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掛在牆上的雪地靴,到珍藏在玻璃櫃子裡的壯陽藥,亂七八糟無奇不有,我甚至還看到了一坨大便。
“這是什麼?大便也能拿出來賣麼?”我吃驚的指著那東西。
騎士看向我手指的方向,解釋道“先生您或許不知道,那是龍的糞便,這地方是接近龍之島的,每年總會有龍飛來飛去。”
我心想道,所以那些龍就這樣隨意大小便麼?
比如他們掠過某個貴族的車隊,忽然來了尿意,於是就爽快的一邊飛,一邊撒一泡,也不知道該說骯髒還是珍貴的液體從天而降,落在了某個貴族小姐身上,噫……
再或者他們飛累了,看著某個城堡蠻適合落腳,於是站在上面,順便在城主的花園裡來泡大便,算是付清了斜腳費。
綠意盎然的花園與龍糞交相輝映,好一幅壯美畫卷!
最後它再揚起尾巴,屁股在某根高塔上蹭蹭,把剩下的都蹭乾淨。
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他們是龍來,生來便是傳奇生物……
“那這麼一坨東西大概值多少錢?”我大概是腦抽了才問了這麼一句話。
騎士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會有鍊金師賣下這東西回去培養魔法植物,或者去做什麼,或許也就,十五到二十枚金幣?”
就這麼一坨東西,就會價值二十枚金幣麼?我想起了自己吃下的那塊烤肉,好像那樣的一塊也是二十枚金幣。
真可惜,如果我是龍的話,這樣豈不是能賺到很多錢?
我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這麼想,明明我一點都不差錢的,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收回了停留在糞便上的視線,跟著唐吉走上了樓,這裡是一間大通鋪,地上鋪著稻草,然後蓋上一張呢子毯子,這就是一張牀了。
不像是酒店燃燒著奢華的果木,這裡的壁爐裡燒著奄奄一息的柴薪,看起來火苗都隨時都可能熄滅的樣子。
就是這樣的壁爐,根本提供不了多少的熱量,幸虧臨冬城的建築大多都是石制的房屋,在外面塗上泥巴,花不了多少錢就能有良好的隔熱效果。
可是儘管如此,屋裡依舊還是有些冷了。
“就是這裡麼?”我皺著眉頭問騎士。
他聳了聳肩,雙手叉腰站在了一旁,一副全部都交給了我的樣子。
好吧,誰讓我答應了他呢?我蹲下身子,開始一個個順著地上的牀檢查過去。
第一張牀上有著一點麪包屑,看樣子是個喜歡吃東西的人,既然是馬戲團的,很有可能是搬東西的人,他要幹一些體力活,所以要一直吃東西。
牀鋪被壓的很死,是個大塊頭,看來我猜的沒錯,他是馬戲團裡負責打雜的傢伙,所以總要做到最後,也最有可能瞞著大家偷吃東西,距離門口最近,起身出門也不會打擾到別人。
我回想著自己在戲臺上看見的人,的確有著一個大塊頭,看樣子這張牀沒有調查的意義了。
“唐吉,你有沒有問過,他們走丟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身高,或者多少歲麼?”我轉身問著他。
“嗯,大概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比較瘦小,是領班的舞女從死人堆裡撿來的,一直在馬戲團裡當跑腿的。”唐吉想了想,回答了我。
這個回答基本滿意,一個十七八歲的瘦弱男孩,那麼去第二章牀鋪看看吧。
問起來有股刺鼻的香水味兒,是很低劣的香水,不像是我在艾維或者諾娃身上聞到的那種味道,只能說很廉價。
難道是一個女人麼?
我想著從枕頭上抓出了一根掉落的頭髮,太短了,不是女人,男扮女裝的小丑,這張牀是他的。
那麼第三張牀,乾淨整潔,沒有任何線索,這張牀甚至沒有人睡過的痕跡,鋪在呢子地下的稻草沒有被壓斷的痕跡,這張牀沒有人睡。
我一張的查看過去,但是人太多太雜了,這麼一間大通鋪,有可能不止馬戲團的人在這裡睡覺,做苦力的農夫,或者爲了省錢的小商人,都有可能住在這裡。
一個接著一個,沒有任何線索,汗臭味兒,被撕下來的字條,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著。
就算是真的在這裡能夠找到線索,那也分辨不出來,要從別的地方下手。
“不行,這樣沒有用,你知道他是多會失蹤的麼?”我追問著唐吉。
唐吉託著下巴好好想了一陣,說道“說起來我好像記得我見過那小子,穿的破破爛爛的,一直跟在那個領班的舞女身後面,髒兮兮的,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偷一樣。”
“還有呢?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有沒有比較顯眼的特徵。”
我追問道,既然見過的話,那麼如果能夠找到線索,一直找下去說不定就能認出屍體什麼的。
“恩,我並沒有注意,只是那個孩子看起來偷偷摸摸的,所有我多看了他兩眼,他們看起來早就在這裡住下了,至於那孩子失蹤的時間大概就是後半夜他們起牀的時候。”
起牀的時候?我走到窗戶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已經漸漸發白,馬上就要到清晨了。
不會有人綁架一個馬戲團的小傢伙,那麼或許是這個城市裡有女巫之類的人,還有可能就是那個小傢伙自己跑了。
既然他是被馬戲團領班從死人堆裡撿到的,那應該不可能自己逃跑,就是是逃走了,那個女人也不可能委託一個騎士來調查。
所以只剩下了一種可能麼?
這個小傢伙自己溜了出去,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總之他應該是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才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行動。
我低頭看見了釘子上掛著一小塊破布,很髒很舊的樣子。
看來我猜對了嘛,他應該是從窗戶翻出去的,不然爲什麼窗口會有著這種東西呢?
“跟我來。”我轉頭對騎士說了一句,自己從窗戶上翻了下去。
但是我顯然高估了他的身手了,就憑他那一身板甲,想要從窗戶上翻下來?
我看著他從窗戶上探出頭,一臉茫然的問著我發現了什麼,不禁搖了搖頭。
“從大門那邊下來吧,我在這裡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