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暴哥還在想有哪個黑幫老大的名字叫楊老的,又看了一眼古川所抱的手勢,突然想起一個人。
“心意六合拳?”
古川微笑地點點頭。
暴哥的臉色變了。雖然心意六合拳館和他們沒有什麼往來,一個白一個黑,根本就沒什麼交集,但是楊武的名聲太過響亮,如果這個年輕人真是他的弟子的話——
“走!”暴哥扭頭就走,他身後的小弟一呆,之前那個胖子還指望著老大給自己出氣,沒想到一聽對方自報家門,竟是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羣黑衣人都撤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當(dāng)然也沒有人敢讓他們留下來賠償那些損壞的設(shè)施。
古川也沒想到楊武的名號這麼好用,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金重鬧上門來時,就應(yīng)該把他這尊大神搬出來擋擋纔是。
“好了!好了!大家收工。明天再繼續(xù)。”古川回身衝著場內(nèi)的工作人員大聲道。
吳明早早地躲到了一邊,現(xiàn)在纔敢出來。
而賀偉則是圍著一堆被弄壞的設(shè)施嘆氣。
古川走過來問道:“損失怎麼樣?”
“沒什麼大的問題,只是要把這些東西修好,要花上一點時間。”古川和賀偉一同看著地上的那堆亂糟糟的線纜。
“那個暴哥你認識嗎??”古川問道。
賀偉搖搖頭,“這些事以往都是投資方的人會搞定。”
古川想想也是,不過這回拍攝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的投資方應(yīng)該是那身太監(jiān)打扮的李洪。
只不過李洪現(xiàn)在的樣子沒比面色蒼白的吳明好到哪裡去,也早早的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和平日裡的囂張跋扈完全不一樣。
古川把李洪叫了過來,也許問他這個地頭蛇還清楚一些。
“古制片,這回可麻煩了。”李洪先開口說話,手裡還拿著條白色的撣子。
古川聽他的聲音因爲(wèi)恐懼都有些變尖,像是一個真正的太監(jiān)似的。不禁好笑道:“那暴哥來頭很大嗎?”
“暴哥的來頭倒也一般,混黑道的大抵上就是這樣了。不過他身後的背景——”李洪說到一半,又把音量降低,“古制片,你聽說過金家嗎?”
“金家?哪個金家?”古川心裡一沉,好像塞進了一塊大石。
“就是那個金家啊!京北還能有幾個金家?”李洪奇怪的兒地看了古川一眼。似乎覺得在京北混的人連這點常識都不懂。
古川默不作聲,他本已解決了金重那條瘋狗,以爲(wèi)今後金家再也沒人來找他麻煩,卻沒想到居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又和金家的人碰上了面。
這樣原本想好對付那個暴哥的手段又得重新想一遍了。金重那瘋狂的毫無顧忌的手段他可是記憶深刻呢!
李洪又提醒了古川幾句,叫他小心,然後就和自己的女友回去了,連身上的那套隨侍大臣的服飾都沒有脫掉。
一間辦公室裡,門口掛著極速物流的牌子,暴哥正坐在椅子上,聽那胖子彙報。
“暴哥,我查清楚了,那人叫古川,是小陳古玩商行的一個風(fēng)水師,這回又是什麼製片人,拍一個廣告宣傳片,租用了啓明攝影棚。”
“他和楊老的關(guān)係呢?”暴哥問重點。
“沒聽說楊老有個叫古川的徒弟,不過——”胖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古川好像確實跟楊老認識,我找人問過心意六合拳館裡的人,有段時間古川和他們師父走得很近,還和他門下大弟子小樑比過武。聽說身手很不錯。”
胖子又呲牙咧嘴地想到了之前古川那停住的一拳,只是拳風(fēng)就把他的麪皮吹得生痛,要是真的打中臉的話,胖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一陣後怕。
“哼!原來是藉著楊老的名號來嚇我?”暴哥一聽不是楊老的弟子,他就放心了許多,至於什麼身手很好之類的話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道上混的要是以爲(wèi)身手好就能打敗天下無敵手那就是看多電影漫畫了。
“暴哥,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暴哥的眼睛轉(zhuǎn)著,“嘿嘿,叫齊弟兄,明天再去。”
胖子眼睛一亮,“帶傢伙?”
“都不用帶,只是過去和他們親近。”暴哥陰險地笑道。
胖子立刻會意,也是一副奸笑地退了下去。
流氓有流氓的生存法則,黑道也不只是只懂得打打殺殺的組織,更多時候他們比律師法官還知道犯罪和騷擾的界限。
第二天,古川和陳千強來到啓明攝影棚,此時裡面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開始忙碌,經(jīng)過昨天一夜的搶修,損壞的設(shè)施基本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工作,有些受損嚴(yán)重的攝影設(shè)備則乾脆租用了一臺全新的。
賀偉和吳明正忙上忙下,重新調(diào)場景,宮無殤等人也已經(jīng)到了。
經(jīng)過了昨天那驚險的一幕,宮無殤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也許是之前當(dāng)演員的時候見慣了這些事。
賀偉坐在攝影機前,坐了下來,右臂揮起,正要喊“開始”時,攝影棚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發(fā)出咣的一聲巨響。
攝影棚本是一個搭在空地上的大棚子,門都都是用鋁合板製成的簡易門板,這一腳踹開,聲量大得驚人,好似把一幢屋子踢倒似的。
只見一個黑衣胖子衝了進來,不過這回他卻是空手的。
胖子後面跟著一串兇神惡煞的大漢,不過不再是昨天那一副黑衣的樣子,襯衫、背心、甚至也有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好像是市民參觀團似的,三三兩兩走了進來,一個個懶洋洋的站著,斜著眼睛看著攝影棚裡一羣瑟瑟發(fā)抖的工作人員。
“又來?”古川和陳千強都怒道。
古川捲起袖子,就朝那個胖子走去。
胖子看見一臉怒氣的古川朝他走來,不由地慌了神,雖然古川肯定是打不過自己這幫人的,可是自己卻是要第一個遭殃,忙揮著手叫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過來鬧事的。”
“不過來鬧事你們過來幹什麼?參觀學(xué)習(xí)的嗎?”古川愕然,停下了腳步。
這時門口才慢慢走進來一個人,用一種春風(fēng)般的溫柔語氣說道:“古兄,我們還真的是過來參觀學(xué)習(xí)的。”
暴哥在走了進來,這時胖子總算鬆了一口氣,只恨自己身爲(wèi)團隊骨幹,事事爭先,下回可以稍微放慢點腳步讓其他人先上。
說實話剛纔古川那沖天而起的氣勢,胖子也只在少數(shù)幾個殺人如麻的黑幫老大身上見過。
“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什麼?”
暴哥金天的態(tài)度和昨天完全不一樣,“哦,是這樣的,這是我的名片。”暴哥給古川遞上一副名片。
陳千強也好奇地湊過了來看,什麼時候混黑道的連名片都有了?
名片上寫著:
極速物流責(zé)任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齊暴。
齊暴又接著說道:“最近我們公司也打算投資一部電影,只是我們是完全的外行,所以想過來參觀一下,看看整個流程如何。這點小要求古總不會拒絕吧?”
古川記得自己並沒有向他們自報姓名,顯然是回去後調(diào)查過自己。
對方有備而來,又?jǐn)[明了不和自己這方正面衝突,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古川一肚子火也不能先動手。
陳千強這時回絕道:“對不起,我們的拍攝週期很緊張,這個攝影棚也只租了七天的時間,所以我們不歡迎任何人在旁邊觀看,請出去吧。”
齊暴衝身後的胖子打了個響指,胖子會意立刻跑到賀偉邊上把他的導(dǎo)演專用椅搬了過來。
賀偉一句話也不敢說,躲在攝影師身後。
胖子把椅子挪到齊暴屁股下,齊暴一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懶洋樣地說道:“放心吧,陳總,我們不會打擾你們的,就坐在這裡看看總行吧?”
然後他身後七八十個大漢都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像是靜坐示威的人羣一樣。
陳千強不好再說些什麼,對放方擺明了就是賴在這裡,要真的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自己這一方。
這時賀偉繞著圈子捱了過來,在古川身後輕輕地問了一句:“古制片,今天是繼續(xù)拍還是再等——”
“不能再等了。”古川心疼地說道,攝影棚的租期只有七天,昨天已經(jīng)浪費了一天,要是再耽擱一天,這錢花花地往外流,跟沒關(guān)上的自來水一樣。
“繼續(xù)拍。”陳千強也吩咐道。
賀偉也何嘗不知道這點,只是那幫兇神就坐在身邊盯著,誰還靜得下心來拍戲。
“沒事,我看著他們,你們只管拍吧。”古川拍了拍賀偉的肩膀,然後又對縮在角落裡的吳明作個手勢讓他趕快滾出來。
吳明像是被貓追到了角落裡的老鼠,探出頭來看了好幾眼,確認那幫黑道分子只是坐在地上,才放下心來,走了出來。
“好。開拍。”賀偉果斷地一揮手臂,然後一屁股就準(zhǔn)備往下坐,坐到一半,屁股上的*一直沒有覺察到應(yīng)有的反饋,這纔想起那把導(dǎo)演專用椅已經(jīng)被胖子拿走了,想要停住,只是以他孱弱的腰腹力量,怎麼可能做到半蹲馬步的姿勢,一個後仰摔倒在地。
這時宮無殤一襲白衣走在海灘上,當(dāng)然所謂的海灘只是綠布上的虛擬場景,手裡正把玩著一個七彩海螺,這是昨夜被海女救上岸後,海女留下的信物。
宮無殤不愧是專業(yè)演員,暴哥那幫人進場鬧事,他也能馬上進入演戲的狀態(tài)。
這時攝影棚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大笑,宮無殤就是定力再好,也不由地回頭往門口方向看去。
只見那羣坐在地上的大漢一個個笑得東倒西歪,,就連坐在椅子上的暴哥也險些跌下去。
賀偉訕訕地站了起來,無奈地喊了聲“卡!”
雖然拍不進畫面,但是那笑聲已經(jīng)把剛纔那段拍攝給毀了。
以他們的資金量也做不到後期配音,所以——
賀偉向古川和陳千強投去求助的目光。
古川冷著臉對齊暴說道:“我們這裡正在拍戲,你們小聲一點,不是,完全不要出聲音。”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要是擱在以往,齊暴怎麼會受得了?
但是今天他打定主意了要干擾古川他們拍攝,所以笑了一下,對身後的大漢們喝道:“都給我安靜點,沒看到別人正在拍戲嗎?”
那些大漢立刻靜了了下來,雖然一個個擠眉弄眼的挑釁古川和陳千強,可是卻真的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賀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暗自慶幸有古川和陳千強這兩個硬手在,否則還不被這些大爺們吃得死死的。
“開始!”賀偉又可始重新拍攝。
宮無殤走回到原點,再一點點地向“海灘”遠處走去。
……
“卡!好,下一個t*e。”賀偉高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