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註定是一個不眠夜,司徒蘭亭雙眼通紅的看著漆黑的夜空,一想到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見不到她的馨兒,心就像刀絞一般疼,漸漸的,她眼中的血紅被仇恨取代。
司徒熠,你會爲你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薑是老的辣,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等他將馨兒送到國外,在他手伸不到的地方,她一定會救出馨兒,讓她自由。
而司徒熠,她也會讓他嚐到痛失親人的痛苦!
“夫人,剛剛接到消息,鍾先生回國了。”助理匆匆走進來。
司徒蘭亭眉頭緊緊皺起,收拾了一下心情,轉頭看著助理,“他回國了?什麼時候?”
“半個小時前下了飛機,大約半個小時就能過來了。”助理有些著急,司徒蘭亭對工作一向十分嚴格,對下屬對要求更是嚴格,讓她一直盯著那邊的狀況,她一個沒注意,鍾先生竟然已經落地青城。
而讓她意外的是,司徒蘭亭這次並沒有責怪她,而是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呵,動作夠快,這下不裝死了,竟然回來的那麼快,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我,鍾兆霖你只老狐貍,想要趁機擺脫我,沒門。”
這一次,她倒要感謝司徒熠將馨兒帶走,否則這時候讓他找到人,一定會要求做鑑定,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
現在馨兒被司徒熠藏起來,總歸生命不會有危險,等她先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收拾了鍾兆霖那隻老狐貍,跟鍾離那隻小狐貍,再去找她的馨兒。
“去休息吧,今晚也忙的夠晚了,早點休息。”司徒蘭亭丟下一句話,朝臥室走去。
司徒蘭亭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鍾兆霖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端著紅酒杯,三十年了,時間對這男人太過厚愛,給他的那份氣度,遠遠超過了在他臉上留下的時間的痕跡。
看著他,司徒蘭亭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曾幾何時,她也深深的愛著他,爲了他不惜一切。如果他們能有一個孩子,也許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麼糟糕的模樣。
“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國外逍遙自在的生活享受夠了?”司徒蘭亭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絲綢的睡衣,那是她最愛的顏色,平時她穿衣比較低調,唯獨對睡衣,她喜歡這樣濃烈的顏色,彷彿只有這樣的顏色,才能溫暖她內心的冰冷。
鍾兆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好久不見。”
聽到這句話,司徒蘭亭有那麼一瞬間的難過,瞧,她怎麼變得脆弱了?這原本就是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樣子,明明是夫妻,卻過成他們這樣相敬如賓也實屬不易。
不過,這也僅僅是表面上而已,實際上他們兩個人各自有自己的算計,也許從一開始,誰對誰都沒有用心過,不過是一段名副其實的政治聯姻罷了。
那句話,倒是讓她從傷感中清醒過來。
司徒蘭亭笑笑,在他對面坐下,“說吧,什麼事情,說完了早點睡覺,今天遇到些不開心的事情,心情不怎麼好。”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直視著鍾兆霖的眼睛,以證明自己沒有心虛。
“你還挺寬心的。”
鍾兆霖笑笑,“馨兒呢?好久沒見她了,每次看到她那張臉,我都忍不住想,簡直跟你一模一樣,你們姑侄倒是長得像。”
司徒蘭亭笑笑,“老鍾,我們什麼關係,沒必要拐彎抹角。”
鍾兆霖也笑笑,淺嘗了一口乾紅,繼續打太極,“沒什麼,只是覺得馨兒跟你長得特別像,倒是跟唐靈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纔是母女。”
反覆提到馨兒,司徒蘭亭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只不過,馨兒不在,她是絕對不會承認。
“侄女跟姑媽長得想像,那不是很正常嗎?”司徒蘭亭微微一笑。
有本事就拿出證據,否則說什麼都是廢話。
鍾兆霖看著她,也明白她的心思,不過,他既然回來,也不可能毫無準備的回來。
“嗯,確實如此。”鍾兆霖笑笑,“馨兒總歸是司徒家的人,現在被熠接回去,你也應該放心,你啊,從嫁進鍾家那一天,就沒停歇過,可以說沒有你就沒有鍾家今天的繁榮。”
這些話聽起來是感恩是誇讚,可司徒蘭亭卻聽出了另一層味道。
於是,她靜靜的看著鍾兆麟,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可你畢竟是個女人,辛苦了這些年也該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了,到處去走走,想去哪裡去哪裡,過幾年逍遙自在的日子也挺好。”鍾兆霖頓了一下,“鍾家也該補償你一下了。”
司徒蘭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這不是明擺著要她手中的實權嗎?她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是他想要就要的嗎?
“那我還真要感謝你這麼爲我著想。”司徒蘭亭笑笑,“可是,我這個人天生就是勞碌命,這些年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真要讓我到處去玩,估計我連覺都睡不好。還是算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誰知道我還能活幾年,再說吧。”
她纔不會答應。
話說的這麼明白,鍾兆霖也知道了她絕不會讓步的決心,無奈的嘆口氣:“你呀,看來還真是勞碌命。”
原本,他也只是想試探她一下,那只是個開頭,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面。
“你也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海外經營,只不過成績差強人意,在那邊的工作一直不怎麼順利,我想過很多辦法,也實踐了這麼多年,最終明白了一個道理——可能是我的原因,纔會導致海外市場一直無法擴張。”
司徒蘭亭聽著他的話,腦子裡百轉千回,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想讓她陪他去開發海外市場吧?那等同於空降,在那邊不僅不會有她的地位,在國內的位子,只怕也就被鍾離趁機取代。
好你個鐘兆霖,倒是分得清楚,鍾離總歸是他兒子,他這是要將鍾家所有的財產交給他那個兒子。
做夢去吧!
“海外市場?”司徒蘭亭笑笑,“我去那些國家,就跟白癡沒什麼兩樣,而且年紀大了,這樣的機會應該留給年輕人,讓鍾離過去幫你。吧”
“他不行,你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用了這麼長時間,國內的業務纔剛熟悉,這時候讓
他出國,我可不放心。”
鍾兆霖堅持。
“孩子終究要長大,反正你在那邊,趁著還能幫他,就讓他出去煅煉一下,你這不放心那不放心,這一切終究還是鍾離的,人活著哪裡沒有突發狀況,你說是吧,老鍾?”
鍾兆霖臉上露出一抹不耐煩,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麼牙尖嘴利。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該休息休息了。”鍾兆霖的語氣冷了幾分,態度也嚴厲了許多,“就這樣決定吧,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多讓你休息一下。馨兒走了,想必你心情也不好,就休息一陣,過段時間,如果你實在不適應,再繼續工作。”
司徒蘭亭臉上浮現冷笑,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嗎,她要真休息了,這段時間,就算他不出手,他那個兒子也會迫不及待的出手,她回來還能做什麼?看人臉色嗎?
但目前,也不適合跟他撕破臉。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如這樣吧,等我準備一下,去你那邊住段時間,你也把工作交接一下,我去的那段時間,你就什麼也不要做了,專心陪我。”司徒蘭亭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我爲鍾家當牛做馬,你也該補償我一下了。”
鍾兆霖皺起眉頭。
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們兩個人的夫妻情分早已名存實亡,他以爲這件事情是彼此心照不宣,她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纔不想看到她。
“你想去哪裡,儘管去,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只要玩得開心就好。”鍾兆霖語氣淡淡,“不過,我怕是沒時間陪你,那邊的市場一直都不景氣,最近又是經濟浮動期,萬一出點事兒怎麼辦?”
“你還真是能爲公司考慮。”司徒蘭亭看著他,這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如今只能將那份愛意埋藏在心底的男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剝奪她的權利,想想這三十年,她還真是心寒。
“不過,你不要忘記了,我是個女人。”司徒蘭亭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悲傷,“三十年,我嫁給你整整三十年,我爲了鍾家,付出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可你呢?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你難道就能心安理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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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夫妻,說這些有什麼用?”鍾兆霖語氣更淡了。
似乎非常討要跟她談論夫妻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司徒蘭亭苦澀的笑笑,“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也早點兒回酒店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公司裡說。”
司徒蘭亭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就沒有再交談下去的必要。
鍾兆霖是鐵了心要剝奪她的權利,既然如此,她也不會客氣。她一直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自從鍾離進了鍾家的門,她就更小心翼翼,凡事都爲自己留條後路。
看來,她不得不走最後那一步了。
鍾家的產業,她纔不稀罕。
她有她自己的商業帝國,只不過,離開之前,她也不會讓他好過,鍾家欠她的,她都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司徒蘭亭正在想著事情,鍾兆霖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下,回頭看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