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影牙醒來,是一個黃昏,周圍是混凝土的牆壁。他睡在一所屋的房間裡,身上、臉上的血跡早已被清洗乾淨,夕陽在窗外依戀這一天的浪漫,金黃色的世界還有雁飛向殘陽,有些憂傷,但更憂傷的不過於影牙還不知道自己在哪。
離開了他認爲最舒服的牀後,餘溫留在牀上,拿起放在不遠處的赤凰劍,屋子的門沒有關,這裡有些殘舊了,兩間房子,一個廚房。大約三十平方米。中間一桌子上面有未點的蠟燭。然而大門開著令影牙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應該在附近。
走了出去,街市的繁華黃昏爭著刺進影牙的瞳孔:一個孩子買了野草莓蹦跳著回家,情侶、商人、流浪者在蠕動著,女孩數著手上的錢夠不夠換野草莓,有中年男子在想著怎麼搭訕夕陽下襬著裙子回家的女子......大街浸著殘陽的浪漫,影牙緩緩向西邊望去,那熟悉的陽光,還有眼角處屋頂上,極不對稱的身影,那身影坐在某屋頂上面,應該享受著夕陽,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映在大街上。對,是奧爾斯的影子。此時,那身影好像也看到了影牙,然後落入了屋頂.......
不久,從大街的盡頭走來那身影,有些左右顛覆,在人羣中獨步逆行。是的,奧爾斯。手中還拿著被夕光穿透綠色的瓶子。還有液體......影牙回憶著,那應該是父親和村長也喜歡喝的朗姆酒。
奧爾斯臉恢復了往常的嚴肅,但酒氣不能蓋過他那豪邁的本性。他走近影牙時,擦肩輕描道:“你睡了四天了。”那聲音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同時還隨風散發處酒的怪味。
影牙跟著奧爾斯走回屋裡,將隨身佩帶的劍放下,奧爾斯將臺燭點燃,悠遊自在地進了廚房。破舊的木桌上放著朗姆酒。看著這瓶令人陶醉的東西,影牙才發現自己很久沒進食了!但肚子卻不怎麼餓。應該是奧爾斯吧?他一定是用什麼方法讓自己在昏睡裡進食了。否則自己會在這昏睡中餓死醒不來了。
影牙坐在桌子旁,看著窗外,來往匆碌的身影。想起自從村長那件事以來,奧爾斯在影牙心中的地位越來越神化,雖然只是兩件事的經歷。但彷彿只要是奧爾斯的話,影牙就一定相信。所有的想法最後落在綠色的玻璃瓶上:這東西好喝不?影牙看了看廚房裡的奧爾斯,他在忙著令人渴望的晚餐。指尖落在瓶身,反正也渴了。喝一口吧?他拿起酒瓶往口中灌。
“哦,對了影牙,那個你別......”迷迷糊糊的聲音從廚房走出來,然而他將要面臨的是影牙的“人肉噴酒機”:“噗......”酒毫不留情地分散成水滴噴在奧爾斯臉的任何器官上。
“混蛋!”奧爾斯擦了擦臉,沒等影牙說“太難喝了”就吼道:“你丫的把它給喝了?誰讓你喝的!”影牙臉上粘滿了無奈,他也不想呀!誰叫你丫奧爾斯把酒放在這。
奧爾斯像被噴醒了一樣。感到自己過分激動了。他沒說下去。走進了廚房裡。只留下那個發傻的影牙盯著奧爾斯的背影。
晚餐的香氣瀰漫起來,影牙靜坐在牀上,西下的夕陽奪走了任何陽光,只有暗藍的夜空。
晚餐已經完成了,廚房裡好不容易靜了下來,影牙期待已久的晚餐隨奧爾斯的身影出來,看著奧爾斯隨身佩帶的黑月斬刀,他剛想起了什麼,但當眼光落在桌上剛放的飯菜時,他感到世界一片灰暗。問道:“這是什麼?”
“牛雜!”看來奧爾斯很喜歡吃,“有牛肺、腸、腎......太完美了!”沒等他說完,影牙臉色煞白,胃中一陣排山倒海、翻天覆地、海浪涌奔之意:嘔吐物泄在了地上。
“你不喜歡吃?這幾天我還一直用這些內臟做成渣給你吃呢!牛這東西,補充能量嘛!”聽了奧爾斯的話,影牙馬上要拼了命地嘔吐。地上是一堆令人反胃的渣。
“哎呀,你和你父親哈魯森大人一個樣,”奧爾斯笑了笑。“總對這麼美味的食物反感。”奧爾斯忍著不去理會那噁心的嘔吐,邊吃邊道。看來奧爾斯也很餓。更看來餓的奧爾斯即使對什麼噁心的東西左右,也不抗拒。
“你得把它們清理完才進餐!”奧爾斯在塞滿腸肺的嘴巴中擠出了一句話。臉上露出了“看你還敢用酒噴我嗎”的表情。
令人徹夜難忘的嘔吐與旁邊美味的晚餐極不對稱地進行著。
過了很久,影牙停止了惡行......
影牙清理嘔吐物時,奧爾斯已經躺在了旁邊的牀上,像是享受著什麼。他閉著雙眼,寬衣解帶,擺動不安的燭光映在他深邃的臉上。
“娘子,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影牙用“你剛失戀嗎”的眼神盯著醉醺醺的奧爾斯:你酒後吐真言了吧?
看著他醉後的樣子,影牙進餐了,挑開那些反胃的內臟,一邊進餐,一邊和奧爾斯胡談。
“不要......抱怨大......樹擋住過月色,更多......時候它擋住了......狂風。”奧爾斯斷斷續續說道:“哈魯森......”
影牙吃著桌上被清得只有青菜白飯的晚餐突然想起了什麼,但看著胡言亂語說的醉鬼奧爾斯,或許他會不經意說些什麼吧?問道:“奧爾斯大人,上次殺牛頭的劍法,叫什麼?”
“那......那個呀。獨......獨家劍法。叫冥月疾影......劍法。”
影牙想了想亙天劍術中威武的樣子。吞下了一口素菜,說道:“噢。能教我麼?”奧爾斯糊里糊塗地,像是答應了--在影牙的眼中。
他又回想了一下,那叫什麼劍法?奧爾斯已經睡著了。於是,他記住了那“聽起來很酷”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