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兩個沉浸在自己的腦補中無法自拔，一個勁兒地說著步妖妖的不是，卻不想還沒說個痛快，在她們說得忘乎所以時，門外頭忽然傳來一道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道：“不是說身體不適嗎？怎的看起來這麼有精神，還能和丫鬟一塊兒編排人？不如讓本王妃也聽一聽，本妃究竟有多少缺點值得你們如此津津樂道？”

敏夫人和丫鬟腦子裡轟然一聲如同炸雷一般炸開，臉色當場就變了，丫鬟更是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請安：“奴婢給王妃請安——！”

敏夫人也被驚得渾身炸起，擡起頭正好對上步妖妖似笑非笑的模樣，不期然地又回想起了上一次被步妖妖踹下水池時的事情，險些一個機靈直接從牀上栽下來。

想到剛剛他們說的話都被步妖妖聽了進去，反射性地就想起身說些什麼，可關鍵時刻忽然想到自己此時的情況，身體又一下子頓住，愣是沒有下牀給步妖妖行禮，還一反常態地端著架子一臉歉意地說道：“妾身身體抱恙，怕是不太方便給王妃行禮，還請王妃見諒。”

步妖妖呵呵笑了兩聲，孩子還沒生出來呢，胎也沒坐穩呢就開始端架子了，這要是真生出來又是個兒子，是不是就要翻了天想踩到她頭上來了？

步妖妖不以爲意地踏步走進房間內，身後還跟著回府後便跟隨其後的沉香和連翹，兩個丫鬟同樣聽見了之前敏夫人主僕倆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此時臉色也相當難看。

比起沉香只是沉下一張臉眼神微冷，連翹性子本就比較急，也不太掩飾自己的表情，臉上的怒意幾乎都要噴發而出了。

步妖妖隨意地坐到沉香特意給她端來的椅子上，理了理裙襬，淡定地笑道：“起不來就別起了，我也不在意這些，不過，方纔你二人說過的那些話，是不是該給本王妃做做解釋？本王妃雖然並不會自持身份便傲慢地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可好歹本王妃也是上了皇室玉牒的正兒八經的王妃，論品級也在正一品，而你……身爲區區侍妾，勉強不過五品，按照天玄國的律法，你可知你惡意辱罵王妃該當何罪？”

還沒來得及擺多少架子的敏夫人剛冒頭的一點傲然瞬間就被嚇回去了，本就沒完全恢復過來的臉色也變得更加慘白，身體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不是的，王妃，你誤會了，我不是……”

步妖妖冷哼道：“你不必多做解釋，本王妃有耳朵，你和這丫鬟說過些什麼，聽得可是一清二楚，你說……若是我將這些話轉述給王爺，王爺會如何處置你二人？”

“不要啊王妃！”丫鬟嚇得趕緊給步妖妖磕頭，驚恐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哭著求饒道：“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王妃開恩啊！奴婢不想死，王妃，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敏夫人臉色鐵青，想罵自己的丫鬟沒骨氣，可她自己心中也驚悚地直打哆嗦，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反而一直掙扎著自己是該繼續拿架子，還是拉下身段說些軟話。

她是不太相信步妖妖真敢把她怎麼樣的，畢竟她肚子裡現在可是有個‘不死金牌’在呢！步妖妖還敢明目張膽地對王爺的子嗣下手不成？

敏夫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根本沒什麼好怕的，在丫鬟不停求饒之時，卻硬是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故作鎮定地說道：“請王妃恕罪，妾身只是一時口誤，並沒有什麼惡意，你也知道，懷了身子的人情緒難免不定，易怒易躁，有一點不順心的事便可能會大發脾氣，想來王妃寬宏大量，定然不會與妾身計較這點小事吧？”

“小事？”步妖妖笑不達眼：“在你心裡，原來隨意辱罵王妃竟也只是小事？你心氣兒不順了就要辱罵本王妃，莫不是本王妃的存在讓你覺得不順心了？礙著你眼了？要不你到王爺跟前直接說，讓他把本王妃給休了，給你騰地方怎麼樣？”

敏夫人的臉色再一次變了變，怎麼也沒想到步妖妖會說得如此直白，這話可謂是相當誅心了，根本就是將敏夫人藏在心底裡的那點妄想直接拎出來給在場的人看。

按照天玄國律法，侍妾不管再怎麼受寵都是不可能成爲正王妃的，可一旦入了後院的女人，又有哪一個能不惦記那個位置，不惦記正王妃的身份帶來的榮耀和權利？

便是當不成王妃，能將王府內務的實權握在手中，也就相當於和王妃沒什麼兩樣了。

雖然而今的敏夫人未必想得到這麼多，但以後可就不好說了。

趁著這個機會，步妖妖是一點都不介意提前敲打敲打敏夫人，以及其他侍妾們。

“妾身並無此意，王妃您誤會了。”敏夫人微微垂下頭擋住自己透露出憤恨和怨毒的眼神，咬著嘴脣語氣委屈，“妾身自知身份低賤，不敢妄動他念，妾身只想好生才腹中的孩兒養大，爲王爺開枝散葉，也好報答王爺對妾身的喜愛。”

“……”步妖妖差點憋不住笑了。

還喜愛呢，也不知道她那隻眼睛看出鳳軒對她的喜愛了，看敏夫人一副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無法自拔的模樣，她都有點不忍繼續刁難了，嘖嘖。

“你該慶幸你而今懷了身子，否則……本王妃有足夠的權利命人給你仗責幾十大板以示懲戒，甚至是直接逐出王府，通報官府將你抓起來。”步妖妖語氣頗爲嚴厲地喝了一聲。

敏夫人身形一晃，眼底也有一絲忌憚和心有餘悸。

是了，如果步妖妖非要抓著這點錯處不放，憑其正王妃的身份，的確有足夠的資格將她如此處置。

換做她是王妃，說不定還會故意揪著不放，藉機讓她剛懷上的孩子都給落了，還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給別人。

還好步妖妖沒這麼狠，估計也是顧及著她的肚子。

如果她真讓王爺的孩子有個好歹，就不信王爺心裡不會留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