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媽媽留下的信，喬安有些明白了，也認出了那個男人是誰——青城最有權勢的ST財團的總裁司徒熠。
她也姓司徒，呵呵。
喬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原來她出身如此高貴，原來她真正的媽媽那麼漂亮，那麼有氣質，可是爲什麼，他們家那麼有錢爲什麼要拋棄她？
一股怒火從心底竄起，喬安轉身洗了把臉，拉開門走了出去。
“你們是誰？”喬安問道，可她的眼睛一直鎖在唐靈臉上，美麗的大眼睛中滿是憤怒與仇視。
是的，仇視！她恨他們拋棄她。如今她就站在這裡，他們還能把她怎麼樣？
唐靈看到她的一瞬間，再也控制不住哭聲，踉蹌著朝她撲過去，“孩子。”
看到淚流滿面的唐靈，喬安有一絲疑惑，不過這比不能抹平她心中的恨意，輕輕閃了一下，躲開唐靈的擁抱。
“這位夫人，請問有什麼事情？”冷冰冰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彷彿一把利刃，一刀刀割著唐靈的心。
唐靈顫抖著，竟一句話說不出。
司徒熠見狀，上前扶住唐靈，“媽，你先到車上休息一會兒，我跟她談談。”
“不需要。”喬安打斷他的話，憤怒的瞪著這個比她高了一頭的男人，不，應該是她的哥哥，冷冷的說道：“請你們離開，這裡不歡迎你們。”
司徒熠皺了下眉頭，她眼中的憤怒那麼明顯，讓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萱萱，你是我的女兒萱萱，對不起，媽媽這些年都不知道把你弄丟了，真的對不起。”唐靈也看出了女兒的反抗情緒，哭著說道。
喬安看向她，“這位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否則，我報警了。”
“萱萱——”
“閉嘴！”喬安怒吼一聲。
她討厭那個名字，討要眼前的女人，竟然說什麼——不知道把她弄丟了？自己生的孩子，會不知道丟了？真是可笑。
還能不能找到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唐靈被她的吼聲嚇了一跳，眼淚卻流的更猛了，一口氣沒上來，身子漸漸軟了下去。
司徒熠感覺到她的異樣，急忙橫抱起她朝車上走去，“媽，媽，你沒事吧？”
喬安愣在原地，她真的很生氣，恨不得這些人立即從她面前消失，可看著暈倒的唐靈，心爲什麼那麼疼？疼得她眼眶都紅了，腳步不自覺的跟著移動了幾步，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車裡的情況。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淚流滿面。
司徒熠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簡陋的房子，二十來平的地方，書房、臥室、客廳、餐廳、廚房全包括了，廚房用一塊刷漆了木板隔開，一個簡易的排風扇充當抽菸機。
他高大的身軀一進去，房間就顯得狹小不堪。
一張簡易桌旁，三個人對坐著，喬安拿起水壺想給他們倒杯水，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他們這樣的人家，會嫌棄吧。
唐靈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眼淚又流了出來，急忙用手絹擦
，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書櫃旁邊一個老舊的相框裡，是喬安從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張照片，她都笑得眼睛彎彎。
不自覺的起身走過去，唐靈看著女兒的照片，眼淚一波比一波兇猛。
她的女兒，從小就這麼可愛！可她這個當媽的，卻一直都不知道！唐靈心中充滿了自責，所以——她決定用這一生來彌補女兒。
看到她的樣子，喬安心裡的怨恨一點點的瓦解，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恨這個女人，甚至——有一絲親近她的渴望。
司徒熠將兩份報告推到她面前，“看看吧，解釋永遠不如事實來得直接。”
喬安猶豫了一下，有些抗拒，她害怕真相會瓦解她最後的堅持。
見她僵持著不肯動，司徒熠緩緩開口。
“首先，我得向你道歉！當年你被抱出產房的時候，除了狠心將你換掉的那兩個女人，只有我見過你，你身上的胎記以及眉心的痣，我都看到了。”
喬安看著他，儘管沒有開口，可眼中的疑惑出賣了她。
“媽並沒有見過你。”司徒熠說著，將戶口本推到她面前，指了指最下面，長女一欄裡，赫然寫著司徒馨三個字。
喬安看過去，發現司徒馨的出生日期，竟然跟她的出生日期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還有剛剛司徒熠的話，難道她被人調換了？
可司徒那樣的大戶人家，怎麼會輕易的讓人將孩子換掉？拿女兒換兒子還能想通，拿女兒換女兒是什麼意思？
司徒熠將司徒馨的大體情況說了一下，最後說道：“上個月，司徒蘭亭帶著司徒馨去鬧媽，我才突然察覺司徒馨與我當年在醫院看到的小女孩並不像，還有她眉心沒有痣，之前我以爲她是愛美點去了，但詢問媽才知道，司徒馨從小就沒有黑痣。”
氣氛有點壓抑，頓了頓，司徒熠接著說到。
“就算你不理解，我也想告訴你，媽這些年過得很痛苦，對女兒的愧疚讓她從未察覺司徒馨在外貌上的異常，當然，司徒馨跟那個男人，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女兒像爸爸，也很正常。”
那個男人？喬安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那個男人，在我的記憶中，總共回家的次數不超過十次，而每次回家都只會給媽帶來痛苦。”
“！”
“還有你二哥，七歲的時候便被強行送到了國外的寄宿學校，每年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住幾天。”
“！”這消息一個比一個震驚。
喬安突然有些不安起來，對那個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恐懼，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看似平靜無波，可跳進去後卻有這麼多的心酸與身不由己。
“說這些，並不是讓你原諒，只是讓你明白事情的真相。”司徒熠說道：“當然，現在你還不能認祖歸宗。”
喬安苦笑了一下，“我從來沒想過認祖歸宗。”
“不，你身上留著司徒家的血，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回歸。”司徒熠霸道的說道，盛氣凌人的口氣根本不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
事實，他原本就沒有給她
反駁的餘地。
喬安握著小拳頭，“憑什麼？我叫喬安，不是你們口中的司徒萱，你們沒有權利干涉我的生活。”
司徒熠看著他，沒有開口，可冷酷的表情表明了他的決心。
喬安頓時有些氣結，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霸道？過分！
眼見女兒生氣，唐靈哪裡看得下去，瞪了司徒熠一眼，“熠，別嚇到你妹妹，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她還小，你讓著她點。”
溫柔的語氣，明顯的袒護，讓喬安心裡一暖。
這樣的溫柔，她好像從未真的感受過，媽媽很愛她，但卻從來沒有這種親密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母女間的天性嗎？
“萱……安安，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苦，都是我這個當媽的沒用，連女兒丟了都不知道，真的對不起，都是媽的錯。媽不求你原諒，只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能夠照顧你，彌補這些年對你的虧欠。”
喬安很想冷笑，彌補這些年的虧欠？難道你不知道生命無重複嗎？十九年的歲月，豈是能彌補的？
可開口時，她終究沒能說出那麼狠的話，有些賭氣似得說道：“十九年我都過來了，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安安。”唐靈痛苦的看著她，卻被司徒熠打斷。
“下週就是你的生日，也是司徒馨的生日。到時候司徒蘭亭會爲司徒馨開生日宴會，也會在那一天，聯合司徒家的族人，要求將屬於你的那份財產，轉移到司徒馨的名下。”司徒熠看著她，“那是屬於你的。”
“……我不稀罕！”原來是爲了分家產才找到她。
喬安頓時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委屈。
“不稀罕也是你的。”司徒熠不容置疑的說道：“包括固定資產以及股份在內，差不多有三十個億，我會在那天將那些資產全部轉移到你的名下，你如果不稀罕，可以自行處置，捐給福利院或者成立慈善基金會都可以。”
喬安驚住了。
三十個——億！她沒有出現幻聽吧？三十個億！換成錢，她住的這個小屋子都裝不下。
“喬安，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阻止。你流落在外這些年，我們愧對你，但人各有命，你能回到司徒家，也是命中自有安排。”
司徒熠想到了什麼，從手機中調出一個視頻。
“這是當年你被帶出醫院時監控拍到的，那個護士已經找到了，這是當年買你的人寫的收據。”
司徒熠將一份泛黃的收據連同視頻推到她面前。
喬安掃了一眼收據上的字，驚住了！這字跡，爲什麼如此眼熟？媽媽的字跡，這是媽媽的字跡！從枕頭底下翻出那封信，字跡如出一轍！
“不可能，這不可能。”喬安本能的搖頭。
如果這收據是當年買她的人販子寫的，那這代表了什麼？她不敢想象。
當她看到視頻拍下的人販在的畫面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儘管時隔近二十年，可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接過孩子的人販子，真是養育了她這些年的媽媽。
天彷彿塌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