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艦艦首爆炸!魚雷命中!”雖然現在王義在甲板上,但依然聽見了艦橋頂部瞭望手的話。
就是分不清是凱文還是誰。
這個魚雷命中提醒了王義,他趕快切視角看魚雷預測線,然後發現自己人的魚雷預測線以藍色標記出來了。
目前只有尼布萊克和拉菲兩艘釋放了魚雷,格拉夫斯這正搶佔位置,後面的船估計顧慮到朱諾,沒有發動攻擊。
魚雷的扇面確實已經捱到朱諾了,但好消息是現在朱諾已經恢復到27節,靠著航速可以躲開一部分魚雷。
畢竟聯衆國魚雷的射程真的不夠看。
短暫的抉擇後,王義覺得友軍魚雷比起戰列艦的主炮還是差一點火候,選擇在友軍魚雷攻擊扇面中維持原來航向。
可能是中雷的影響,阿爾法1的減速幅度更加明顯,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它的主炮到現在還沒有攻擊。
難道真的被自己一頓機關炮打死了巫女
還是說,阿爾法1也有一位冒失的技術軍士,錯誤的拉下了總電閘,所以全艦斷電了
地球上這事情是南達科他號戰列艦乾的,而且也是在瓜島夜戰。
南達科他帶傷參戰,還有一個炮塔轉動不是特別好,只能發揮兩座炮塔六門主炮的火力,結果這倒好,一下子斷電,主炮副炮全歇菜,就變成個巨大的靶子。
後來南達科他號退出戰鬥的時候,花生屯號還以爲它要不行了。
電話傳令兵的聲音把王義拉回現實:“副艦長建議迴避友軍魚雷。”
王義:“否定,我們現在有27節航速,完全可以靠航速甩開友軍魚雷,我們繼續插向阿爾法2的尾部。”
話音未落,強光就從王義側臉方向照來。
他不用轉頭就知道這是阿爾法2的主炮齊射。
看著已經基本不能動彈,而且還在被尼布萊克和拉菲兩艘船用各種火力狂洗的阿爾法1,王義果斷決定——
這個瞬間艦橋,王義聽到尖銳的鋼鐵刮擦音,就像是有人用鐵鏟在炮塔外殼上刮過,讓他後腦勺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只來得及扭頭向艦橋前方看去,爆炸的光就從後腦勺方向照過來,然後衝擊波猛的推了一把王義的背脊,讓他向前撲在k51指揮儀的鐵護欄上。
他的肚子被護欄的邊緣狠狠撞上,撕心裂肺的疼如此的熟悉,讓王義想起小時候被人“阿魯巴”的經歷——就是被損友們擡起來,抓著腿往樹上撞。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靠著護欄坐下了。
他的耳朵應該是短暫失聰了,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彷彿雙眼看到的世界已經離他遠去。
恍惚中,他看到指揮儀旁邊的博福斯炮位火炮已經轉向前方,彈匣扔得到處都是,水兵倒了一地,就像被頑皮孩子摧毀的樂高積木。
終於,他的思考能力恢復了一丟丟。
第一個想法是:哦,我見過這個表現手法,很多戰爭電影用過——
這時候有人強行把他臉轉向一側。
他首先看見倒在指揮儀腳下的電話傳令兵,鋼盔上插了一根不知道什麼鐵片,耳機已經被打成兩段,這狀況一看就沒戲了。
王義想,我還不知道這小夥子的名字,這是今晚損失的第二個電話傳令兵——
蘭花的臉出現了,她在說什麼。
王義聽不到。
這時候蘭花舉起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併攏,向著王義的什麼地方一戳——戳哪兒他也沒搞清楚。
下一刻,蜂鳴佔據了王義的雙耳,讓他皺起眉頭,緊接著世界的聲音從遠處接近——
這個時候王義意識到這是自己耳朵在恢復聽覺,所以好像世界從遠處向他走來。
接著他聽清楚了蘭花的話:“我們中彈了!煙囪部分出現了大洞!”
王義茫然的看向後方,從四聯裝40毫米博福斯炮的臺子
救生艇甲板上的救生艇全翻倒了,還有一艘掉到了水裡,被起重機掛著。
但是,從這個視角實在沒辦法搞清楚艦船怎麼樣了。
他遲了一秒纔想起來,自己有艦船視角,於是在被蘭花攙扶起來的同時,切換了一下。
艦船視角一看,他就明白了。
前主炮的三號炮塔頂部有一道凹槽,看起來敵人的炮彈先打中了炮塔,然後滑了,命中了炮塔後面的艦橋,一路貫穿到救生艇甲板部分爆炸。
王義搞清楚狀況後,立刻切回來,畢竟他只能看到外觀怎麼樣,不知道實際的損壞。
他撿起地上只剩下半拉的耳麥,把耳朵靠近,然後就聽見斯科特在喊:“一號煙囪完蛋了,煙霧在倒流回鍋爐室,我正在想辦法處理,天吶,鍋爐室的天花板也完蛋了,我們保持不了多久了,應該儘快停止和一號煙囪相連的鍋爐!”
看來動力沒事,至少現在沒事。
王義:“快想辦法!”
“我的建議是,立刻減少一半的鍋爐,等我們把煙道疏通,但是……該死剛剛的動靜,還能疏通嗎”
王義不管他,而是對著麥克風喊:“夏普!阿爾黛西亞!”
“我沒事,戰情中心……有傷亡,但是還能運轉!可以用二號射擊指揮儀指揮主炮開火!”夏普的聲音響起,讓王義稍微安心了一點。
珍妮:“聲吶室沒事,聲吶班完整。”
王義:“太好了。福里斯!還能操舵嗎”
福里斯的聲音響起:“還能,舵盤有點沉了,但正合適!”
正合適。
王義開始懷疑,等所有的操舵裝置都壞了,福里斯會不會跑到船底去人手操舵。
王義:“各部門,順次報告!”
這時候主炮恢復了射擊,同時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槍炮長重傷了,但我們沒事!長官!”
王義切視角,看了下參數,便迴應道:“主炮新的設計參數!”
因爲有經驗了,所以王義這次直接命令瞄準阿爾法2號的一號煙囪,說不定打這裡很快可以讓它斷電和停船。
其他部門也依次報告狀況。
然後王義發現,通訊班完蛋了,包括從奧班農號一直跟過來的約瑟夫上尉,還有負責槍斃他的憲兵,全完蛋了。
無線電系統應該也完蛋了。
好消息是,醫務室還在,倫納德博士甚至正在進行手術。
壞消息是,醫務室不夠用了,現在船上到處都是傷員。
確認完狀況,王義看向旁邊,那座四聯裝40毫米炮。
蘭花從上面跳下來,落地之後先扭頭對著海的方向一頓嘔吐,然後才轉回來,對王義搖頭。
看來炮座上所有人都犧牲了,而且是以非常慘烈方式。
王義:“我需要把右舷的炮手調度過來,麥金託什,幹活!”
“右舷也傷亡慘重,但是……剛好能湊夠兩個炮座的水手。”麥金託什回答。
夏普中校:“阿爾法2裝填完成還有30秒!”
媽的!
但下一刻瞭望手的聲音從艦橋頂部傳來:“阿爾法2轉向!”
王義大驚,他知道以扶桑戰列艦的炮塔轉動速度,轉向就意味著放棄攻擊,至少放棄五分鐘的攻擊。
他看向敵艦,然後就明白了:阿爾法1減速了,阿爾法2在避讓阿爾法1,而且他們沒有選擇向靠近朱諾的方向避讓,而是打了個外切。
等一下,這不就等於在第五分艦隊的魚雷航跡上橫過來了嗎
珍妮:“水下碰撞音,兩個水下碰撞音……爆炸沒有發生!”
該死!
王義現在就想回到聯衆國,提起湯姆森,衝進魚雷公司的董事會,他們知道什麼叫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不過,敵艦轉向,就意味著朱諾號的危機暫時解除了,至少五分鐘內再也不會有主炮炮彈打過來了。
王義決定抓緊時間給轉向阿爾法2點火,讓它燒得更旺一點。
於是他下令:“福里斯,右滿舵!”
“右滿舵!”這片悽慘的景象中,只有福里斯的聲音還是那麼生龍活虎。
王義:“主炮射擊參數修正如下——不,等一等!”
他在等轉動到位。
這樣還能避開友軍的魚雷攻擊線。
等待新射擊參數的前主炮也停下來,一下子朱諾號安靜下來,只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遠處完成魚雷發射的格拉夫斯、拉菲和尼布萊克等艦正在對阿爾法1傾瀉火力,讓它燒得越來越旺。
終於,轉動到位。
王義:“正舵!主炮射擊參數如下!”
很快主炮轉動到位。
王義:“開炮!”
這次王義瞄準的是敵人前炮塔,這樣從敵艦後部射來的炮彈完全覆蓋了敵艦所有的上層建築。
敵艦開始連續中彈。
但是他依然保持著30節的高速。
半拉耳機裡珍妮再次報告:“水下碰撞音,還是沒有爆炸!”
話音剛落,阿爾法1舷側又騰起一股巨大的水柱。
耳機裡的珍妮和頭頂上的瞭望手一起喊:“魚雷命中!”
這時候王義也懂了,這個改進版魚雷,垂直撞到敵艦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不會爆炸,但是斜著打中的時候就會炸。
媽呀,還好剛剛下令右舵了,不然艦艉吃一發這次真會炸,自己就要和釣魚的王座說再見了。
掌握新的知識點後,王義看了看此時魚雷的航跡,尼布萊克和拉菲發射的魚雷航跡已經消失了,應該魚雷到射程了。
但是後面三艘發射的魚雷航跡還在。
等這些魚雷航跡都消失,朱諾號就要轉回去,用另一邊的四枚魚雷攻擊阿爾法1的艦艉,這次要斜著打,確保爆炸!
珍妮:“水下碰撞音,沒有爆炸!”
應該是阿爾法2,現在可能阿爾法2的艦長也發現聯衆國發射的魚雷垂直命中不會炸,所以它以30節的航速落跑了。
珍妮:“水下碰撞音,沒有爆炸!”
王義:“你能不能不要報告這些沒用的信息了,我已經知道我們的鐵棍雷不行了。”
“好。”
王義切換到戰艦視角,發現又有一些魚雷預測航線消失了,只剩下最後一艘驅逐發射的魚雷。
“福里斯!左滿舵!”
“左滿舵!”
朱諾號艦首重新轉向阿爾法1。
就在這個瞬間,突然海面上出現了紅色的魚雷預測航線。
咦
然後王義想起來了,敵人還有一隊驅逐艦!
因爲這邊打得激烈,而且到處是火光,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
現在他們發動魚雷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