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陸景做爲(wèi)現(xiàn)在唯一一個知情人,既高興又覺得尷尬,高興的是這段緣份堪稱傳奇,尷尬的是,他事先沒有查清楚。這要是讓蘇姑娘離開文家,等大人回來,發(fā)現(xiàn)新娶的媳婦是剛休掉的媳婦,那他肯定得派到北疆永遠回不來了。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提親的事情陸景就立刻中斷了,面對簡思安不解的目光,他苦著臉打哈哈道:“我覺得你說的沒錯,這事還是等大人回來自己操辦吧,我們不能越俎代庖?!?
他這麼反覆無常,做爲(wèi)下屬的簡思安也只能照辦,陸景是大人的心腹,他的考量肯定比自己全面。
因爲(wèi)搞了個烏龍,陸景不敢再去找蘇冬青,蘇冬青紛亂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不管怎麼樣,她得見到智真才能確定,現(xiàn)在想就是瞎尋思。
眼瞅著還有半個月就過年,蘇冬青可是忙壞了,打掃房子,清洗衣物,蒸饅頭,磨豆腐,置辦各種東西。在春娘和文玉湘手快的幫助下,過年的新衣早就做好了,不過家裡現(xiàn)在多了一個人,蘇冬青想了想,還是給阿年量了身體。這小傢伙得和他們一起過年了,總不能全家穿的簇新,他穿著舊衣服,新年新氣象,希望這孩子沾點喜氣,以後能走點好運。
現(xiàn)在去縣城買東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數(shù)小鋪子都被搶砸怕了,早早的關(guān)門。剩下的大貨鋪除了夥計都有打手在旁邊看著,一般人不敢打這裡的主意,不過賣的東西價格可就更貴了。許多買東西的人都嘟囔著這是趁火打劫,可是不買又不行,像是蘇冬青,不買燈油的話,天一暗,全家在屋裡都得抹黑,做什麼的都不方便,貴也得買啊。
衙門沒有多餘的糧食可放,沒吃沒喝餓的實在受不了的人不想等死,縣城裡有官差,他們便去城外埋伏打劫,許多人置辦年貨的時候都被搶了。上元村一個婦人去買香燭不但沒拿回來,還捱了兩個耳光,氣的大罵那些人,此後各個村子去縣城買東西都加了十二分小心。
聽說蘇冬青要去縣城,郭氏就讓蘇冬橋跟著,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他們跟著附近村子的人一起,人多路上也安全些。
想要抱團的人還真不少,蘇冬青他們走到半路,三三兩兩的人便湊過來,警惕的問他們是哪個村子的,打聽清楚了才放心的跟在旁邊走。買個東西像是上戰(zhàn)場一樣,這麼可笑的事情蘇冬青可笑不出來,再亂下去,可要波及附近的村子了。別人家人多,她家除了女人就是孩子,十分危險。
最先過來搭話的是周家村的,聽說他們是打穀村文家的, 立刻道:“哎呀,真是巧了,我是三順家是鄰居,還見過湘丫頭好幾次呢,要不是她爹孃出了事,那丫頭早住到我隔壁來了。”
因爲(wèi)是周家的熟人,蘇冬青也就應(yīng)和著多說了兩句,那婦人是個喜歡說話的,有人應(yīng),她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最近三順家也不安生,他家本來打了不少糧,可他那個不省心的二嬸攛掇兩個老的賣,賣的時候價倒是不低,不過現(xiàn)在都翻倍了,現(xiàn)在還嚷著接著賣呢,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也不怕沒的吃,三順的爹氣的要分家…… ”
這蘇冬青倒是第一次聽說,怪不得週三順最近沒過來呢,原來家裡出事了,週三順那個奶奶和二叔二嬸她可是見識過,都是胡攪蠻纏的主,鬧起來讓人頭疼。
一行人往前走著,蘇冬橋一邊走一邊觀察左右,快到縣城的時候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外面遊蕩,不由得加了幾分注意,這些人看著不像是趕路的,倒像是在尋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