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棲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她微紅的眼眶讓她有些自責,也自知自己沒法子說服她,沈洛棲微微嘆息,別開眼:“這件事白青雲也知道,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向他求證。”
說罷,一旁的灌木叢又有了動靜。
沈洛棲臉色一沉,難不成這麼快就追上了?不應該啊,就算那一箭它死不了,應該也會掙扎很久,不會這麼快追上來的。
正想著,只見一個人從灌木叢裡扒了出來,定眼一看,是薛柏青。
沈洛棲這才放下心來,收起手裡的弓和箭。薛柏青上前,還沒來得及和沈洛棲說上句話,後面的灌木叢裡,蘇落雁一股腦的擠了出來,摔在地上。
“誒呀!痛死我了!”蘇落雁跌坐在地上,揉著屁股。
沈洛棲看了看蘇落雁,薛柏青便解釋道:“半道上遇見的。”
沈洛棲轉眸,點了點頭,接著,蘇傾城和秦若敏便跑了過來。
“快走吧。”秦若敏道:“待會兒那些畜生該追上了。”
看樣子,她們也受到了紅眼惡狼的伏擊。
衆人點頭示意,沈洛棲轉身扶起地上的北月婉,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但是當務之急,是要從這裡出去。”
北月婉知道沈洛棲說的對,今天不從這裡出去,就更別說問清楚事情的原委了。可是,一想到沈洛棲,她就覺得既狠又不甘心,她一把甩開沈洛棲手,什麼也不說,就扒開人羣往前走。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自然也不敢作聲。
幾人來到獵場的入口,不出所料,入口已經被結界封住,而結界外面,沒有一個人影。
“看樣子,咱們是著了道了。”薛柏青道。
“那……那現在怎麼辦啊?”蘇落雁愁苦著臉,她本來也只是來湊熱鬧的,好不容易求著蘇傾城把自己帶進來,沒想到被她碰上了這種事。
沈洛棲環顧四周,按理來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應該會首先想到來出口這裡一探究竟,可如今出口這個地方出了他們幾個,卻是沒有一個人。
“我們得回去。”薛柏青道:“肯定出事了。”
“回去!!”蘇落雁一臉不可置信:“不是吧,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回去幹嘛?回去給那些狼送乾糧啊?我不要。”
沈洛棲自然是明白的,以她和薛柏青的武功或許還能勉強逃生,可蘇落雁她們去簡直就是找死。
“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薛柏青接著道:“現在這個結界被人加強了不少,想破,那是不可能的。這樣吧,我和沈將軍去林子裡看看,你們留下。”
幾人面面相覷,蘇傾城和秦若敏相視一眼,道:“我們也要去。”
“不行。”薛柏青果斷回絕:“公主和蘇三小姐都不會武功,你們得留下來保護她們。”
無奈,兩人只得作罷。
“那你們小心點。”蘇傾城還是有些擔心。
薛柏青點了點頭,轉眸看向沈洛棲:“我們走吧?”
沈洛棲擡頭看了眼薛柏青,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北月婉。
北月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你去吧。”她緩緩啓脣,目光卻從未落在過沈洛棲的身上。
見她不放心,秦若敏站出來道:“沈將軍放心,有我和傾城在,定不會叫公主傷了的。”
沈洛棲點點頭,臨走時深深地看了一眼北月婉,她知道,現在北月婉還在氣頭上,聽不進什麼解釋,而她現在也沒空解釋,她只是道:“保重。”
……
兩人沿著出來的路再一路進去。
一路上安靜極了,除了偶爾的風吹樹葉的聲音和些許的蟲鳴,便再無其他了。
“我以前就覺得奇怪。”薛柏青自嘲的一笑:“一個養在鄉下的野丫頭,本應該對外界一無所知,怎會像將軍這般智勇雙全還處變不驚。我早該想到,你應該並非池中之物。”
沈洛棲微微一愣,這是在誇她嗎?她有些不好意的笑笑,歪頭道:“是……誇我?”
薛柏青笑著點頭,沈洛棲笑笑:“還是頭一次呢。”
薛柏青笑笑:“可能,人們眼裡的活閻王,並非像將軍這般吧。”
是啊,所有人都覺得,真正的沈洛棲不應該是她這樣的吧,可是,傳言終歸是傳言,怎能真信?
“那人們眼裡的活閻王是什麼樣子的?”沈洛棲問。
薛柏青笑笑:“自是不及將軍本人萬分之一。”
話音一落,前方的樹蔭下就傳來斷斷續續的掌聲,薛柏青一驚,下意識的將沈洛棲護在身後。
“說得好。”那人道:“薛公子對沈將軍還真是瞭解呢。”
看不清那人的樣貌,薛柏青也不敢貿然上前:“閣下是?”
但憑著聲音,沈洛棲就分辨出來:“是,是夜瑾瑜。”
薛柏青微微一楞,就見夜瑾瑜撥開罩住臉頰的樹枝,緩緩的從陰影下走出來。
“小美人兒真聰明。”他搖開摺扇,盈盈笑道。
沈洛棲別開眼,雖然早已習慣了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但還是有些不忍直視。
她擡眸,看向薛柏青:“我們走吧。”
薛柏青微微點頭,抓起她的手腕轉身就走。與夜瑾瑜擦身而過的瞬間,另一隻手被夜瑾瑜抓住。
沈洛棲一個踉蹌,回頭瞪向夜瑾瑜:“放開!”
夜瑾瑜挑眉笑道:“不放。要放也是他放。”
“三殿下。”薛柏青眉頭一擰,眸光一沉:“您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吧。”
夜瑾瑜眸光一凝,冷笑道:“爺強詞奪理?呵,爺就是理!”說罷,將沈洛棲猛的往自己身邊拽,沈洛棲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薛柏青也不肯鬆手,用力一拽,將沈洛棲又拽了回去,他道:“沈將軍不願意和殿下走。”
夜瑾瑜冷笑:“她跟你說的?”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誰。
“放手!”沈洛棲實在受不了了,用力掙脫兩個人的手,這兩個人是把她當成什麼小貓小狗了嗎?她有些吃痛的揉了揉被捏的痠痛的手腕,道:“我自己走,誰都不跟。”
說罷,不等兩個人有所反應,沈洛棲已經往前走了,兩人只得作罷,訕訕的跟了上去。
“對了三爺。”沈洛棲忽的想起什麼,她問道:“我記得進來的人不止我們,那剩下的人呢?”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還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在林子的深處。”夜瑾瑜回答:“我和蘇陌止進來是最後進入獵場的,結界也是我們開啓的。可當我們發現不對勁時,結界已經被更換了,所有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