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妖妖沒有糾正鳳軒的話，反而特意提醒雲歌：“我想，令師應該能想得到，我能有今日的成就，懂得許多治療疑難雜癥的方法，不可能是打孃胎裡就會的，我早已經拜過師父，一身本事皆是得師父教導，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是不可能另投他門的，哪怕藥王谷的存在對於任何醫者而言都是心之所向，最高目標。”

雲歌聽罷，不但沒覺得有絲毫不快，反而對步妖妖這般坦誠的性格更加欣賞。

“我可以理解小師妹的顧慮，不過……”雲歌忽然露出一抹和他溫和外表並不符合的狡猾笑容，道：“你是否願意拜師，和我說無用，還需要親口對師父說才行。”

步妖妖無言以對。

雲歌笑道：“而且據我所知，自從小師妹的祖父過世後，你便獨自一人經營醫館，至今無人曾見過令師，我無意冒犯，但我推斷，或許令師不是雲遊在外，便是駕鶴西去了吧？”

雲歌的語氣很和緩，表情也足夠平和，並無惡意，步妖妖倒是沒覺得他是故意詛咒自家師父，也沒覺得被冒犯了。

再說，他說得也算是事實吧，她師父的確不在這個時代，就算她說她師父尚在人世，活得好好的，也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人面前，說是駕鶴西去也不算錯。

雲歌留意著步妖妖的神色變化，確定她不曾動怒，才繼續說道：“藥王谷中奇花異草遍佈，各種外界罕有甚至早就滅絕的珍貴藥材也有許多，更有很多流傳自古早的醫書孤本，小師妹難道就不想去看看嗎？”

步妖妖眸中劃過一抹興趣。

雲歌敏銳地察覺後心中一鬆，笑著勸道：“即便是你去了之後依舊不願意拜師也無妨，藥王谷對外界人而言一直頗爲神秘，少有人能入得谷內，哪怕是持有藥王令的病患，進入藥王谷後也輕易不得胡亂走動，但小師妹你卻有機會能將藥王谷好生了解一番，機會難得，錯過了未免太可惜。”

“雲先生口才如此好，只做個醫者也挺可惜的。”鳳軒冷淡地說道。

雲歌神色不變地笑道：“王爺謬讚了，我只是不想事後因辦事不利，被師父罵罷了。”

鳳軒不置可否，只側身問彷彿在思索中的步妖妖，“妖兒，你怎麼說？想去藥王谷嗎？”

步妖妖摸了摸下巴，道：“如果只是去看看，倒也無妨。”反正她對藥王谷也的確很好奇。

就像雲歌說的，旁人想去都沒有機會，她這邊得了藥王谷谷主的邀請，不去白不去！再怎麼著，她要是堅持不願意拜師，對方也不可能逼著她拜吧？

許久後，步妖妖纔開口道：“我可以去藥王谷，但暫時可能抽不出時間。”

雲歌昨晚也在場，自然而然地便以爲她是準備等定下了成親的日子，和睿王爺完婚後再前往藥王谷，很是善解人意地說道：“無妨，只要你肯去，我便能交差了，這是信物，等你何時有時間到了藥王鎮，將此令拿出，自然便能進入藥王谷。”

步妖妖把雲歌遞過來的一塊令牌接過來，在手裡來回翻看了一番，訝然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藥王令？”說著還特意看了眼鳳軒確定。

鳳軒自然是見過在他皇兄手中的那塊藥王令的，和步妖妖目前握在手裡的這塊比，似乎有些相似，又分明不太一樣。

雲歌看鳳軒搖頭，解釋道：“這令牌也算是藥王令，但和藥王谷每天發出的五塊有些不同，乃是私人令牌，輕易不會往外拿，唯有我藥王谷中弟子手中才各有一塊，王爺認不出也並不奇怪。”

步妖妖揚眉道：“我還沒說會不會拜師，這塊令牌給我怕是不太合適吧？”

“如果到了藥王谷仍然不該心意，屆時再將令牌歸還便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要是還繼續堅持，未免太不給藥王谷面子，也顯得很矯情。

“那我就先說聲謝謝了，等得了空閒，一定到藥王谷拜訪。”

步妖妖拿定了主意，鳳軒自是不會反對，只問雲歌：“雲先生來到京城，就是爲了邀請妖兒去藥王谷做客？還是另有其他要事？準備在京中待多久？”

“家師令囑咐了一件私事要我處理，若是進展順利，或許會在京城待上十天半個月便會回藥王谷。”

“雲先生不像你大師兄你一樣出去雲遊嗎？”

雲歌無甚興趣地搖頭，“我志不在此。”

鳳軒也不是真的對他多感興趣，聽過便罷。

正是談妥了，鳳軒和步妖妖還要入宮，也沒和雲歌多言，後者大約也看出了他們還另有安排，主動請辭離開。

待他臨走前，步妖妖才猛地想到一個問題，“我去藥王谷的時候可以帶人一起嗎？還是隻能一人前往？”

雲歌瞭然地看了眼鳳軒道：“可以帶人，只是最好不要太多。”

步妖妖很實在地用手背拍了拍鳳軒的胸口，“就他一個。”

雲歌輕笑：“那自然是無礙的。”

人一走，鳳軒二人也直接讓管家備了馬車，入宮面聖。

上了馬車，鳳軒纔對靠在自己懷中的步妖妖問道：“你真的不打算拜藥王爲師？”

步妖妖沒有正面回答，“你覺得我該拜嗎？”

“如果你能得到藥王谷作爲依仗，想來日後便不會再有人敢說你與我不匹配，甚至想暗地裡給你使絆子了，作爲後盾來說，藥王谷的分量很重。”

“那你是同意我拜師？”

鳳軒只道：“藥王谷固然名聲赫赫，足以震懾衆人，但沒有藥王谷，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敢打你的主意，你的醫術全無弄虛作假，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尚未展示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等你展現出更多的實力，你的名望只會越來越高，藥王谷最終或許也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並不見得多有必要。”

步妖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了等於白說。”

鳳軒低低一笑，“你隨自己的心意就好，不需要考慮其他。”

“那我就……”步妖妖勾起鳳軒的脖子把他身體往自己跟前拉，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鳳軒聽罷，詫異地揚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