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最明媚的,可惜陳東萊卻只能從一個小小的鐵窗中看到太陽的光亮。
“可惡的肖長春,等我出去後,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陳東萊恨得咬牙切齒,他就不明白,肖長春不是說要連夜審訊自己嗎?怎麼把自己關在這裡一晚上都沒人理?
就連獄卒看守也沒有一個。
陳東萊不知道,把他涼在這裡是太平縣的城主親自下的命令。
所以肖長春在追擊樑號翁不果後,就直接回家睡了大覺,而今天早上起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人去搜查陳家的布莊。
“喂喂,你們要幹什麼?我們正在做生意呢?!?
布莊的夥計用他瘦小的身軀攔著城衛軍,可惜那些人高馬大的軍人,一巴掌就把他拍到了一旁。
“各位軍爺,我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陳家老字號,太平省沒有人不知道,絕對不會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崩险茩櫩闯鰜碚卟簧疲哉Z氣上不敢像陳府家丁那樣的蠻橫,但也擡出來了陳家的字號,企圖嚇住對方。
但這些士兵昨晚連陳府都闖了,心裡正得意著呢,又怎麼會把你一個小小的掌櫃放在眼裡。
更何況還有肖長春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隊長帶領。
“崔掌櫃,陳家老字號我們當然知道,但是陳家老字號卻不是免死金牌,我們今天來,就是要調查一樣東西?!?
崔掌櫃問道:“什麼東西?”
肖長春讓人把從刺客身上脫下來的衣服給他,崔掌櫃拿著衣服翻來覆去的查看著布料與針角,而在一處衣角處看得尤爲仔細。
“這是我們店裡製作的衣服。”
肖長春問道:“知道是誰訂做的嗎?一共多少件?”
崔掌櫃道:“這得要查查賬本,畢竟每天有那麼多的衣服要做,我也不可能記得都是誰來做什麼衣服。”
肖長春奇道:“那既然不認識衣服,又怎麼去查賬本?”
崔掌櫃得意道:“我們陳家制作的衣服上在衣角處都有一個小印記,上面寫著訂單號?!?
肖長春不禁讚道:“好辦法,那你就快點去查吧?!?
崔掌櫃從櫃檯後面取出一個厚厚的賬本,就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製作衣服的訂單,上面的日期、款式都寫得清清楚楚,從這一點看,不愧是陳家老店。
崔掌櫃快速的翻著賬頁,終於在後面的幾頁上找到了那個訂單,但他的眼神卻變得非常驚訝。
肖長春立刻把賬本搶過來,雖然他不知道哪一條是崔掌櫃要找的訂單,但他卻立刻就找到了那個訂單,也知道了崔掌櫃吃驚的原因。
因爲在那衆多訂單中有著這麼一條:梅字一零一三號,大公子陳東萊於三月十一日,制無光夜行衣二十件。
這就是他要找的證據,肖長春臉上露出笑容,將賬本往懷裡一放,說道:“是誰參與制作這些衣服的?”
崔掌櫃還在那裡納悶,大公子做的東西,尤其是夜行衣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賬本上?而且他完全沒有記得賬本上有這一條,看來一會兒得去問問是不是有別的夥計擅自記了上去。
聽到肖長春問話,崔掌櫃說道:“這個我並不知情,我要去問問他們?!?
崔掌櫃把一衆夥計與師傅都叫來,果然不是愧是太平首屈一指的布莊,當員工就有五十多人,崔掌櫃問道:“你們誰記得大公子曾經在店裡訂做了一批夜行衣?”
這時一個夥計站出來說道:“我記得,當時是我經手的,由劉師傅帶著人做的?!?
崔掌櫃登時一怒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我說?”
夥計戰戰兢兢地道:“是大公子不讓我們說的?!?
崔掌櫃心中怒極,心道:不讓你們說,你們怎麼還記錄在賬本上?
不過這話可不能當著肖長春說,而崔掌櫃的心裡同時也在責怪自己,都怪自己今年對管理太鬆散了,沒有及時檢查賬本,才落下這個禍事。
也不知道大公子用那批夜行衣做了什麼事,竟然惹來了城衛軍,聽說昨天夜裡,城衛軍卻老宅抓人了,自己得快點通知家主纔是。
崔掌櫃轉身對肖長春道:“肖隊長,事情已經查明,你有什麼吩咐嗎?”
肖長春笑呵呵地道:“沒有了,來人啊,把他們都抓回去,當然,也要麻煩崔掌櫃跟我走一趟?!?
崔掌櫃本想去老宅報信,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被抓走了,他只得給自己的親信打了個暗號,讓他去向家主彙報。
肖長春押著崔掌櫃與那幾個夥計,趾高氣昂的走出陳家布莊,今天可謂是得勝而歸,他肖長春以後在太平城衛軍中也算是個英雄,就連總隊長也沒有兩次從陳家帶走人。
而有了這些證據,陳東萊的指使他人行刺的罪名便是鐵定的了,就算陳家勢大,也別想替他脫罪,因爲肖長春得到消息,這個案子是上面的人交待下來的。
“陳東萊,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太平城主李銘,是個四十多歲的白面書生,一身官氣,滿臉智慧,端坐在大堂之上,一時竟也把陳東萊震懾的不敢囂張。
陳東萊看著面前的衣服與賬本,低頭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他沒想到在自家做東西,竟然也能被人抓到把柄,這簡直太可笑了。
可是他怎麼也笑不出來,他知道,僅憑這幾樣東西,就能治他的罪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承認自己便是主使。
對了,可以找他來頂罪。
陳東萊眼睛一亮道:“這些東西是我讓人做的,不過不是我要用,我也是替別人辦事。”
李銘問道:“你是替誰做的?”
“我二弟,陳東閣。”
陳東萊心中得意,嘿嘿,陳東閣,你就替我背這個黑鍋吧,也算是做弟弟對哥哥的敬意。
李銘冷哼一聲道:“陳東萊,你當本官是白癡嗎?你與陳東閣向來不和,你會替他做事?你這分明就是誣陷好人,來人啊,把這刁徒給我重打三十大板?!?
陳東萊登時嚇傻了,這李銘怎麼這麼害他?以前一起喝酒的時候,可沒見他這麼正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