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在戰場上,我正在竭盡我所能的奮戰。
奮戰至死,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選擇。因爲這就是我的立場,對於矮人帝國來說,他可以隨他所欲的,在他們認爲恰當的時候發動進攻。
而在他們發動衝鋒之前,我只能堅守陣地,孤軍奮戰。
要麼戰勝自己的敵人,讓自己的旗幟在戰場上飄揚,要麼被對方折斷自己的旗幟,成爲失敗者。
戰爭就是這麼顯而易見的,能夠讓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它殘酷的結果。
勝利的人和失敗的人,活下來的人和死去的人。
看著敵人一波又一波,猶如浪潮一般衝向我的陣地,士兵們正在竭力的阻擋著。
就像是大海可以日復一日地衝擊著岸邊的礁石,但是礁石,卻沒有辦法還手一樣。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就是這麼不公正。
帝國的軍隊,他們肯定有著足夠數量的碾壓優勢,能夠從正面擊敗我。
我必須要承認這樣的事實,而且我也不需要去否定他。
因爲我知道,如果正面和帝國軍隊進行對抗的話,那我肯定會有失敗的下場。
這點我從戰爭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是那又如何呢?這是一場不得不進行的戰鬥。
就像是大海的邊界,永遠都會是陸地一樣。
如果海浪不再拍擊著岸邊,那麼只能夠證明一點就是陸地經不存在了。
如果陸地存在著那麼勢必每時每刻,就會有海浪拍擊在岸邊上。
就算是宏偉的,猶如陸地也沒有辦法阻止海浪的衝擊,那麼我又憑什麼能夠阻止帝國軍隊對於我的攻擊呢?
我沒有辦法改變這一事實,我只能選擇接受這一事實,然後利用這一事實。
這是在戰場上,並不是大海與陸地的衝擊。
所以在這片戰場,是每一個人在不停地發生著衝突和交互。
是每一個人都在竭盡自己所能的想要殺死眼前的這個敵人。
這就是戰爭的本質,戰爭的本質從來都不是唯一一點,只要每個人看到了那裡面有著什麼樣的東西,那麼就可以說那就是戰爭。
一羣人像是瘋了一樣想要殺死另一羣人。
如果不殺死對方,那麼自己就要死,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雙方都必須要使出自己所有的才能。
在生與死的關頭,若是再不發揮出自己的全力的話,那麼就肯定會倒下。
這就是事實。
盾牌碰撞,然後暴露出破綻,看看誰先搶佔先機,揮舞出武器,那麼誰就能夠活下來,並且殺死對方。
這跟人與人的單獨交手不一樣,在戰場上所有的攻擊與防禦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在大規模的戰鬥當中,並沒有能夠讓人騰轉挪移的空間。
每個人都只不過是一個無聊的棋子,所有的棋子在一開始上場的時候,就被默認的判定爲,已經可以死去了。
因爲每個人都有著死去的可能,所以這樣才最大程度上的能夠不讓運氣影響戰爭的結局。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於每一位在戰鬥當中的士兵來說,他們的生死,也就徹頭徹尾的完全交給了運氣。
因爲沒有人在乎他們究竟能否活下來,人們只會在乎對於多數的士兵來說,他們能不能活下來。
雖然說我不是很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事實。
如果有一個抉擇的選項擺在我的面前,用犧牲一半兒的北方領域的士兵,去換取眼前帝國軍隊的全軍覆沒。
我會毫不猶豫的按下那樣的按鈕,我不管,活下來的人究竟是誰,我只是爲了勝利。
所以,這就是戰爭的事實,他殘酷冷血而又無情。
如果不是爲了獲得勝利而進行戰爭,那麼這場戰爭必然會失敗。
只要一切都已經發生你眼前,當人們只能夠在生與死之間抉擇出一個答案的時候。
那麼就沒有什麼別的理由和藉口,任何的理由和藉口,只會讓自己看上去顯得無比的猥瑣。
因此人的生命在戰場上猶如草芥。
就算是實力強大的戰士,在戰場上也不一定能夠發揮出自己強大的力量,這就是事實。
人的價值,在戰場上是沒有具體的體現的,也永遠不可能在戰場上獲得真正的體現。
就算是實力強大,那又如何能夠一個人摧毀一支軍團嗎?
對於任何一個習武之人來說,他們都清楚,真正能夠將自己的全部實力發揮出來的,是容錯率。
將自己所有的能力,利用到極致,纔算是最大程度的發揮出自己的力量。
可是在戰場上,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戰鬥的雙方都是不能夠選擇自己的環境和戰鬥的條件的。
如果在第一次試探性的交手跟接觸之後,發現並不能夠戰爭對方,那麼立刻收手後退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在戰場上,在吹響的號角聲下,沒有任何人,有著騰轉挪移的空間,背後永遠有著無窮無盡狂熱的士兵。
所以在接敵的一瞬間,就是沒有退路跟容錯的空間。
雙方必須要全神貫注,將自己的性命,都記掛在自己的第一次攻擊上上面,然後殺死對方。
能夠殺死眼前的敵人,也就意味著能夠在自己的眼前清理出一片空地出來。
背後永遠有著無數的士兵,熙熙攘攘,推搡著人羣,向著刀劍上衝去。
沒人有著退路,只能夠被人潮推舉著,衝向必死的境地當中,除非這場戰爭停止,否者士兵就不能後退一步。
而人在被長槍刺穿胸膛的那一刻時,不一定就會立刻死去。
垂死之人,他們會反手揮舞出自己手中的武器,刺向自己的敵人。
最終,在慘叫與哀嚎當中,當兩人張目欲裂,惡狠狠的盯著對方,想要注視著對方死亡,倒在自己的腳下。
只要對方先死,那麼自己就是獲勝者。
縱使兩人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縱使兩人必死無疑,他們也要這樣做,戰場之上,就是這殺人與被殺的境地。
鮮血流淌於大地上,尚未冰冷的屍骸躺倒在地,無人問津,活著的人正在殊死搏殺,聲嘶力竭的嚎叫。
人在這個時候,瘋狂的猶如野獸,也之後瘋狂猶如野獸,才能夠讓自己毫不畏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