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散盡,蝴蝶欲飛,時光輕盈,淺淺淡淡,最爲夢幻的是那似有似無的昨日美夢,最爲荒誕的是慌亂的心緒卻於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別院的夜晚並無前院的那般肅然,畫橋一邊的南蛇藤隨風招搖著身軀,晃動著妖嬈的身軀,在那夜明珠的照耀之下有著乳白色的奇怪光暈,一圈圈的暈散而開,有著酣酒之後的醉態,夜風清涼,南宮尋雙依舊安靜的把玩手中的淺藍色布料,似乎十分鐘情於那布料散發出來香味。
司徒雲舒無奈的搖著頭,湊近了南宮尋雙的肥手,細細的聞了聞。
香而不膩,散發著一陣陣的令人愉悅的味道,似乎是由名貴罕見的花香凝練而成,嬌人勾起一抹越發無奈的淺笑,那花言倒是十分的有趣,竟會喜歡這女孩子纔會歡喜的香料,這京城之中的世家小姐恐或是無一人會有這般的癡迷。
嘟嘟小嘴巴,肥呼呼的小手把玩著那布料,捏捏搓搓,翻過來翻過去玩的不亦樂乎,“咯咯……哈哈”歡樂地輕快笑聲不時的會響起,南宮尋雙的微笑越發的靈透,粉嫩無暇的小模樣十分討人歡心,肌膚勝雪,出水芙蓉。
司徒雲舒見狀,隨意慵懶的依偎在一邊,透過半盍漏窗微瞇剪影水眸,眼眸中的情緒有著幾許擔憂,今夜,無非再一次刷新了司徒雲舒對於南宮冥背後強大實力的認知,白單都是那般的令人不可小覷。
慵懶的姿態,長裙隨意曳地,隨意的散落,怡然自得之中有著無限的風情,纖細手指隨意把玩散落的髮絲,丹蔻清新誘人,肩若削成,腰若約素,長裙的顏色將這嬌人的肌膚襯托得越發出彩。
紅豆和巧兒安靜的站立在一邊,微垂著眼眸,任由房內的氣氛變得安靜。
只求今朝的歡悅誰不想要?但是許多的時候那種歡悅並非可以輕易得到,世間百態,恩怨終是難了,低聲的哀嘆,細語千回的的心思和那隕落的夏雨又有何區別?一樣的隱晦一樣的安靜,落下就是永世不見。
“咯咯,咕咕……”南宮尋雙玩的不亦樂乎,誰料,卻響了了不相適宜的聲音,瞬間,聰慧的尋雙便哀怨的瞧著自己的小肚肚,隨著癟癟嘴巴,可憐兮兮的看著一邊美膩的司徒雲舒。
“把手中的東西給額娘”,司徒雲舒身軀並未有絲毫移動,挑著精緻的遠山眉黛再次認真的看向了那可憐兮兮的粉嫩女娃。
聽懂了的南宮尋雙無限委屈的癟著小嘴巴,肥手捨不得的繼續捏著那淺藍色的布料,猶如羽翼一般的大眼睛撲閃著可憐兮兮的可愛光澤,很快,那雙眼睛裡面便出現了水霧……
見狀,司徒雲舒將視線再次移向漏窗之外,不再理會可憐兮兮的南宮尋雙,態度十分的決然。
“……額娘……嗚嗚……”南宮尋雙撅著小嘴巴,扭動著圓乎乎的小身軀向著司徒雲舒爬過去,再次不捨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布料之後便將那鬧心的淺藍色放在了司徒雲舒的手中。
嬌人隨意的伸手,將手中的布料遞給了紅豆,隨手端起一邊冒著熱氣的蓮子羹緩緩地攪動,香味,誘
人的傳來,尋雙那雙大大的眼睛渴望的看著那不停攪動的湯匙,吧唧了吧唧小嘴巴。
見狀,司徒雲舒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音,這……熊孩子……
呵呵,這塵世湮滅了滾滾紅塵,那曾經浩蕩的喧囂的於今日早已經隨風伴著那風塵消散了去,尋不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他,心口,傳來清晰的疼痛感,陣陣的揪痛,像是針尖一般在司徒雲舒的心口劃動。
司徒大將軍府,硃紅大門緊緊關閉,赤紅色的大燈籠之上龍飛鳳舞蒼穹有力的寫著大大的‘司徒’二字,森嚴,封閉的尋不得任何人氣,似乎,這裡一直以來便是這般的消寂一般,府門口那兇狠模樣的石獅依舊猙獰,尖銳的爪子並未有任何的變化。
一樣的尖銳,一樣的冰涼,觸摸不到任何的溫度。
一如,此時的司徒大將軍府。
昏暗的燭光隨著身影的移動若隱若現的搖晃著,火紅色伴著明黃色肆意的灼燒,尋不見夜明珠,除去桌子上那搖搖晃晃的紅燭便只剩下了一聲哀轉千回的低嘆。
餘音在這安靜的房間之內迴盪,一圈一圈的猶如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一般,魔障的循環,似乎激起了氣流的漣漪般永無休止。
“當真如此?”
“她想要的就是這般簡單,她家有恩於我!”
“簡單?呵呵,何其的簡單,賠上了一切的簡單……”
“……”
“不會有任何餘地了嗎?”
“嗯!”
“呵呵,如煙啊如煙!”
“……”
“老爺……”
話語有一聲沒一聲的傳來,隨著那搖曳的燭光透露出來滿滿的不知所云的氣息……不知曉那般的哀嘆是爲了什麼,更加的不知死寂般的沉默是因爲什麼。
恍恍惚惚,因果循環。
一聲聲安靜的詢問換來一句句沉靜的迴應,沒有波瀾,沒有任何反駁和激動,這一切,和諧的很不像話。
“既然老爺心意已決,身爲夫人自是會協助一臂之力”,燭光微亮,不安分的跳動了幾下又歸爲了平靜。
“這是我們虧欠雲舒的……”後面的話已經隨著昏暗的夜色隨意的消散在了空氣之中,聽聞不見,少去了不安分的燥熱,迴歸而來的是異常的涼爽。
黑夜,是在沉澱,亦或是在翻滾。
低聲哀嘆,千轉百回,愁緒,心緒,情誼何時相報的完?
今世的虧欠,是上世的債,今世還債,是爲了下一世的解脫。
“沙沙……”這夜色,終究是涼了幾分。
夏國,泱泱大國,有多少的輝煌戰績便會有多少見不得光的陰暗齷齪,而有一些的事情,等待的只是一個爆發的點,尋得正確的時機,便會了斷的宣誓。
司徒雲舒,將軍府三夫人庶出之女,出自煙花之處,無足輕重的女子,遂迎娶三夫人將軍府只譴去了一架軟轎,四個侍衛,並未有任何聲張,又因是煙花所處女子,在將軍府之中並不受寵,誕下了庶女便
煙損了去也爲有舉辦喪禮。
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去的時候同樣的悄無聲息。
這般的女子尤其不會引起有心之人的懷疑,大將軍的並不寵愛尤其不會引來絲毫猜忌,司徒雲舒安然的度過了十幾年並非是任由她在將軍府自生自滅,那只是,司徒大將軍一種無可奈何的保護罷了。
因爲,只有司徒雲舒完全遭到冷落,受盡委屈才會打消所有的猜忌,纔可以掩蓋的下去那一年前朝公主誕下愛女的風聲……
醜陋的紫紅色胎記,難纏的極陰體質,是因爲於生母腹中之時吸收了母體之中的毒藥罷了。
紅粉青蛾,年年代代都會出現驚爲天人的女子,那如煙便是前朝一抹濃郁重彩的色彩,玲瓏之姿態,玲瓏的一顆心,練就了一手令天地失色的琴技。
一夜慘遭滅門,陰差陽錯的混進了那進入宮中演奏的樂坊之中逃脫了性命,而那時候,如煙已經懷有了身孕。
前朝太子,如煙皇兄對司徒將軍有恩情,以故趁著一次陰差陽錯的時機,如煙成爲了司徒將軍的三夫人……那些過往,隨著時間的湮滅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如煙的請求司徒大將軍卻一直記在心中。
醉人的迷茫,承歡在今朝的倪麗之中,那牆角的金盞花也是越發的隨意,風吹過,最後一聲呢喃的聲音就那般的消散了去。
步步生花,似醉似顛。
花言隨意坐在草地上,脖頸間被精心的包裹,細潤的血光浸溼了幾分,那錦帛之上的光澤有著醉生夢死花的青澀,‘呵呵’低笑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右手掌上乾涸的鮮血散發著一股花言不喜的氣味,輕輕的皺起了眉頭,眼神再次看向長袖那殘布上。
空蕩的尋不到第二人,這漫天的花海之中,令人愉悅的芬香氣味於空中翻滾的肆意,交織於一起像是傍晚天際遠處的醉人五彩雲朵。
花言隨意躺下,顧不上手掌上的傷口,視線漸漸的放空,縱使是夜晚看不見平時最爲歡喜的花海心情卻還是一樣美麗。
不期然,想起了那會對自己卸下防備的粉嫩女娃,心中突然之間升起了許多一樣的感覺,這是第一次,因的一個女娃花言會感覺得到活著並非無趣的想法……
“花言,花言!哎呀呀,你這個貪玩的主兒啊!你說說,這夜晚你在這花海里面做什麼?”過了許久,一記活潑的聲音響了起來,隨著一陣小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隨著只聽見一聲清脆的‘啪’的聲音,那活潑的黑色身影便躺在花言旁邊的草地上。
“……”花言無聲,在夜晚之中,心緒卻是異常的安靜。
“哥哥!你怎麼可以不理小花呢?”蠻橫的搖著花言的胳膊,那活潑的小身影流露出十分不滿的味道。
“花兒,你終於知曉自己是一個笑話了……”花言灑脫的聲音之中,融雜了兄長的關懷,側眼看著一側被花家小心保護的女孩,心中升起了另外一種不同的安穩。
不同?嗯……是不同的。
蟲鳴‘唧唧’,豐富了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