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阿海阿初和宋子隆他們到鎮上巡視。毛小方在鎮上的各個山口都布了陣法。
偌瑤一個人坐在房裡,看著油燈中跳動的火苗,舍青今天的話一直在她腦海裡迴盪:“我丈夫只要再過三天,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了,可是就是因爲你們,所以纔會讓它死去,纔會讓我從此只能與孤獨爲伴?!辟棘幮难e想著,雖然她是妖,但她有和人類同樣的感情。
這時,毛小方從外面回來,他走到偌瑤房中,見她一個人獨自坐著,直到他走到她身後都沒有發現。毛小方輕聲叫道:“偌瑤。”
偌瑤這時纔回過神來,“小方,你回來了?”偌瑤的眼神若有所思。
“怎麼了,一個人在想什麼?”毛小方關心的問道,“你今天一天都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我在想舍青的那句話,”偌瑤站起來,慢慢走向窗口,“她說,‘我丈夫只要再過三天,它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了,可是就是因爲你們,所以纔會讓它死去,纔會讓我從此只能與孤獨爲伴?!辟棘巼@口氣,“她雖然是妖,但也有和人一樣的感情。我覺得她好可憐。”
“傻丫頭,你太善良了,這不過是她作惡的一個藉口?!泵》秸f道。
“不,她作惡雖然不對,但她對丈夫的這份感情卻讓我感動?!辟棘巹忧榈恼f道,“聞世間情爲何物,直叫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去,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渺萬里層雲,千山萬雪,隻影向誰去?”偌瑤一邊說道,一邊竟流下了一行清淚。
毛小方看到偌瑤的眼淚,聽著偌瑤的話,他明白了偌瑤心裡的感受,“偌瑤,你的一句‘隻影向誰去’已經表達了你的千言萬語。放心吧,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b影’,在以前,我很難想象‘隻影’的感覺,但現在,我告訴你,我完全可以體會的到。”
毛小方的話惹出了偌瑤更多的眼淚,“我知道,我知道。”偌瑤靠進了毛小方的懷裡,“我還覺得,覺得對不起瑰姐?!?
“玫瑰姑娘?”毛小方沒有料到偌瑤還會想到玫瑰。
“嗯,瑰姐現在也是‘隻影’。雖然感情的事不能謙讓,但我總覺得是我搶走了你?!辟棘幍难蹨I還是止不住,聲音裡充滿了自責。
“偌瑤,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毛小方心裡一驚,他推開偌瑤,“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就算沒有你的出現,我和玫瑰姑娘也不可能?!泵》絿@了一口氣,“玫瑰姑娘是個好女人,是個堅強而且有韌勁的女人,但我和她”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偌瑤重新靠回了毛小方的懷裡,“我想,我欠她是欠定了。因爲,我也好自私,如果讓我不要對不起她而放棄你,我做不到,做不到?!辟棘幒鋈缓ε碌木o緊靠著毛小方,用力搖著頭字字帶淚的說道。
“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毛小方這一生仰無愧於天,伏無愧於地,但也許,欠玫瑰的無法還了?!泵》匠脸恋恼f道。
山洞內,舍青正在運動,兩隻蛇妖正站在旁邊護法。
好一會兒,舍青才調息完畢?!胺蛉?,你沒事吧?”蛇妖問道。
“沒事了,哼,水偌瑤那個臭丫頭,竟然在我的茶裡放雄黃,害我提前暴露了身份,現在全部計劃都被打亂了?!鄙崆嗪藓薜恼f道。
“夫人,要不要我們去把那個丫頭殺了?!鄙哐f道。
“我又何嘗不想,殺了她,也讓毛小方嚐嚐失去的痛苦。但毛小方一直把她帶在身邊,想要殺她幾乎不可能?!鄙崆嗾f道。
“夫人,我們倒有一個辦法?!鄙哐f道。
“什麼辦法?”舍青顯然很有興趣。
“我們來個調虎離山,我們到鎮口去擾民,把毛小方引去,然後夫人就到伏羲堂殺那個丫頭。這樣,看毛小方到時怎麼救那個丫頭?!鄙哐苹恼f道。
“好主意,好,我們明天晚上就行動。到時,哈哈哈”舍青高興的說道。
夜幕開始降臨,伏羲堂內大家已經吃過晚飯,偌瑤、玫瑰、阿秀正追著幾個孩子餵飯。
“啊,你還跑,再不吃飯,我就餓你三天,看你還吃不吃。”玫瑰站在那,端著飯碗說道。但這種恐嚇對孩子來說絲毫沒有用處,他們照樣滿大廳亂跑。
這時,宋子隆和阿海跑進來,氣急敗壞的對毛小方說道:“毛師傅,我們的人在鎮口發現蛇妖了,她們還驅趕來了很多小蛇?!?
“我去看看?!泵》讲桓业⒄`,抓起八卦袋準備出去,想想伏羲堂留下來的全是女人,不放心,“阿海,你留下來照顧她們?!?
“是,師傅?!卑⒑4鸬馈?
看著毛小方離去的身影,大家心裡都很緊張。
偌瑤、玫瑰她們就在大廳裡面一邊和孩子們玩,一邊等毛小方。這時,忽然有敲門聲,偌瑤自從毛小方出去,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此時聽到敲門聲,以爲毛小方回來了,高興的說:“會不會是小方回來了,我去開門?!?
偌瑤正要去開門,阿海機警的攔住了她,“不會是師傅,師傅去了才一會兒,不可能這麼快回來的?!?
中人聽阿海這麼說,都覺得有道理,而敲門聲越來越急,心裡不禁緊張。阿海提高嗓門,“誰呀?”
外面沒有回答?!拔梗馇瞄T不說話,你到底是誰?”玫瑰忍不住問道。
這時,門忽然“嘭”的一聲被震開了,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舍青。
“啊,舍青”衆人驚呼,孩子們嚇得都躲到了玫瑰、偌瑤、阿秀的後面。阿海狀著膽問道:“舍青,你好大的膽子,我們沒有去找你,你竟敢到伏羲堂來?!?
“哈哈哈,有什麼不敢的,毛小方不在,伏羲堂又能算得了什麼?”舍青囂張的說道。
阿海心裡暗叫道:“糟了,師傅中了她調虎離山計了?!?
“舍青,你不要再錯下去了,你離開這,我想你丈夫也不想看到你因爲報仇而丟失性命呀?!辟棘幷f道,她腦海裡還留著舍青當日的話,對她存在同情。
“離開?哈哈哈”舍青嘲笑般的大笑,“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叫我離開,現在毛小方不在,我看你們怎麼逃的出我的手掌心?!?
“偌瑤,你別和她廢話了,我們快走啊?!泵倒逡呀涱I教過蛇妖的厲害了,看舍青的氣勢肯定更厲害,於是,拉著孩子想叫大家跑。
“哼,想跑?”舍青飛身朝偌瑤進攻,“臭丫頭,壞了我的計劃,我今天要你好看。”
“偌瑤快走”阿??闯錾崆嗍切n著偌瑤來的,連忙出手攔住舍青。
“師兄,我來幫你?!卑⑿闫鹕韼椭⒑?。
“就憑你們?不自量力?!鄙崆嗾f道,只是幾招便把阿海阿秀撂倒在地。舍青朝偌瑤走去,玫瑰見此,心裡雖然害怕,但她最講道義,偌瑤平時和她還算不錯,更何況偌瑤曾救過她,便憑著自己的一點武功底子也幫偌瑤擋著,但畢竟她是人舍青是妖,玫瑰和舍青拼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倒在地上的阿海見情況不妙,連忙拿出毛小方給的焰火放向天際。
而此時,毛小方正和宋子隆他們尋找蛇妖的蹤跡,但一路找來,根本沒有蹤影。這時,天際忽然閃出阿海求助的焰火,衆人擡頭看到,毛小方大驚,“糟了,伏羲堂出事了?!薄皫煾担杏嬃恕!卑⒊跻惨庾R到了?!拔覀冓s快回去。”於是,毛小方讓阿初帶著一隊人繼續巡視,自己和宋子隆帶著一些人往伏羲堂趕。
伏羲堂內此時真的是情況危急,雖然大家都受了點傷,但都還是皮外傷,阿海用盡一切招術想托住舍青等毛小方回來。但阿海、阿秀畢竟道法未精,玫瑰又不懂道法,偌瑤拼命的護著孩子,大家都有點顧此失彼。這時,舍青踢開阿海,飛身撲向偌瑤,手正好碰到了偌瑤的脖子。衆人大驚,但都已經來不及了,偌瑤嚇得腳下一絆摔到在地,而正在這時,偌瑤脖子上的玉佩發揮了威力。玉佩吸收了毛小方的道法,舍青一碰到,便像觸電般彈開了?!澳恪鄙崆辔罩?,大驚。
衆人見此,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一點。
“沒想到毛小方還給了你一道救命符。”舍青狠狠的說道。她心裡盤算著,這塊玉集聚了高深的道法,我想殺這個丫頭很難辦到。忽然她想到了一旁早就嚇壞的孩子。舍青飛身朝孩子進攻,阿海、阿秀、玫瑰、偌瑤連忙撲過來來開孩子。舍青見半天都收拾不了一個丫頭,她心裡怒火中燒,她將身上的毒液,沿著手指甩向衆人。阿海阿秀互住四個孩子滾到一邊,偌瑤正好一閃也躲過了。而玫瑰也已經躲過,但一個孩子卻跑到了一邊,眼看孩子就要出事,玫瑰和偌瑤同時撲身想互著孩子,但偌瑤的距離近一點,首先護著了孩子,而毒液正好濺到了偌瑤的眼睛。
這時,毛小方他們趕到了,“妖孽,”毛小方喝道。
舍青見毛小方回來了,一驚,心想以現在的功力與毛小方鬥,吃虧的一定會是自己,於是無心戀戰便往外逃。毛小方見此,便和宋子隆他們追了出去。
偌瑤的眼睛有點火辣辣的疼,玫瑰扶著她坐下,阿秀打來一盆水替她擦洗眼睛。
“偌瑤,怎麼樣?”阿秀問道。
“沒事了,已經不疼了?!辟棘幬⑿χ卮?,擦洗過以後真的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沒事就好了,這個舍青真是狡猾,居然用調虎離山,還好毛小方回來了?!泵倒逍挠叙N悸的說道。
偌瑤睜開了眼睛,笑著說:“阿秀,剛剛舍青走的時候把燈都弄滅了嗎,怎麼不點上呢?”
大家看著燈火通明的伏羲堂,偌瑤的話讓所有的人都一驚,阿秀不敢相信的問道:“偌瑤,你說什麼?”
“我說把燈點上呀。”偌瑤微笑著重複了一遍。
玫瑰,阿秀,阿海都驚得相互看著對方,玫瑰驚愕的將手在偌瑤面前晃動,但她絲毫沒有反應。見衆人沒有動靜,偌瑤不禁心裡有點慌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有點燈是不是?”
大家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阿海問道:“偌瑤,你看不見我們嗎?”
阿海的話讓偌瑤確定了心裡的感覺,她拼命保持著平靜,靜靜的說道:“這麼說,我瞎了。”
阿秀連忙安慰道:“不,不會的,可能,可能只是暫時的?!?
“是呀,偌瑤,等毛小方回來,那個臭道士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別擔心,別擔心?!泵倒灞贿@突如其來的變故也驚住了,她擔心的安慰著偌瑤。雖然偌瑤的出現讓她沒有了追毛小方的機會,但自從禍仇事件之後,玫瑰不但不討厭偌瑤,反而真心的喜歡偌瑤?,F在看到偌瑤眼睛看不見了,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不,我不要他知道我瞎了,我不要他看見我這個樣子。我不要,我不要。”聽到毛小方的名字,原本想拼命保持冷靜的偌瑤忽然崩潰了,她摸索著往外走。
“偌瑤,你做什麼?”玫瑰和阿秀連忙拉住激動的偌瑤。
“偌瑤,你別擔心,師傅一定有辦法醫治你的?!卑⒑R矂裰?。
“不,我不要他知道,我不要,不要?!辟棘幒ε碌淖ブ倒搴桶⑿愕氖?。
“好好,你別緊張,我們來想辦法,我們來想。”玫瑰和阿秀安撫著偌瑤。
毛小方和宋子隆他們一直追到郊外,但沒有追到。最後毛小方回伏羲堂,宋子隆帶著手下去和阿初會合。
毛小方回到伏羲堂的時候,偌瑤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廳的圓桌邊,玫瑰,阿海阿秀都坐在一邊。
“師傅,你回來啦?”阿秀首先叫道。
偌瑤聽到阿秀的叫聲,連忙也微笑著叫道:“小方,有沒有捉到舍青?”偌瑤藏起了自己的傷心。
“被她逃了,”毛小方坐到偌瑤身邊,嘆了口氣,“沒想到她居然會調虎離山,還好我及時回來了,否則你們”毛小方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禁心有餘悸,他絲毫沒有發現偌瑤有什麼不對勁,更沒有發現偌瑤看不見了。
這時,偌瑤連忙把手邊的茶遞給毛小方,這是阿秀特意爲她準備好的,大家都緊張的看著他們。毛小方接過茶,他絲毫沒有發現不對勁。
大家不禁鬆了口氣。這時,阿初從外面回來,“師傅”
“阿初,你怎麼回來了?”毛小方問道。
“哦,我回來看看師兄他們有沒有事?!卑⒊踝矫》缴磉叄瑤煾担阈淇诰`線了?!鞍⒊趺榈搅嗣》叫淇谟袀€小逢。
“一定是剛剛追舍青時被樹枝鉤到了。”毛小方沒在意。
“哦,那就叫偌瑤補一下嘛?!卑⒊跻淮綑C會,就喜歡捉弄偌瑤。
“是嗎?阿秀,你幫我拿一下針線?!辟棘幒ε旅》綍鹨尚模B忙說道。
玫瑰,阿海阿秀都嚇了一跳,偌瑤現在這個樣子如何爲毛小方逢袖口。
“一會換下來再補不可以呀?!泵倒逭f道。
毛小方見這麼多人在,讓偌瑤就這麼逢袖口不免有點尷尬,也說道:“這點小口子,不用了?!?
“大口子就是從小口子變的,而且一會兒就忘了,就現在吧?!卑⒊踝灶櫟怪枵f道。
“二師兄”阿秀衝他使眼色,但阿初不明白。
偌瑤怕大家這個樣子會引起毛小方的懷疑,便笑著說:“阿初說的對,阿秀,你就幫我拿一下吧。”
阿秀沒辦法,只好幫偌瑤拿來針線。毛小方把手伸過來,看著偌瑤替自己縫。偌瑤此時眼前一片漆黑。她憑著記憶,儘量以最正常的動作摸索到袖口的裂縫,然後一直保持著微笑,一針一線的開始逢著。大家都緊張的看著偌瑤,他們好怕偌瑤會扎到自己的手指。玫瑰看著偌瑤所做的,她不禁心裡感動,她忍不住問自己,要是她是偌瑤,她做的到嗎?
好不容易,偌瑤逢好了。她咬斷了線,準備把針線放在桌上,但一時拿捏不準位置,針線放空了,落到了地上。
阿秀他們看到這,一下子就秉住了呼吸。偌瑤也驚了一下,她怕自己會漏出破綻,緊張的伏下身拿針。她心裡緊張,慌忙的在地上摸索著,但怎麼也摸不到,毛小方看著針就在腳邊,但偌瑤卻在不停的摸索,他心裡忽然有了疑問,甚至是出現了害怕。他俯下身撿起了針,不動聲色的對偌瑤說:“針在這呢。”
大家都緊張的看著這一幕,偌瑤心裡怕極了,“哦,針太細了,一時沒看見?!辟棘幯陲椀恼f道。
毛小方不相信的看著偌瑤,他心裡也開始緊張了,想想故意說:“偌瑤,你幫我把八卦袋放到神臺吧?!?
大家心裡急得不得了,阿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大家的表情覺得有點怪。聽到毛小方的話,偌瑤也驚了,她根本看不見八卦袋放在哪。偌瑤心裡想著,既然叫我拿,應該就在桌上了,於是便在桌上摸索著。但八卦袋在毛小方回來時就放在椅子上了。阿初不可思議的看著偌瑤,看著偌瑤的樣子,毛小方證實了心裡的疑問,他一下子就抓起偌瑤的手,“偌瑤,你的眼睛?”
大家都知道毛小方已經看出來了,偌瑤也知道了?!拔?,我”偌瑤害怕了,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阿初不相信般的問大家:“偌瑤怎麼了?”
“師傅,”阿海阿秀不知道該怎麼和毛小方說。
“偌瑤,你”這個變故太大了,毛小方不敢相信的握住了偌瑤的肩膀。此時,偌瑤撐不住了,她心裡此時的怕不是任何人能體會的,她撲倒了毛小方懷裡,“小方,我看不見了,看不見了?!辟棘庍@時終於放聲大哭,哭出了心中的恐懼和無助。毛小方的心隨著偌瑤的哭聲而疼痛,她感覺到了偌瑤的無助與恐懼,他緊緊的抱著她,希望因此可以給她安全。
大家看著毛小方和偌瑤的樣子,心裡也難過極了。以前玫瑰一看見毛小方抱偌瑤就會心裡生氣,但此時,她沒有生氣,有的卻是爲偌瑤難過。“偌瑤怎麼會這樣?”阿初問道。
“是舍青。”阿秀說道,於是,大家把原因告訴了毛小方和阿初。
“該死的蛇妖”阿初咬牙的說道。
“毛小方,你有沒有辦法治好偌瑤的眼睛?”玫瑰問道。
“一定可以的。”毛小方擦著偌瑤的眼淚,“別怕,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黑暗中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大家都會陪著你。”
“嗯,”偌瑤點點頭,不知道是因爲哭完後還是已經讓毛小方知道了真相,偌瑤此時心裡沒有這麼怕了,似乎又恢復了平靜。或者在她心裡,只要毛小方在,就算不能看見,但她能感受得到。
毛小方扶著偌瑤和大家到了藥房,“偌瑤,你別擔心,師傅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眼睛的?!卑⑿闩闹棘幍募绨?。
“是呀”玫瑰、阿海阿初也都安慰著她。
“偌瑤,你放鬆,我幫你看看眼睛。”毛小方對偌瑤說道,他俯下身,小心的翻開偌瑤的眼皮仔細的檢查著。
“師傅,怎麼樣?”阿初急急的問。
“偌瑤,你的眼睛”毛小方對大家搖搖頭,他覺得自己的心被四分五裂的拉扯,痛到了極點,再看看偌瑤,看到在燭光的照射下,她的臉龐雖然沒有了剛纔的恐懼和無助,但卻仍有一絲緊張和脆弱。
“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看不見了?”偌瑤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不是的,偌瑤,毛小方,你快想想辦法?!泵倒蹇粗鵁o助但又堅強的偌瑤,她心裡充滿了感動和佩服。
“是呀,偌瑤,你不要哭,師傅一定有辦法的,你別哭,這樣對眼睛也不好?!卑⒑Uf道。
“偌瑤,別擔心,也許這是上蒼存心要考驗我們,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我不相信命運對我們會這麼殘忍?!泵》骄o緊的握著偌瑤的手。
毛小方堅定的話語給了偌瑤信心,她的勇氣、樂觀、雄心壯志在這一剎那間似乎全都回來了。
大家都回房休息了,這一晚,毛小方沒有回房,他留在了偌瑤的房裡。
偌瑤對毛小方說道:“小方,我沒事的,你回去休息吧,這些天你還要捉蛇妖,不好好休息怎麼可以?”偌瑤體貼的說道。
“沒事的,今晚我留下來陪你。”毛小方扶著偌瑤走到牀邊坐下。
“小方,”偌瑤心裡忽然填滿了自責和害怕,“我不但幫不了你,還成了你的負擔和包袱,我,這樣一個殘缺的我,你,你還要我嗎?”
聽到偌瑤的這句話,毛小方的心絞痛了,“要,我當然要。我不大會表達感情,更不會甜言蜜語,但我要告訴你,你早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坦白說,在我的一生中,斬妖除魔,我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冷靜,剛強的的人,但是和你在一起時,我一點也不。我怕失去你,真的好怕。就像上次逼迫和你分開,真的讓我痛徹心肺。而此時的你,就像是一隻剪斷翅膀的小鳥,我只能加倍的疼你,照顧你?!?
聽著毛小方的這一席話,偌瑤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和溫暖,“你說的好溫暖,每一個字都深深刻進我內心。”偌瑤的眼睛溼潤了,“這樣一個殘缺的我,你也把我看成珍寶。如果我還是悶悶不樂,不振作坐起來,那我就不配做你的偌瑤了。”偌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哪怕我永遠瞎掉,我也要做個快樂的瞎子?!辟棘幧焓治⑿χ》降哪?。偌瑤雖然外表柔弱,但內心卻是一個非常勇敢的女子。
偌瑤字字剜自肺腑的話讓毛小方有說不出來的心酸和安慰,“信任我,依賴我,我用祖師爺的名義起誓,終身愛你,照顧你,千秋萬世,致死不渝?!?
而此時,玫瑰因爲想看看偌瑤來到了她房外,而毛小方和偌瑤的對話完完全全的落入了她的耳朵。她此時的心不禁開始迷惘了,事實上,也許很早以前她就開始迷惘。毛小方和偌瑤的情,如果作爲一個局外人來說,她會很感動,但是她卻偏偏放不下對毛小方的感情。她迷惑了,開始不斷的思索。因爲她常常因爲偌瑤的所做的種種,而感覺偌瑤才更適合毛小方。但是她該怎麼辦?她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