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疑惑,小七七就拿著糖葫蘆一蹦一跳的走了進去。
“蘭姐姐你看。”她踮起腳,將手裡的糖葫蘆舉的老高了。
蘭蹲下身子,將手裡的盆放在地上,看著小小的丫頭笑了笑,道:“好,丫丫真棒。”
小七七滿足的咬了一口糖葫蘆,似乎覺得還不滿足,又咬了一口,硬是將兩邊的腮幫子塞的鼓鼓的。
蘭見了即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她擡手揉了揉小七七的臉,道:“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說罷,站起來端起盆子就要往廚房走。這時,她一擡頭,眼角卻瞥見了什麼東西,臉色一變,手裡的盆子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她三步並做兩步衝向坐在院子裡一邊吃糖葫蘆一邊玩布娃娃的小七七,不由分說抱起她就往裡屋走,可還是晚了一步。
一大羣人衝進了院子裡,將原本就小的院子堵了個水泄不通。
小七七抱住蘭的脖子,將臉埋進蘭的頸窩:“姐姐我怕。”
蘭抱著小七七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沒事……沒事的……”
說著,一個身穿錦衣,杵著柺杖的男人在僕人的攙扶下從木門外走了進來,看了看蘭和她懷裡的小七七,一招手,旁邊的人紛紛上前,兩個人將蘭摁住,一個人將小七七抱走。
“不!!”蘭死命護著,可終究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大,最終還是將兩人分開了。
拉扯之下,小七七手上的糖葫蘆掉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蘭連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您了,她只是個孩子,她才三歲啊,求您放過她,求你了求你了……”
一個個結實的頭磕在地上,男人卻無動於衷,被抱走的小七七被送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蹲下身子,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擡手擦掉了她嘴角沾著的糖漬,看了一眼地上的糖葫蘆,道:“好孩子,跟叔叔走吧,叔叔賠你一串新的,好不好?”
小七七沒有說話,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蘭,蘭衝她搖頭,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摁住了腦袋。
男人強行將小七七的腦袋轉過來,道:“別看她。”
說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站起來,看著地上小聲啜泣的蘭,諷刺道:“你說你啊,自己都養不活,還偏偏要在河裡撿這麼個小娃娃,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蘭小聲啜泣著,害怕的瑟瑟發抖,男人接著道:“你最不該的就是瞞著我。”
說罷,一招手,一羣男人就將她連拖帶拽的往房裡拉。小七七轉頭,看見這一幕拔腿就要去追,卻被男人一把拉住了小胳膊。
“好孩子。”男人笑著,眼裡盡是寵溺:“跟叔叔走,叔叔帶你去好多的糖葫蘆,好不好?”
小七七不從,扯著胳膊想跑,這一舉動卻成功的激怒了男人,他瞬間收起了笑臉,臉色一沉,一把提起她的後領,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扔給一旁的侍衛,侍衛將她牢牢抱住,任憑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不多時,蘭被人拖進了屋內,屋內的男人們“嘭”的一聲將門關上,隨即傳來蘭的嘶吼聲已經衣服被撕碎的聲音。
小七七被人強迫著抱著,她太小了,興許還不知道蘭會發生什麼,也並不知道這意味這什麼,她只是害怕這些人,於是“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夜瑾瑜站在一旁,只能眼睜睜看著,卻是無能爲力的。
突然,畫面一轉,是一個陰暗潮溼的牢房裡。
剛纔那夥人,抱著小七七到了刑拘臺這邊,燒紅的烙鐵被偶然濺到的水花灑上,弄得滋滋作響。
他們講小七七放下來,一個人將她摁住,另一個人拿著烙鐵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看她白嫩的小臉,緩緩將手裡的烙鐵靠近。
小七七隻是瞪著大眼睛看著,想反抗卻被人摁的死死的動不了。
“慢著。”是剛纔那個男人,他轉動著小拇指手上的玉扳指,眼眸微瞇,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道:“這丫頭,烙在手臂上。等長大些,應該是個上等貨色,可不是蘭那種能比的了的。”
“是。”
拿著烙鐵的人揮了揮手,接著又上來幾個人,不由分說的將小七七摁在板子上,挽起她的衣袖,爲了防止她掙扎,將她摁的死死的。
烙鐵落下,只聽“滋滋滋”作響,下一刻整個牢房都傳來小七七撕心裂肺的哭聲,和皮肉燒焦的味道,不僅僅是夜瑾瑜皺起了眉頭,就連一旁的獄卒都默默地閉上眼睛,不忍直視般轉過了頭。
可沒過多久,哭聲漸小,直到完全消失。她太小了,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酷刑,痛的直接昏死了過去。
一旁的男人不爲所動,只是端起一旁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道:“帶下去,別讓她死了。”
“是。”
隨從應了一聲,抱起沈洛棲就出去了。
緊接著,畫面又是一轉。
是夜。
繁華熱鬧的街道上,挨家挨戶喜氣洋洋,掛滿了紅燈籠和彩燈,連接上的小地攤都貼起了紅紙。
這樣的景象,夜瑾瑜認得的。這分明就是逐鹿城一年一次的花燈會,是臨近過年時纔會舉辦的,在沈洛棲的記憶裡怎麼會有這個?
雖是共情,但識海會挑選出主人記憶尤其深刻的事情提供給共情者的,這麼說,難道沈洛棲原本是逐鹿人?
正想著,一轉頭,就看見一個乞丐打扮的小女娃坐在路邊,還是三四歲的樣子,手上包著粗布。明明是剛下過雪的天氣,她卻赤著腳,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縫了許多補丁的衣服,凍得她直打噴嚏。
別的乞丐都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像各個路過的人要錢,而她就跪坐在路邊,一動不動,面前放著一隻破碗,紅著眼眶,臉上還有清晰可見的手指印,想來是剛捱過打。
就在這時,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走到她面前,細細的打量著她。
小男孩長相俊美,和夜瑾瑜有七八分相像,看這身綢緞便知道是個世家公子。
再定眼一看,夜瑾瑜瞬間就認出來了,這小男孩正是小時候的他。
這麼說起來,他還記得,那次的花燈會他和邱雲、丘壑偷跑出皇宮,是要去找回孃家的母后,也就是當時的祁皇后的,半道上,他好像的確遇到了一個行乞小女娃,他記得那時,他見她長得乖巧,又是剛受過委屈的樣子,便將自己親手做的同心結送給了她,難道那小姑娘就是小時候的沈洛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