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古川突然衝破了李石的幻象,向那角落裡的少年伸出手來。
“去哪?”那依稀是李石模樣的少年茫然道。
“去見阿紫。”古川這句剛學一說完,那少年的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
可是少年又是一縮,蹲了下去,顫抖道:“不行。外面很多可怕的東西,我不敢出去。”
“是那些嗎?”古川右手一揮,原本那些黑霧似是受了什麼刺激,一窩蜂地涌到李石身前,那原本還能照亮幾米的光亮一下子被黑霧壓縮到只有一米方圓的境地。
薄薄地形成了一個光圈附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閉著眼睛大喊道:“快!快讓他們走開!”
古川微笑著右手一揮,這一揮間竟生出了無數(shù)海浪拍石的聲音,那些猖狂的黑霧竟像是浪花一般散著泡沫碎開,一下子清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少年頓時感覺到身周的異樣,慢慢地睜開眼來,只見身週一片空曠,然後古川是一手拉過他,“我?guī)湍恪!?
……
古川和李石幾乎是同時睜開眼。
李石的眼睛焦聚還沒找回,轉(zhuǎn)了好幾下,纔看清房間裡竟站了三個人。
其中兩人他都認識,還有一個少年站在靠窗的位置,眼神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看到古川,本是一驚,就要坐起來。
可是坐到一半,卻又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看到古川有一種親切無比的感覺,就像是親人一般,沒有之前那種敵對仇恨的心思。
“你來做什麼?阿紫,你還好嗎?”
李石一說這話,阿紫就知道李石已經(jīng)恢復了,她開心地撲了上去,抱住李石的脖子。
李石還不明白阿紫這麼激動是爲了什麼,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天在啓明攝影棚裡昏倒的那一刻。
古川微笑地看著這兩人抱成一團。相比起和人爭鬥,他還是喜歡看到這些場面。
陳林走了過來,“不走嗎?我們還要回去呢,時間不多了。”
陳林說的自然是破陣的事。
時間越拖越久的話,對高遠絕對是有利的。
古川點點頭正要轉(zhuǎn)身去離去。
突然阿紫叫住了他們。
“你們是要對付金家的祖墳嗎?”
古川和陳林同時轉(zhuǎn)過身來。
“你有辦法?”
陳林不太相信阿紫,他看得出了答案紫除了是個美女外,在風水上根本沒有任何見識。
“我不能,但是我知道在哪裡能找到那祖墳的陣圖。”
古川和陳林一驚。“祖墳的陣圖?你真的能找到?”
陳林已經(jīng)叫出聲來。
那陀羅尼陣雖是一個陣法,但是變陣極多,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窮無盡。
如果能拿到詳細的陣圖,這對古川和陳林的破陣極爲有利,再也不用結(jié)成注雨陣來大面積地圍攻,而可以直接找到陀羅尼陣的弱點,一擊中的。
“對,我知道金家有一個屋子裡放著些貴重東西。金範從從來不讓我們進去。”
“你有幾分把握?”
古川問道。
他如果不是讀了李石的記憶,還不敢對阿紫這麼放心,但是現(xiàn)在他早就知道阿紫因爲李石的事與金家鬧翻了。
“我是沒有把握的,不過加上你們兩個就有希望了。”
古川和陳林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原本二人就是沒有頭緒,回去再想什麼破陣的方法多半也是無濟於事,等到金範騰出手來對付他們,還是隻能灰溜溜地逃走。
還不如趁著阿紫願意幫忙時去把陣圖偷過來。
“你爲什麼要幫我們呢?”陳林大概知道阿紫和古川之間的恩怨,他還不太敢完全相信阿紫。
阿紫撩了一下頭髮,嫣然笑了起來,那一刻的風情就是陳林也看呆了。
“我不喜歡欠人,你們治好了李石,我就幫你們一次,以後各不相欠。”
“好。”古川眼裡閃爍著光芒,回答道。
“要我們怎麼幫忙?”古川接著問道。
“不用急,等明天吧。在樓下的那間咖啡廳見面。”
古川和陳林轉(zhuǎn)身離去,看樣子阿紫有很多話要和李石說。二人也不想留在這裡當電燈泡。
在路上,陳林突然問道:“古川,那個阿紫,真的可以信任嗎?”
“除了信她,現(xiàn)在還有什麼辦法嗎?”古川無奈道。
陳林也沉默了一下,確實就如古川所說,注雨陣被高遠的驅(qū)鳥之術(shù)破乾淨之後,二人不是說沒了手段,只是面對高遠還有金家那龐大的勢力,多半也是討不了好。
只有找到陀羅尼陣的要害地方,一擊致命纔有幾分勝算。
古川和陳林都是風水高手,自然知道這一點。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從金家偷出那陀羅尼陣的具體陣圖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速度要快,要在金家發(fā)現(xiàn)之前,就把陀羅尼陣破掉。
否則就來不及了。
“金家現(xiàn)在真的一點事都沒有?”陳林對對抗金家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對於那個阿桂卻是恨之入骨。
陳全安現(xiàn)在成了一個殘廢倒在牀上,就是拜他所賜。
“沒有,不過最近都沒看見阿桂出來,多半還是有些影響的,只是不知道這段時間能堅持多久,希望能堅持到我們拿到陣圖之後吧。”古川長嘆道。
第二天,咖啡廳。
古川和阿紫對面而坐,陳林卻離二人有些距離,坐在桌子的側(cè)面。
“李石,——他好了沒?”古川倒不是真的擔心李石,只是當作開場白,緩和一下三人之間的氣氛。
“沒事了。古大師妙手回春的本事可真是厲害,有沒有考慮開一家醫(yī)館啊?”阿紫的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也能和古川說笑。
陳林在旁邊咳了一聲,提醒二人進入正題:“阿紫小姐,那個陣圖放在金家的什麼方?”
他和阿紫不熟,叫不出阿紫,只能用這個彆扭的叫法做稱呼。
阿紫看了陳林一眼,說:“我也不知道。”
“什麼?!你昨天明明說——”陳林幾乎要拍著桌子將起來。
“我昨天只說知道陣圖放在金家,卻不知道放在哪裡,這有什麼不對嗎?”阿紫理直氣壯道。
古川連忙在二人中間打起圓場。
“沒關(guān)係,只要知道在金家就好,慢慢找就是了。”
“慢慢找?這要找到什麼時候?而且你當金家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嗎?”陳林卻對古川和稀泥的做法看不過去,語氣不善道。
阿紫針鋒相對道:“我自然會有辦法,不過你不能參與這次行動。”
“爲什麼?”陳林怒目相視。
古川哭笑不得起來,這二人明明只是第二次見面,卻像是仇人一般,反倒是自己這個正宗的受害者,現(xiàn)在要當成和事老人,夾在兩個人中間。
“金家的風水防衛(wèi)都是有了高遠來負責的,只要高遠不回來,我們偷到陣圖的把握纔會大上幾分,所以還需要一個人牽制高遠。”
阿紫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陳林也不想和阿紫在一起做事,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樣最好,陳林你接下來幾天都用注雨陣拖住高遠,我和阿紫進金家去偷陣圖,等陣圖偷出來,我們立即破陣,要趕在金家反應過來之前就把那陀羅尼陣破掉。”
古川既然這樣說了,陳林他原本就是過來幫忙的,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接下來沒有他的事了,他也不會再坐下去,他站起身來,又低聲對古川說了句:“小心這個女人。”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陳林那番話說得雖低,但是也能讓阿紫聽到。
阿紫卻只是冷笑。
等到陳林走了,古川才呼出了一口氣,說道:“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阿紫吃了一驚,接著輕輕鼓起掌來:“古大師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之前和你作對算是金範和阿桂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原來阿紫另有目的,只是礙於陳林這個外人在場,她纔不好說話,只好用計將陳林激走,才能和古川坦誠布公地說開。
古川早就覺得阿紫對陳林的態(tài)度來的有些古怪,二人只是初次見面,根本就沒有任何來往,如果只是以看不順眼做爲理由,也太過牽強。
他自從在李石識海中見過李石的過往回憶,從另一個側(cè)面加深了對阿紫的認識,也就更能覺察其中的不合理。
“好,古川,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和李石準備脫離金家。”
阿紫這番話並沒有激起古川什麼反應,在他看來李石被金家這樣掃地出門,二人有想脫離金家的反應也很正常。
她還有話沒說完。
“我們需要錢。而金家的那個藏陣圖的地方也多半會有金家黑幕交易的信息。”阿紫的聲音越說越低,好像身邊就有人監(jiān)聽一樣,古川只能將身子前傾,把耳朵側(cè)過去才能聽到。
“可是那又不是錢……”古川說到一半,明白了阿紫的意圖,“你是要把那些黑幕信息拿出來,讓我威脅金家?”
“對,你拿到的好處,我要分七成。”阿紫說了自己的條件。
古川微笑道:“我站在前面威脅金家,你躲在後面拿七成,這個條件也太不公平了吧?”
“好啊,那你不同意就算了。等著金範和桂哥來收拾你吧。”阿紫作勢就要站起來,卻被古川一把抓住了手。
阿紫又慢慢坐下,嘴角卻微微翹起,她早就料到古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扳倒金家的好機會,一定會求她繼續(xù)談下去。
“嗯,那個走也可以,把你的咖啡錢付了吧。AA。”古川指著阿紫身前的那杯咖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