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43 我想吐
何晟遠遠看見了納蘭宣，就已經站起了身，走到包廂房‘門’口來迎接。
席間一個年輕人也懶懶的起身，站在了他父親的旁邊。
他穿著一身淺‘色’的休閒服，眉眼之間，透‘露’出的不羈格外明顯。
何晟回頭瞪了他一眼，嘆息了一聲。
“你這樣……”他不想再說下去了。
“既然知道我這樣，就不要帶我來聚會嘛。”沐野懶洋洋地道。
“你……”如果不是要給他相親，自己纔不會帶他來呢！
說話間，納蘭宣已經走到了‘門’口。
何晟連忙剎住了嘴，他雙手握住了納蘭宣的：“學長，真是太久沒有見了，你好像還跟幾十年前一樣啊。”
納蘭宣苦笑了一聲：“哪裡能一樣？‘女’兒都這麼大了。”
他回頭，想讓‘女’兒喊人。
一回頭，差點沒氣昏過去。
這個‘女’兒，夠爭氣的，就只盯著人家兒子看，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差口水流下來了。
他瞄了一眼人家那兒子，是長得不錯，但他‘女’兒好歹還是在帥哥堆里長大的啊，怎麼就那麼沒眼力見，一看就昏頭了？
他心裡慪氣著，何晟已經看出點什麼來了。
他也回頭看了沐野一眼。
沐野淡淡地別過了頭，喚了一聲：“世伯。”
他皺著眉，別開視線，似乎並不太樂意被這樣“欣賞”著。
何晟咳了一聲：“哎呀，都別杵‘門’口啊，我們進裡面來坐。這裡的茶樓，還真是幾十年都不變，只是老闆都掛了。哎。你‘女’兒長得真漂亮……”
容嫣還站在‘門’口。
她癡癡地看著沐野：“你……你記得我麼？”
沐野瞟了她一眼：“你是誰？”
她鼻子一堵：“我是你那天認錯的人……”
他不耐煩地道：“我知道。我是說，你是誰。”
他態度那麼差，她的心還是抖了一下，難免雀躍了起來。
因爲他記得她，真的記得。
“我……我叫納蘭容嫣。”
“你們兩個還不進來麼？”納蘭宣皺眉催促道。
沐野沒有答話，他一轉身，已經走進包廂。
“兩人是一見如故啊。”何晟倒是很開心，“我這個兒子，就是看起來像沒長大一樣，你‘女’兒，一看，就跟她哥哥很像，十足淡定啊。”
而且，看起來相當清純。
娶兒媳‘婦’，他沒有高要求。
正經人家，純真善良，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他可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被一個狐貍‘精’‘迷’了心魂，娶妻娶賢，他的錢不太多，但是，這點他還是很傳統的。
納蘭宣尷尬地笑著。
“不如，讓沐野帶……帶……”何晟叫不出名字。
“我是納蘭容嫣，世伯。”容嫣不好意思了。
“呃，對，讓沐野帶容嫣出去兜兜風吧，我們兩個，可以聊聊過去的事情啊。”
納蘭宣冷眼看著‘女’兒眼睛一亮，渴望地看著人家兒子。
好心痛。
想把她嫁出去，那是一回事。
看她對人家那麼渴望，又是另外一回事啦！
“快點，沐野。”何晟催促了一聲。
沐野勉強抓起了車匙：“好吧，走吧。”他點了點頭，“世伯，我已經點了茶，他們很快送進來了，我帶她出去一圈。”
容嫣小媳‘婦’樣的跟在沐野身後，亦步亦趨地走了出去。
“你叫沐野？”
沐野翻了翻白眼：“對，何沐野。”
那天認錯人的事，讓他堵心了好久。
納蘭容嫣被他趕走了，他打了好久電話給沈婉，對方根本就沒有接。
這幾天，她索‘性’把那個他送的電話關機了。
本來燃起的一點希望，就這樣，又熄滅了。
他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或許，從那晚他抱住了這個丫頭開始，一切就已經變得荒唐起來了吧？
容嫣傻乎乎地一笑：“這名字，真適合你。”
沐野的眼眸一瞇。
這個傢伙！
他‘脣’角一勾：“來吧，上車吧。”
他跳上了自己的跑車座駕。
容嫣倒‘抽’了一口冷氣。
要命，他竟然是她剛纔讚歎過的那架跑車的主人！
“你……你的車子？”
他在位置上淡淡地看著她：“對。你可以選擇上來，或者上樓。”
他作勢要關‘門’，她身子一閃，已經鑽進了副駕裡。
車子只有兩個位置，兩人坐了進去，已經緊密地幾乎要挨在一起了。
她的臉一紅，低頭找著安全帶，掩飾著自己的興奮：“我……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這個‘女’孩，把她的喜怒哀樂，都在那張粉嫩小臉上表‘露’無遺了。
他挑起了眉：“沒有想到？難道，你想過我？”他邪魅一笑，“想過我的什麼？”他‘脣’角勾起笑容，“想那天在我家別墅發生的事情？”
她的臉轟的一下，漲得快發紫了。
“你……你別胡說……”她口中說著胡說，臉上的表情卻在在地是在說，他說的就是事實。
他的眉皺了起來。
他可不想就這麼跟這個丫頭綁做堆，他喜歡的，追求的，可是沈婉。
他眼睛一轉，已經帶上了防風眼鏡：“我想，你不會介意我開快點的吧？”
“啊？”她還沒回過神來，車子呼嘯一聲，已經快速地飆了出去。
容嫣尖叫了一聲，敞篷一開，巨大的風‘浪’灌進了車子裡，把她的喉嚨都給堵了個嚴嚴實實的。
救命啊！
沐野狡黠一笑。
他又踩下了幾分油‘門’，車子怪叫著，越開越快。
馬路上車子何其多，他的車子左拐右彎，又閃又避，又加油又剎車，他是遊行隨意了，容嫣可被他顛得有夠嗆的。
她已經顧不上跟他說話了，她好想吐，好想下車啊……
沐野旁邊一輛賓治呼嘯而過，車主把車窗打開，回頭瞟了他一眼：“敞篷跑車開這速度？”
他瞇了眼睛：“居然敢我嗆？”
他猛一踩油‘門’，車子再度加速。
兩輛車子就把馬路是當成他家似的，互相鬥起了車子。
他們可就暢快了，容嫣就慘了。
她捂住了‘脣’，就差要吐出來了。
“你，你等一等……”
她一開口，差點就真的被風閃了舌頭。
“幹嘛？”他態度很差。
“停一停好嗎？”她忍到快吐在他車裡了。
他車子不情不願地停了下來。
她顧不得形象了。跑到路邊，就是一通狂吐。
“嘖。”他坐在車子裡，遠遠地看著，“抱歉，我這人，就是喜歡飆車。我還是一個專業的賽車手，所以嘛。”
她默默地擦乾了嘴角，坐回了車子裡。
“開車吧。”她滿眶都是淚。
好難受……
他沒有動。
他只是道：“所以，納蘭小姐，我的車子，只能坐適合我車速的‘女’人。我覺得，你沒有辦法適應的，明白？”
她低頭，咬住了下‘脣’，咬得死緊。
她只是，不想讓他看見她眼裡打轉的淚。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她低聲道。
他沒有聽見，只是握緊了方向盤，目視著前方：“我送你回去，今晚，你就當沒見過我就好了。”
她的淚已經決堤。
她的手指，緊緊地揪住了膝蓋的裙襬，用力得指尖發白。
他不在乎，他也不能去在乎。
不過是過客而已，何必在意那麼多？
車子呼嘯了幾圈，這回開得總算正常了那麼一點點。
她一聲不響地被送到了茶樓。
推開包廂‘門’的時候，裡面的兩人正聊得熱絡。
“啊？這麼快就回來啦？”何晟意外地看見兩人回來，“沐野，你就那麼不‘浪’漫嗎？也不會帶嫣兒去尖沙咀看場電影，要不，逛逛街也好啊。”
嫣兒……
沐野惡寒了一下。
他聳了聳肩：“我怕你們等急了嘛。”
“不急不急。”何晟哈哈大笑，納蘭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把他嚴肅的線條都柔和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一股濃濃不祥的預感涌上了沐野的心間。
果然，何晟笑瞇瞇地揭曉了答案：“你上回到公司不是說少一個助理嗎？我看，也別找了，找什麼找啊，現成的人，就在你面前啊。”
沐野一愣，眼睛都瞪大了：“爸，你說什麼！”
“什麼我說什麼？”何晟臉一板，“嫣兒本來就有到我們公司應聘，人事部‘門’還通知了她面試呢，如果不是臨時出點小意外，她也不至於趕不上。反正，來面試的人我都不喜歡，我就要嫣兒了。難道，我一個董事長，連要不要一個人都沒有權利麼？”
納蘭宣勸道：“算了，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可不能壞了你公司的規矩，我這個‘女’兒，也特別笨，助理這種事，她估計也做不來的吧？”
“別‘亂’說。”何晟纔不讓呢。“我就是按正規程序，把她面試了一下，通過了啊。這樣純品的‘女’孩子，學什麼肯定都很快上手的。沐野也笨啊。他剛進公司，也是把東西都搞得一團‘亂’呢。再說了，我給他配了兩個助理，一個經驗很豐富的，慢慢學就好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夫妻……
沐野差點把口中的茶噴出來：“爸！”
“你給我閉嘴。”何晟瞪著兒子，一轉頭，看向容嫣的時候，已換成了滿臉笑容，“嫣兒，明天，你就來公司，世伯肯定照顧你，我不照顧，沐野也不捨得累壞你的。”
“我能說我想吐嗎？”沐野低聲道。
噁心巴拉。
他現在有充分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