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暴徒
沈婉沒有防備,她嚇得大聲尖叫了起來。
“噓,噓,噓!”沈峰也被她嚇得夠嗆,“我的乖女兒啊,你老爸的心臟不太好,等會被你給嚇?biāo)懒恕!?
“爸,你才嚇?biāo)牢伊耍 鄙蛲裰睋嶂乜冢龥]好氣地哼了一聲,走進(jìn)了小區(qū)門。
“嚇什麼啊,好事啊。”他嘿嘿一笑。
跟早上那輛車子是同個車牌號碼的喲。
“有空,讓人家來家裡坐坐嘛。”他滿臉賠笑。
沈婉纔沒心情跟他解釋,她鑽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反手就把門關(guān)死了。
“真是女大女世界!老爸的話,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了!”沈峰哼了一聲,擡眼看見了老婆的靈位,又撲了過去,老淚縱橫,“老婆啊,要是你死得晚,就能看見咱們女兒怎樣不理我了,好慘啊,晚景淒涼啊,老婆,我受不了了,我得去打兩圈麻將,彌補(bǔ)一下我受創(chuàng)的心……”
沈婉在房間裡翻了個白眼。
老爸又來了。
她用枕頭把自己的耳朵給牢牢堵了起來……
容皓喝著母親送過來的湯水,滋潤地闔上了眼睛:“唔,味道真不錯。”他微微一笑,“媽媽,你的手藝,都快趕上沈婉了。”
“沈婉?”華纖紫在想自己的心事,兒子這麼一說,她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忘記沈婉了?她爸爸啊,一直是香港知名酒樓的一級大廚,就連特區(qū)政府有尊貴的客人過來,都會請他去做菜的。沈婉做菜的功力也不差的。只是她老爸太好賭了,現(xiàn)在也沒攢夠錢去開自己的飯店。”他自己說起來都覺得好笑。
華纖紫的心思卻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上面了:“容皓,你知道你大哥最近在忙什麼嗎?”
容皓笑容略收:“我怎麼會知道?媽,他是你兒子,不是我的。再說了,我和他也基本沒有交集,他忙什麼,你得自己問他去。”
華纖紫咬住了下脣:“我很擔(dān)心他啊。他前幾天又受了傷,只是說不要緊,我……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天天在外面跑,也不知道見什麼人,成天忙得不見人影。我就是怕……”
“怕什麼啊,說不定,他交女朋友了。”容皓興趣缺缺的,“行了,老媽,我喝完湯了,今天早點(diǎn)收工,我陪您回家,他不陪,我陪,行不?”
華纖紫嘴張了又合。
算了,她還是自己操心吧。
這兩個兒子,好像還結(jié)著心結(jié)呢。
兩人剛走出容皓工作室,就看見了沈婉正一陣風(fēng)似的奔下了樓。
容皓喚了一聲,對方?jīng)]聽見。
“趕著去投胎?”他低語了一句。
纖紫挽著他的手,兩人走到樓下的時候,隔著玻璃門,剛好看見沈婉跳上了一輛淺灰色的車子。
華纖紫咦了一聲。
“怎麼了?”容皓以爲(wèi)她忘帶什麼了。
“那……那不是你大哥的車子嗎?”纖紫仔細(xì)地辨認(rèn)著,唔,連車牌號碼都一樣啊。
“那就是說,大哥和沈婉已經(jīng)……”容皓也擰起了眉,“難道真成一對了?”
不對啊,如果是這樣,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而已,他天天見到沈婉,對方怎麼一點(diǎn)口風(fēng)都沒有透露呢?
他正思索呢,纖紫尖叫了一聲,已經(jīng)甩開了他的手,快步地跑向前方。
容皓一愣:“媽,你怎麼了?”
“快看!你大哥!”纖紫急得跟什麼似的。
前面幾輛車子已經(jīng)把那輛淺灰色的休閒車給團(tuán)團(tuán)圍住。
車子裡的人沒有下來,車外的人也不慌張。
好些個穿著運(yùn)動服的男人手裡拿著鐵棒,使勁地甩在了車上。
鐵皮被打出了窟窿,車窗玻璃被打碎,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巨大的聲響,連附近停著的汽車也驚動了,警報(bào)聲此起彼伏。
容皓趕緊拉住了想跑出去救場的母親,快速地?fù)艽蛄藞?bào)警電話。
“你哥哥還在車上啊!”纖紫急得跟什麼似的。
“媽!”容皓大喊一聲,“他在車上不要下來,就不會有事!警察很快來了,他們不敢逗留太久的!”
果然,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
幾個人也見好就收,把鐵棒一收,跳回車子上,輕輕巧巧的,十來個人,就一下跑得乾淨(jìng)。
容皓這才拉著母親跑了出去。
洞開的車前窗,玻璃碎了滿車廂。
容若把沈婉護(hù)在了身下,他手上已經(jīng)有了深深淺淺的傷口。
容皓奔到了車前,眼眸緊瞇:“哥!”
容若擡起眼看他,此時,他才慢慢地鬆開了懷裡正簌簌發(fā)抖的沈婉。
“發(fā)生了什麼事?”容皓幾乎是咬牙問出來的。
華纖紫已經(jīng)忍不住了。
她撲到了前面,打開了車門,抱住了兒子:“容若,你嚇?biāo)缷寢屃耍隳难e不舒服……你……”
容皓死死地盯著沈婉:“沈婉,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他強(qiáng)硬的口氣引來了容若的注視。
沈婉想開口,容若拉住了她。
這個小小的動作,沒有逃過容皓的眼睛。
他的眸子瞇了起來,嘴角的笑意,冷冷的……
當(dāng)天晚上,嶽先生就被廉政公署帶走了。
作爲(wèi)當(dāng)?shù)氐淖h員,他示意手下傷人,勾結(jié)黑幫份子,收受好處,甚至,涉及風(fēng)化案件,這些,警方都已經(jīng)掌握了確切的證據(jù)。
“如果他入不了罪,那以後,他不會放過你的。”沈婉眼裡滿是擔(dān)憂。
“如果誰都像你,東怕西怕的,那壞人永遠(yuǎn)都能逍遙法外的。”容若定定地看著她,“如果這些證據(jù)還不夠,我會繼續(xù)蒐集的。沈婉,希望我的做法,來得及。”
她眼眶一紅:“你這個笨蛋。”
那麼有原則幹什麼?
他就不懂得忍讓?
她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把自己清白的身子豁出去不要來救他了,誰讓他那麼逞英雄?
“沒你笨。”他坐下,替自己清洗著創(chuàng)口,眉皺都不皺一下。
“對你的工作,沒有影響吧?”她坐在他身側(cè),低聲問道。
“沒有。我還是一個醫(yī)生。”
只是,出了這種事情,醫(yī)院被嚇得半死,不敢讓他呆在外科,只能讓他先到內(nèi)科診室去了。
天天給人看感冒看咽喉痛,他也不覺得有什麼所謂。
反正,不該讓步的事情,他絕不讓步,付出再多的代價(jià),也一樣。
無辜的是,紀(jì)默言,這個倒黴的傢伙,也跟著他在內(nèi)科裡苦哈哈地混日子,連手術(shù)檯的邊都摸不到了。
沈婉哪裡知道那麼多?
她舒了口氣:“那就好。”
事情貌似告一段落了,她今晚睡覺,終於不用噩夢連連了。
“沈婉,介意跟我談?wù)匋N?”
旁邊的容皓,雙手環(huán)胸地正在等候。
沈婉吸了口氣:“好的,你送我回去吧,反正,我也最近沒開車。”
“行。我送我媽媽回去。”
估計(jì),老媽這個週末得想著去還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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