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黑暗像預訂了一樣,待普爾娜話音剛落,便開始漸漸褪去,影牙收斂起抑鬱,朦朧的雙眼看見了光......藍天!牆壁!兩人回到了現實,睜開雙眼的第一刻卻是對著瞪大了雙眼的臉龐--獵人!獵人啞然失色地叫喊著!他並不瞭解鬼神簽約的事,他只知道:女神召喚了這倆人!接下來的事所有人也懂了--影牙和刑被供奉成了“普爾娜女神的使者”!
晚上,火堆前的影牙和刑被朝拜著,熱烘烘的火堆前面是木然的倆人。六家人基本上沒事就來磕頭送食物,來來往往的通紅的雙手但他們像永遠都不累似的供奉朝拜。但是,看著她們供奉時的表情,永遠是多麼的不願、委屈!她們像是被逼的一樣,但眼前的她們無疑是自願的!而倆人,即使是臉上的抽搐,彷彿也被當成了神韻!小諾獨自坐在帳篷中。刑的視線穿過了來供奉朝拜的身體中的孔隙望向帳篷,那嬌小、孤獨的身影令刑無比難受,他真的忍受不了小諾的不開心,連一分一秒也不!
那一瞬間,連他也想去爲她做些什麼--影牙,你想什麼!他責怪著自己。
好不容易,供奉在凌晨一點結束了。被塗鴉得怪物似的影牙和刑不敢洗掉臉上的豔顏(你敢在雪山中用水洗不?)
昏昏欲睡地,路過了小諾的帳篷,小諾頓了頓:“你是誰!”三更半夜地有倆怪人路過並不是好預兆!影牙馬上阻止小諾的攻擊行爲。搞了半天才闡明瞭自己剛被化妝了。緊接著,影牙將天神怒焰劍交到她手上說道:“估計這幾天也這樣過著了......麻煩你幫我保管著吧。”寒風中得小諾配合著接過劍,天氣冷了,這把劍倒是挺暖和的。緊接著,另一隻手也遞了過來--閃刃--刑,他喃喃說道:“這個也給保管著好嗎,小諾。”隨後給影牙投去了“這是我的人”的表情,像是餓極了的鯊魚一樣。唉,這是個一輩子都不會變的怪物!影牙無奈地轉身離開去了。
刑倒吸了一口氣,他很想撫摸一下小諾通紅的雙手,哪怕一下也好!她是如斯瘦弱!他真的很想,很想把她擁入懷中!然而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情緒,他看著小諾好像瘦了的樣子,他向......
小諾用嬌小的五指在刑的眼前揮動:“刑?刑!”“額......噢。”他恍然大悟,居然想著想著入神了!他馬上把所有神情往內心塞,一點也不許外露。
“晚安啦!明天見!”小諾抱著兩把劍,走回到了帳篷中。留下了木然的刑,刑緩緩轉身,竊竊語道:“晚......安......”
“青春期呀!”影牙在不遠處嘴角上翹,但他沒有想笑的意思,似乎是有些緊張,有些鬱悶!影牙自問道:“難道我也青春期了?”
於是便走回了帳篷中,躺著,很不情願地閉上雙眼,卻仍然緊鎖著眉。這個,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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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牙慢慢睜開雙眼,模糊間他看見了--一個女孩子!是女孩子!在男青年的帳篷裡!他馬上反應過來緊裹自己的被子:“你,你是誰!”女孩子輕微鞠躬道:“主上早安!”
主......上!影牙又好像明白過來,僕人?丫頭?應該是了。他昏昏欲睡地將視線轉在刑身上:那小子也醒了!刑的雙眼像發光了一樣,眼球稍微突出了些許,像看到了寶藏的海盜一樣。雖然眼前這位小蘿莉只有十八歲左右(比兩“主上”大一歲),沒想到刑也對這個有反應!
影牙將瞳孔移動到眼角處儘量看不見......看不見!
好不容易地,影牙勉強將自己帶出了帳篷外,裹著那件偌大的衣袍,他用雙手遮擋一了下額頭前的陽光,它並不熾熱,只是溫馴的暖,然後是偶爾間漂浮著白雲的蒼穹。眼下的孩子依舊無慮無憂,六家婦人在用冰塊洗著一星期換一次的衣服。這裡,不像戰場,永遠都不像,一點兒也不像。
所有婦孺將臉龐正向影牙。
“不妙!”影牙的下顎慢慢下墜,所有婦孺俯下腦袋,捧著衣服,整齊地來了一句:“主上早安!”她們像預約好了似的各自退回帳篷,不到兩分鐘,像螞蟻一樣涌過來供奉食物--天呀!此時,刑大大咧咧地走了出來。
小諾捧著一盆衣服在不遠處走過,委屈地眺了一眼,緊接著繼續處理那盆衣服。
“咳咳!”刑咳嗽了一聲,像個幫主一樣神氣,婦孺們立馬跪下。影牙鄙夷地斜視刑:這是什麼意思?你來了真爲了當“神的使者”?
而刑好像沒看見影牙的鄙夷,略閉雙眼道:“大家,把食物收回去吧!難道你們甘願爲了素不相識的‘神的使者’而浪費自己夫君的汗水糧食嗎?”
婦孺頓時雜言指目起刑。影牙馬上換了個肯定的眼光!刑這小子真的永遠是叫人猜不透!一會兒,一位婦孺站了起來,俯視腳尖來到刑面前跪下,刑馬上屈膝將其扶起道:“不必多禮!我們都是人!”
婦孺淚光閃爍。
“都回去幹活吧!”影牙附和著拉起嗓子道。
好不容易地,婦孺們散去了,她們,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又好像說了很多。刑將十八歲的女子送走了。這一切,真的莫名其妙!婦孺們方纔委屈、不願的神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們頓時換上了眉開眼笑的神色。
不一會兒,影牙便走了出去八頂帳篷的不遠處,他要出去走走,他覺得不能總待著。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爲他需要到一個很靜很靜、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來認真思考嗤和族的事、班圖族的事、秋昕的事、普爾娜的事。他垂頭走著,劍沒有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