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拋向古川和金館長。
古川不得不用力推開面前的話筒,不停地說著他那句萬能金句:“無可奉告、無可奉告。”
至少有三架攝象機對準(zhǔn)古川和金館長。
貢庫本來就是近期的大熱門,再加上京北博物館狀告小陳古玩商行,提出一億五千萬的天價賠償,古川他們還沒出庭的時侯,各大電視臺就緊急加派了記者過來採訪,力求能拿到第一手的資料。
陳晨盯著電視上古川那張陰沉的臉,他很想笑。
報應(yīng)居然來得這麼快,自己還沒從病牀上下來,居然就看到了古川遭殃。
“一億五千萬?讓他賠一輩子也賠不起。就算最後的賠償金額不是這個數(shù),也夠小陳古玩商行好瞧的!”陳晨的精神又抖擻起來。
這時門推開了。
陳夕先走進來,想跟陳晨說些什麼,身後一聲冷哼傳來:“把博納拍賣行搞成這個樣子,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看電視?”
陳晨打了一個激零,從牀上一躍而起,隨便套了一件衣服在頭上,垂著手站著,大氣也不敢出。
來的人正是陳全安。
陳全安一進來,居然也被電視上的古川給吸引住。
他還不知道京北博物館狀告小陳古玩商行侵權(quán)一事。
看了一回兒,陳全安已經(jīng)摸清了整件事情的龍龍去脈,回頭看到陳晨束手站在牀下,才又哼了一聲:“站這裡幹什麼?回牀上躺著去。”
語氣雖然不好,但是陳晨卻聽出陳全安似乎並沒有懲罰的意思。當(dāng)下鬆了口氣,賠笑道:“叔父,我還是站著好了。”
陳全安指著電視屏幕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想什麼,不要看到小陳古玩商行倒黴,就覺得開心,以後還是多想想怎麼把自己家商行搞上去再說。”
“自家商行?”陳晨聽出了陳全那話中有其他意思。
“陳氏集團已經(jīng)把你的博納拍賣行接收過來了,改名爲(wèi)陳氏商行。這塊生意就算爛也要爛在我們陳家人手裡,絕不能被其他人奪去。”陳全安狠狠道。
陳晨喜出望外,沒想到自己捅出這麼大的婁子,陳全安居然都用陳氏集團這個大盤子給接下來了。
“高興什麼?”陳全安瞪了陳晨一眼,要不是中元祭祖將近,爲(wèi)了穩(wěn)定局面,不讓陳林這一脈的勢力內(nèi)亂起來,他早就把這陳晨趕出陳家。可是現(xiàn)在這個非常時期,卻只能先穩(wěn)住博納拍賣行這個缺口。
“準(zhǔn)備一下,跟我出去,陳氏商行新成立,還欠些東西,我們?nèi)グ研£惞磐嫔绦惺栈亍_@次要直接把陳氏商行的等級衝到等級評定名單的第一!”
陳全安說完這話,嚇了陳晨一跳。
就是陳夕也以爲(wèi)陳全安在癡人說夢。
姑且不論博納拍賣行剛剛造成的那些虧空,就是單純?nèi)プ汾s第一名華夏拍賣行就不可能了,更別說要把小陳古商行這個硬骨頭給啃下來。
“叔父,那個小陳古玩商行有那個古川在,實在很難——”
陳全安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陳晨面前展開,“如果加上這個東西又怎樣?”
陳晨一字一句地讀著,臉上先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接著又是一陣狂喜,“叔父,你——真厲害!”
陳晨想了半天也只能用“真厲害”三個字來形容陳全安。
古川好不容易從記者羣中脫身,再也不敢回頭,還好剛纔混亂中,自己居然還能把u盤塞還給金館長。
否則金館長一直跟在身後,像個牛皮糖粘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古川飛快地跑過一個轉(zhuǎn)角,卻撞到一個人懷裡,那人唉呦一聲倒地。
“沈委員?”
古川連忙把沈查拉了起來。
“剛纔那麼多記者就知道你一定會選這條路逃,所以早早在這裡等你。那——”沈查遞過一份等級評定表。
“這麼快?”古川接了過來。
“這是最後一版了。不再變動。”沈查解釋道。
“對了,沈委員,我一直想問你這等級評定表到底有什麼用?”古川一邊看著表格一邊隨口問道。
沈委員似乎從來沒有被問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古川卻驚呼一聲,他看到小陳古玩商行的名字居然排在了第二位,更讓他吃驚的是緊隨其後的第三名居然是個從未在名單上出現(xiàn)的商行,名字還和自己的商行很像,叫作“陳氏古玩商行”。
“這家陳氏古玩商行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古川指著等級評定表問道。
“你知道的,就是博納拍賣行。”
“改名字了?”
“不是,被收購了。”沈查解釋道,“不過用收購可能不準(zhǔn)確,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重組了。”
“重組?”
“對,被陳氏集團重組,不良資產(chǎn)和負(fù)債都被陳視集團消化了,然後又改了名字,實力上因爲(wèi)有陳氏集團做後盾的緣故,所以遠(yuǎn)超一般的商行,所以暫把它排在第三名。”
“這樣啊。”古川隱隱覺得不妙,原本以爲(wèi)經(jīng)過瀚唐園一事,博納拍賣行已經(jīng)是一蹶不振,卻沒想到這麼輕鬆就翻過身來。陳晨背後似乎站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啊。
古川和沈查告別,沈查將他叫住:“古川,這等級評定名單的前三名可以獲得官方認(rèn)證的推薦和各大活動的優(yōu)先出席權(quán),不過也負(fù)有一定的義務(wù)。”
“什麼義務(wù)?”
“其實就是配合官方進行一些古玩收藏之類的宣傳,算是普及傳統(tǒng)文化,提高古玩市場收藏者素質(zhì)的活動。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沈查介紹道。
這樣的要求聽起來很合理,古川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下來了。
古川和陳千雪等人回到小陳古玩商行,電視上還在重播著京北博物館和小陳古玩商行庭審時的畫面,尤其是金館長說出“一億五千萬”的畫面更是被做成一個10秒的片花,反覆播放。
“古川,金館長真的沒事嗎?”陳千雪很是擔(dān)憂,看到那老頭神經(jīng)質(zhì)的一面,她可不是太放心。
陳千強也是同樣的意思,只是礙於之前在古川面前說了賭一把的話,不好再把話頭扭過來。
“沒事,那老頭就喜歡誇大其詞。你看,這效果不是蠻好的嗎?”
電視上又播出了古川做爲(wèi)貢庫發(fā)現(xiàn)人之一的實驗室證據(jù)。
古川和孔佑真埋頭在實驗室裡工作的畫面又跳了出來。
古川耳朵一痛,卻是被陳千雪扭了起來,“我說那段時間你整天往京北博物館去幹什麼事了,原來——”
“冤枉啊!你也看到了,真的只是在做實驗而已。”古川指了指電視,又對陳千強使了個眼色。
陳千強很沒義氣地扭過頭去,裝作看風(fēng)景的樣子,雖然在屋子裡沒什麼開闊的風(fēng)景讓他看。
陳千雪又狠狠地擰了一把,才鬆開手:“我是氣你不告訴我,誰擔(dān)心你——”
古川只好嬉皮笑臉地又湊了上去,“以後一定向你報備。”
陳千強最受不得二人這個樣子,走了出去。
“你們怎麼來了?”陳千強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古川一聽聲音不對,和陳千雪出去,只見陳晨和陳全安居然站在櫃檯後四處打量。
古川還未見過陳全安,經(jīng)陳千雪介紹,才知道這人就是現(xiàn)任陳家家主陳林的父親,也是把他們趕出陳家的罪魁禍?zhǔn)住?
“怎麼?來看一下自家的商行都不行嗎?”陳晨伸手拿了一個貢庫磨刀石把玩著,還對著燈光欣賞了一下磨刀石上那鐵鏽的色澤。
那肆無忌憚的樣子讓陳千雪看了來氣,斥道:“陳晨,這小陳古玩商行,當(dāng)時可是全權(quán)交給我們經(jīng)營的,說了不賣,你別癡心妄想了。”
陳全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侄女,幾日不見,脾氣見長啊。誰說要過來買你們這家商行了?”
“那你們過來幹什麼?”陳千強沒好氣道。
每次陳晨過來不是挑事,就是問買商行的事,除了這兩樣他們還能做什麼?
古川看陳全安的面容骨相外露,皮薄牙突,竟是有梟雄面相的人。
心裡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這時陳全安找了張?zhí)珟熞巫拢篑R金刀地分開腿坐著,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他掌權(quán)這些日子,也讓他培養(yǎng)出上位者的氣質(zhì),緩緩說道:“我們是過來讓你們主動把商行賣給我們。”
“哼!說來說去還是那一套,有什麼區(qū)別?說了多少遍,我們不會賣的。”陳千強冷冷答道。
“陳全安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放到桌上,懶了懶地說道:“這可都是爲(wèi)了你們好。如果不賣給我們的話,根據(jù)當(dāng)初簽定的轉(zhuǎn)讓協(xié)議,我們有權(quán)無償將小陳古玩商行全部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