善良寬厚的樣子示人,王爺也是十分喜歡她這樣的xing子。
一直這樣,讓別人不設防更好。
想到這,她輕聲道:“鳳嬌妹妹,算了吧,畢竟,她是側妃身邊的婢女!”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胡鳳嬌冷冷地指著洛兒,大喊一聲,“給我打!”
夏微瀾大驚失色,眼看著阻止不及,一把推開擋著她的小荷,撲到洛兒身上。
那一鞭,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
劉嬤嬤沒想到,夏微瀾會撲上來,愣了一下,目光詢問地朝胡鳳嬌看去。
江雅玲清麗的眼中,露出驚慌和害怕,倒吸了一口氣,臉色略微發白,“茹雅妹妹,你勸勸胡鳳嬌姐姐,會出人命的!”
茹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樣的鞭打,其實,在王府裡,不過是家長便飯。
只不過,在江雅玲進府時,王爺下令,才收斂了許多,何況,胡鳳嬌一向蠻橫任xing,她們也勸說不了,雅玲看似尊貴高傲,但內心十分柔軟,沒能架起王妃的架子。
“不過是個失寵側妃的婢女?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怕的,哼,主子yin/蕩不堪,敗壞風俗,婢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胡鳳嬌冷冷一哼,眸中流露出極爲不屑的光芒,冷笑道:“夏側妃,我給你幾分薄面,你倒是得寸進尺起來了,不讓開,那我就不客氣了!劉嬤嬤,你還愣著做什麼,既然她找打,那就給我打,狠狠地打!”
王爺對側妃厭惡不喜,衆所周知,今天就算她打了側妃,王爺也不會多言半句,更何況,是夏微瀾這女人不識相,護著這賤丫頭,那就怪不得她。
劉嬤嬤得意的點頭,蒼老的臉上,露出狠毒的兇光,剛剛被夏微瀾推了兩下,心中已有積怨,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用盡全力。
一鞭,兩鞭、三鞭,一道道的鞭響,劃破空氣,無情地落在嬌柔的背脊上。
夏微瀾單薄的衣裳被抽破,幾道血痕印上背脊,才六鞭,她就有些吃不消了,鞭子卻像利刃一般,劃破她嬌nen的肌膚,讓她有種快要裂開的錯覺。
她緊緊的咬住下脣,不讓慘叫呻/yin從口中逸出,而全身,彷彿處在火焰之中,熾熱的感覺,幾乎快要將她焚化……
就在這時,洛兒從恍惚中醒了過來,看到夏微瀾擋在她身前,又驚又急,因爲手腳都被捆綁著,她怎麼也掙脫不開,聽見長鞭破空的無情之聲,聽見夏微瀾的咬牙的悶哼聲,她急得眼淚,大顆大顆地滾下來,“小姐,求求你,不要管我了,快躲開……小姐……”
鞭子繼續無情的落下,夏微瀾額頭上,沁出豆大的冷汗,抱著遍體鱗傷的洛兒,聲音低啞的幾近嗚咽,“洛兒……不要擔心,沒事的……我受得住……”
她的整個背部,像是處在寒冰之上,彷彿有無數把冰刀刺入,從骨髓裡透出的噬痛,漸漸的腐蝕她的神經,先前的劇痛,已經昇華到了麻木……
一院子,除了江雅玲和茹雅二人,其他人都在看戲。
一陣陣灼熱的劇痛,漸漸侵蝕所有的感官,可是,夏微瀾沒有哀求一聲,也沒有慘叫,只是默默咬牙承受著劇痛,堅定的保護著洛兒,不讓別人傷她一分一毫。
江雅玲蒼白著臉,拉著胡鳳嬌的衣袖,求情道:“鳳嬌妹妹,夠了,別打了,你打的可是微瀾妹妹,她快要暈過去了!”
胡鳳嬌鄙夷的掃了江雅玲一眼,純真的眼眸,無辜的表情,這個女人,只是這張像極了江雅蕓的臉,比她們佔了太多的優勢。
可是,像她這樣的單純善良的xing子,不足爲俱。
遲早有一天,她會把她們,通通都踩在腳底下。
想到這,胡鳳嬌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眼看教訓得差不多了,剛想開口,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冷酷的厲喝,“你們聚在這裡在做什麼?”
江雅玲尋聲望去,清澈的眸中露出一絲欣喜,見冷唯墨進了進來,她飛快地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入他懷裡,紅著眼眶,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尋求著強大的保護,“墨……”
淡淡的馨香入懷,冷唯墨凌厲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心疼她蒼白的臉色,安撫地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問道:“玲兒,別怕!我在這裡,出什麼事了?”
說罷,他目光冷冷的一掃,就看見院子裡,有兩個女子在受刑,眉心一皺,輕輕地放開江雅玲,冷聲喝道:“怎麼回事?誰準你在府中動用私刑的?”
胡鳳嬌委屈地嘟著朱脣,蓮步款款地走近冷唯墨,嬌媚地道:“王爺,都是那個臭丫頭,她把妾身身邊的小荷,狠狠地打了一頓,又和妾身頂嘴,妾身被一個小小的侍女欺負,一時氣不過,才命人教訓她的!”
冷唯墨冷魅的眼眸,掃了院中遍體鱗傷的兩個女子,看著胡鳳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緩緩勾起薄脣,似笑非笑的冷哼一聲。
江雅玲盈盈的目光中含著淚珠,輕輕地道:“妾身勸過鳳嬌妹妹,可是……”
她知道,任何男人都會喜歡柔弱的女人,易勾起男人的保護yu。
尤其是冷唯墨這樣的強勢的男人,更是受用。
所以,在冷唯墨的面前,她儘可能的表現出自己的柔弱,還有溫柔善良。
冷唯墨的眸中閃動著絲絲柔情,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眼角邊的淚珠,動作輕柔無比,低聲囑咐道:“本王知道,你心地善良,但這不關你的事,以後,不要再讓自己受驚了!”
此刻,江雅玲滿懷心愛之人的憐愛,嘴角的淡笑,愈發甜蜜,仿若剛纔那血腥的場景,已經漸漸離她遠去,依偎在他懷中,只有安心。
只是這一幕,卻讓身旁的胡鳳嬌,看得心中妒火越燒越旺,目光怨毒地盯著江雅玲。
冷唯墨倏地擡起頭,看到了胡鳳嬌陰冷的目光,銳利深幽的黑眸,微微瞇起,冷聲警告道:“胡鳳嬌,你的琴,彈得確實很好,不過,可以取代你的人,這世上,要多少有多少!”
此話一出,胡鳳嬌的面容,霎時慘白如雪,硃紅的脣隱隱顫抖著,他口中濃重的警告意味,帶著冷森的殺氣,撲面而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江雅玲則是一臉詫然,心思單純的她,還沒弄懂其中的原由,可是周遭的侍妾,卻是不敢多言半句的低下頭。
冷唯墨眸中一片冰冷,鄙夷的勾起脣角,冷聲道:“聰明的話,就好好的安份守己,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不然,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
冷冷的拋下這句,冷唯墨側過身,對著江雅玲淡淡一笑,拉起她的小手,低聲道:“我們回傾城苑,我有禮物送你!”
江雅玲一臉嬌羞喜悅,乖巧的依偎著冷唯墨懷中,輕聲道:“墨,謝謝你!不過,在這之前,你先讓胡鳳嬌姐姐,把人放了吧!”
聞言,冷唯墨擡起頭,溫柔的眉宇收斂,泛起了陰冷的煞氣,冷聲道:“還不把人放了!”
胡鳳嬌緊咬著紅脣,不甘不願地應道:“是,妾身知道了!”
洛兒一得到自由,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扶著陷入半昏迷的夏微瀾,淚如雨下,哭得泣不成聲,沙啞的嘶喊道:“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小姐,你別嚇洛兒啊……”
正打算和江雅玲回苑的冷唯墨,聽到洛兒淒厲的喊聲,身軀微微一愣,倏地轉過身來,看到那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子,極有可能是……
冷唯墨放開了江雅玲的手,步履沉穩的走到了兩人身前,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渾身是血的女子,果然是她!
此刻,夏微瀾緊閉著眼眸,面容像是冬日的殘雪,薄脣被咬得佈滿血漬,一臉冷汗,溼了烏黑的長髮,糾結在雙頰的鬢邊,背上的鞭痕交錯,血跡斑斑,衣服被抽得殘破不全。
鮮血,染紅她整個背部,看上去,已是命懸一線。
冷唯墨冷厲的臉龐緊繃著,不知爲何,心中突升起一股難以抑止的怒氣,一把奪過劉嬤嬤手中的長鞭,勾起脣角,笑得十分詭異。
揚手,狠狠地甩了劉嬤嬤一鞭,她疼得在地上打滾,哀嚎,慘叫,求饒。
江雅玲懼怕血腥,不敢走過來看個究竟,只微微的皺著眉,深幽的瞳孔裡,折射出不同以往的暗晦,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極速的涌了出來,透著一股涼氣。
洛兒渾身顫抖個不停,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下,立刻挪著跪倒在地,悽聲哀求道:“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冷唯墨犀利的眸中毫無溫度,不禁好笑的出聲,“救她?本王憑什麼要救她?”
洛兒眸中閃過驚慌與恐懼,她好傻,王爺這麼討厭小姐,又怎會救她呢?!有了這樣的機會,當然是想法子折磨小姐,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