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通知尼布萊克!敵軍雷擊!”
內線裡一片寂靜,然後夏普說:“我們的無線電能力完蛋了?!?
確實,剛剛吃那一炮,通訊科都沒了,人和機器都沒剩下,真要收集也只能從牆壁上刮下來。
王義:“用燈光信號!向尼布萊克方向發送燈光信號!小心魚雷!”
夏普中校繼續給王義澆冷水:“阿爾法1擋在我們和尼布萊克之間,燈光信號不一定能被看到。”
“那也要打,也許能救一兩艘?!?
“明白。”
王義雖然心急如焚,切換成戰艦視角看著艦橋上的探照燈不斷的閃爍。
但是遠處的第五分艦隊各艦看起來沒有轉向的意思,他們還在歡快的向阿爾法1投射彈藥。
這時候朱諾正航向已經減速,並且沉默了很久的阿爾法1,準備用另一側的魚雷給它個痛快。
探照燈的燈光持續閃爍,而朱諾的主炮還在向逃跑的阿爾法2開火。
王義:“主炮停止射擊?!?
“爲什麼”
“敵人還有一隊驅逐艦沒有發現,我們要留著對付敵人?!蓖趿x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肅殺。
蘭花在旁邊擔心的看著他。
這時候夏普中校說:“好消息是,敵人的驅逐艦隊選擇繞回來向第五分艦隊的驅逐艦發射魚雷,撤退的主力艦隊安全了?!?
是啊,撤退的主力艦隊安全了,問題是現在王義根本不知道主力還有多少重巡和多少輕巡剩下。
更糟糕的是,現在朱諾號著火了,在明處,敵人驅逐艦在暗處,王義的外掛只看到了魚雷預測線,根本沒看到敵人驅逐隊在哪裡。
“夏普中校,雷達能看到敵人驅逐隊嗎”
“沒有雷達了,甚至現在主炮齊射也只能用後桅桿的備用射擊指揮儀?!?
王義抿著嘴,大腦在思索著還有什麼辦法——除了探照燈的燈光信號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通知尼布萊克——
斯科特插進來:“雖然我知道現在你很急,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鍋爐快完蛋了,現在需要熄火一半的鍋爐,立刻,馬上!”
王義:“再想想辦法!做點什麼!”
“你倒是說得好,在甲板上又是唱歌又是大呼小叫的,我們在現在輪機艙的溫度是多少嗎再不停止鍋爐,就會大爆炸,我們全部會飛天!”
“不能給鍋爐淋水嗎”王義問。
“你瘋了”斯科特大喊,“你是想我們全部被高溫蒸汽燙死嗎而且淋水也沒用,除非你放水淹沒鍋爐艙!那樣還不如直接停機呢!”
巴伯拉上尉帶著哭腔:“我們應該棄艦,然後發射救難火箭!”
王義愣住了,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發射救難火箭!用救難火箭吸引尼布萊克等艦的注意力!麥金託什!救難火箭!”
“明白!”麥金託什聽起來也很開心,“是個好辦法!只要對方看向我們,就會注意到燈光信號!快,發射救難火箭!”
王義切換戰艦視角,看見一名水手拿著救難火箭從後桅桿下的艙門裡出來,爬上桅桿
這一串動作看得王義都急死了。
好在救難信號升空。
而且水手又從背後的箱子裡拿出第二發。
看來麥金託什的命令是把所有救難火箭都發射出去。
王義握住麥克風:“繼續打燈光信號!”
————
比叡號艦橋。
在艦橋那小窗口向外看的瞭望手忽然喊:“目標發射救難信號!”
艦橋內的參謀們歡呼起來:“他們棄艦了!我們勝利了!”
從米號作戰一直跟著北風中將的參謀們都看著中將。
“中將!敵艦完全沉默,確定被霧島號一擊完全秒殺了!可能那位湯姆金也戰死了!這場‘川中島’是甲斐之虎的勝利!”
“甲斐之虎戰勝了越後之龍!”
北風中將也大笑起來。
瞭望手瞇著眼在這種氣氛中打岔:“但是敵艦在發送燈光信號,是聯衆國軍新的信號體系,無法判讀!”
參謀:“一定是在祈求我們能拯救他們的將兵!”
北風中將哈哈大笑起來。
————
千羽聽著艦橋上的阿諛奉承,同時繼續著神楽舞。
腦海裡的畫面湯姆金根本沒有放棄,他可能發現了什麼情況,發射救難信號一定有什麼理由。
(千羽不知道另一邊的情況,甚至看不到發射救難信號)
有那麼一瞬間,千羽有點期待再中一發魚雷,或者再發生什麼狀況。
彈藥庫爆炸可能自己也完蛋,最好發生一點能讓艦上的人沒有功夫把自己轉移到機動艇上去,但又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的事情。
千羽空如此想道。
天照大御神並沒有任何表示,她腦海裡的畫面清晰無比。
————
尼布萊克號。
海爾森中校這個時候正滿意的觀察著著火的敵艦,突然一個救難信號在天上炸開。
救難火箭其實就是個煙花,爆炸時產生的紅色火焰範圍非常大,還混著帶降落傘的燃燒物,能在天上留存十幾秒。
這東西設計的目標就是讓十海里內的輪船看到,然後過來救援。
現在它忠實的完成了任務。
“是奧班農?!焙柹行Uf,然後才意識到說錯了,“是朱諾。快用無線電呼叫他!”
說完他又跑出艦橋,對著瞭望手喊:“注意那個方向!中間隔著燃燒的敵艦,可能有點難看清楚!”
瞭望手立刻回答:“好像有燈光信號,但是看不清楚!”
這時候另一個瞭望手喊:“船尾方向有燈光信號,來自隊尾的伍德沃斯!”
海爾森中校立刻回頭看,果然看見隊尾的伍德沃斯在發信號。
他直接進入艦橋,打開無線電:“伍德沃斯你傻啊朱諾可能無線電故障了,你故障了嗎”
“啊你說得對??!”伍德沃斯的卡爾中校恍然大悟,“朱諾發信號,讓我們小心魚雷,魚雷來襲方位是111!”
旁邊聽到這句的大副嘟囔了一句:“我們的111方位嗎朱諾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焙柹行Uf,“航海長,轉向111方位!所有人注意搜索魚雷!”
尼布萊克轉向,甲板開始傾斜。
海爾森中校則跑出艦橋,向後看,確認拉菲、格拉夫斯還有伍德沃斯等艦都轉向了。
他繼續詢問:“戰情中心!有發現敵艦嗎”
傳令兵複述之後,很快答覆:“沒有,敵人可能躲在沃克島的回波中?!?
海爾森中校:“和魚雷來襲方向倒是匹配?!?
他回到艦橋,打開廣播:“我是海爾森,我們的頭兒現在已經這熊樣了,現在靠我們來消滅敵人剩下的驅逐隊了——還有那艘戰列艦!不能讓這場海戰的高光都給朱諾了?!?
說完他覺得缺點啥,又加了句:“讓我們殺點鬼子!”
話音剛落,船頭正在警戒魚雷的瞭望手喊(這是這種警戒態勢下才會到船頭去的瞭望手):“右舷十度,魚雷!”
“右舵!”
“右舵!”
海爾森在舵手轉舵的時候跑到右舷,在翼橋上探頭向下看。
幾秒鐘後,黑暗中一枚不太顯眼的白色影子從水裡掠過,貼著尼布萊克號的船舷。
海爾森中校返回艦橋,說了句“正舵”,隨後對著無線電的麥克風:“一枚魚雷掠過本艦!我們已經進入魚雷陣!”
作爲艦隊排頭兵,發現魚雷報告這是尼布萊克的職責。
接著海爾森再次回到翼橋上,看看水面,又看看後面已經形成梯形陣的艦隊。
突然,格拉夫斯船頭騰起水柱。
無線電立刻響了:“格拉夫斯中雷!他媽的,怎麼又是我!”
海爾森:“你還能航行嗎”
“我想沒問題,我們對船頭中雷已經很有經驗了,十個月前我們還在沒有船頭的狀態下從車布跑到了莫比烏斯港呢!”
海爾森剛放下心來,瞭望手就高呼:“左舷魚雷,沒有向著我們來!”
他立刻跑到左舷,之前跟著朱諾和奧班農的時候,他根本不用這樣左右跑,都長膘了。
一枚銀灰色的影子從距離尼布萊克三十碼的地方掠過。
海爾森中校:“不要放鬆警惕,可能還有別的魚雷!敵人可能同時發射了兩種航速的魚雷!這種玩意……”
這時候遠處傳來爆炸聲。
海爾森大叫:“不好!是奧班農嗎她殉爆了”
瞭望哨:“不!目標貝塔(就是朱諾的目標阿爾法1)中雷!”
海爾森中校:“啊我們的時間不對吧”
“不,是船尾中雷!而且是另一側!”
“另一側,這就不是誤擊了……”海爾森撓撓頭。
這時候第二聲爆炸傳來。
瞭望手:“又中了一發,也是另一側尾部!”
————
兩分鐘前。
王義其實看不清楚尼布萊克有沒有迴避,現在他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幹好自己的事情了。
這時候朱諾已經接近阿爾法1的船尾,王義下令:“左滿舵!右舷魚雷準備!”
“左滿舵!”福里斯吼得特別大聲,王義現在就把半拉耳麥當電話聽筒一樣拿著,所以空著的另一邊耳朵能聽見艦橋上福里斯的吼聲。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部分上層建築,總感覺朱諾這一次甲板傾斜幅度變小了。
當然也可能是剛剛那一炮震壞了舵或者什麼東西。
很快朱諾就轉過來,魚雷發射管也對準了正在燃燒、航速很慢的阿爾法1。
王義:“魚雷使用慢速模式!”
“慢速”夏普中校立刻發出疑惑的聲音。
王義:“你沒看剛剛直接撞上去的魚雷都沒觸發嗎我懷疑這玩意不能速度太快撞上去,也不能角度太正,側著打就會爆。”
“魚雷設定完成!”魚雷指揮官說。
王義:“發射!”
在戰艦視角,王義看見右舷的魚雷一發接一發的噴出發射管。
四條預測線直奔敵艦,看起來能命中兩發。
————
比叡號艦橋。
瞭望手:“敵艦轉向!”
“什麼”比叡號艦長驚呼,“他竟然沒有操舵失靈嗎狡猾的聯衆國將領!”
北風中將嘴角開始抽搐,而且這一次眼皮也突突直跳。
瞭望手:“敵艦發射魚雷!”
這時候比叡號已經中了幾發魚雷了,艦橋裡任何人都不敢說聯衆國的魚雷不行了。
有參謀盡責的拿出秒錶計時:“魚雷命中前20秒?!?
艦長:“左滿舵!”
舵手也跟著喊:“左滿舵”
因爲在狹窄封閉的裝甲堡內,聲音聽著非常奇怪。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魚雷發射距離這麼近,戰艦現在航速又這麼慢,轉舵已經沒意義了,根本不會有用。
北風中將憋了半天,擠出來一句:“提姆key!真是個狡猾難纏的敵人!”
這時候參謀按下秒錶:“魚雷命中。”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人開始笑了:“聯衆國的魚雷果然不行!”
————
神社裡。
千羽空突然停止神楽舞,然後對神官說:“請男士退場,我要更衣?!?
“誒”
千羽空:“穿這麼厚重的羽織,落水了很難生存吧我要換成輕便的制服啦。”
沒錯,巫女們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穿羽織,但其實她們有常服。
神官一臉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天照大人啓示我,該離開了。剛剛你不也聽到了嗎艦橋那邊在說,那個提姆key對我們發射了的魚雷?!?
“魚雷不是沒炸——”
千羽:“你敢質疑天照大御神的啓示”
神官立刻趴下,三跪九叩。
“退下!”
神官站起來,和衛兵一起維持著鞠躬的姿勢,後退出了艦橋。
侍女已經拿出了海軍巫女的便服,開始幫助千羽脫羽織。
就在這個時候,甲板抖動了一下。
爆炸聲傳來。
緊接著又一聲爆炸。
能聽見艦橋那邊一片混亂:“魚雷命中!”
“操舵不能!”
千羽微微一笑,看來這一次,是龍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