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恭謹(jǐn)行禮的姜暖之三個人,空氣恍惚停滯了一般。
謝侯爺也懵了懵,難以置信地僵硬轉(zhuǎn)頭回去。
等來等去就等到這麼個小娘們兒?
“這是什麼意思?”他近乎將眼珠子瞪的掉了下來,盯著面前的幾個人瞧。
只見面前爲(wèi)首的是一個身量較小、皮膚白皙的貌美姑娘,一身寬大的官袍和她那一張小巧的面容有些格格不入。
雖說此時她嘴角帶著淡笑和衆(zhòng)人抱拳行禮,但著裸露在外的小巧白皙的手,以及她的模樣,著實(shí)瞧著像是小孩子在學(xué)大人強(qiáng)撐的模樣。
她的身側(cè),也只跟著兩個人。
左邊兒一個女子,生得甚是結(jié)實(shí),倒是有幾分面熟,大抵是從前黎戎的部下;另外一人,通身上下一身黑衣,大斗笠將整張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從他佝僂的脊背上不難看出,顯然此人年歲不小了。
所以,他們等了半天,就等到了兩個女人帶著一個老者?
等等,他們是怎麼敢就這般闖入了攝政王府的?
黎戎就不怕自己直接將這幾個人直接拍死?
張大人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啊,他也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動聲色的看了姜暖之一行人,隨後又向著身旁的蕭遠(yuǎn)山看過去。
身邊蕭遠(yuǎn)山此刻也在看姜暖之,只是不消片刻,他的視線就向著門外看了去,黑黝黝的眸子裡頭醞釀著的情緒叫人著實(shí)有幾分猜不透。
張大人視線從蕭遠(yuǎn)山身上慢慢挪開,又落在了中間的那籠子中的秦凜的臉上,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許蛛絲馬跡。
只見籠中的秦凜竟也是一臉訝然的模樣,那張嘴張得老大,整個人都沒回過神來的模樣。
張大人:“.”
多年不見,黎戎這是用的什麼計謀?
他如今竟然丁點(diǎn)都摸不到頭腦.
詭異的氣氛在周圍緩緩蔓延開來,一時之間衆(zhòng)人都沒有說話。
姜暖之兀自觀察了一圈,自然瞧見了放置在面前的籠子,以及籠中的人,不過只是瞧了一眼便是挪開了視線,而後道:“聽聞王爺宴請,家中阿戎生病不能前來,我便厚著臉皮,前來替夫君赴宴。
下官不曾進(jìn)京,不過聽阿戎說,從前黎家和王爺乃是姻親,這些都是從山裡的一些乾貨,贈與王爺和王妃吃個新鮮。”
姜暖之說的甚是真誠,瞧了一眼身旁的冬藏。
冬藏在進(jìn)門瞧見那籠子的時候,眼眶就已然泛紅,此時她聽了姜暖之的話,便是將一個籮筐砰的一下放在地上。指尖已經(jīng)嵌入血肉,眸中洶涌的恨意近乎奪眶而出。
姜暖之安撫的握住了冬藏的手,冬藏擡頭對上姜暖之篤定的眸子,才堪堪深吸口氣,安靜的站在姜暖之身後,垂下了眸子。靜靜等著。
蕭遠(yuǎn)山瞧了一眼地面上放著的筐子,裡頭放著晾曬好的各樣山珍,不多,且都是京中街頭尋常就能買到的,大荒產(chǎn)這些東西,但大是紫蘑榛蘑靈芝人蔘一類的。品相可比這些要好的多。
蕭遠(yuǎn)山一時間竟然有些想要發(fā)笑。
好久沒人敢站在他面前糊弄他,甚至連遮掩都懶得遮掩。
“無知婦人!” 謝侯爺沒蕭遠(yuǎn)山那般有定力,瞧見姜暖之的東西直接氣笑了。一腳將姜暖之的蘑菇踢翻。
“不過路邊隨便買的,還敢說什麼山裡的乾貨?”
“你該不會以爲(wèi)王爺真的叫你這等無知婦人來吃飯的吧?”
謝侯爺冷冷逼近,陰鷙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姜暖之:“說!黎戎有什麼陰謀?他又在玩什麼把戲?如今,弄一個小娘們來,到底意欲何爲(wèi)?若是說不明白,就別怪本侯不會憐香惜玉”
謝侯爺怪笑一聲,砰的一聲將大刀放在了姜暖之身前,深深地插入地面。
姜暖之後退一步,似害怕一般,眨巴眼睛道:“侯爺這話是何意?阿戎他病了啊,今日難道不是王爺設(shè)宴要我一定到嗎?難不成不是來吃飯的?”
謝侯爺一時間也懵了幾分,恍惚對上姜暖之只覺得一身的力氣竟是打到了棉花上頭似的,氣怒下瞪眼睛:“你這婦人,還不老實(shí),你你找死啊!”
此時,身體壯大的謝侯爺此時橫眉怒目,一張臉上寫滿了兇殘,而和他對視的女子身量嬌小,面色緋紅,眸子裡頭含著水氣,恍若被嚇到了一般,後退了兩步。
張大人瞧見這般場景,一臉一言難盡。
他甚至覺得,黎戎是故意的,故意激他們擺的這麼大的陣仗,然後再派遣老弱婦孺刻意羞辱他們。
反正,就對面這三個人,不說王爺,就是他一個首輔,親自來見都莫名的丟臉。一時間有些不耐的補(bǔ)了一句:
“姜醫(yī)師既來了,想必也是個識時務(wù)的,說吧,黎戎到底什麼時候來。說的清楚明白,倒免你自己受皮肉之苦。”
姜暖之自然也察覺到了衆(zhòng)人壓根沒將她看在眼裡,不過也正常,畢竟她不過一個小小女子,如今在宮中做七品太醫(yī),說是七品,但是也沒有實(shí)權(quán)。
別說她這芝麻大點(diǎn)的官職,便是高員想要踏入這攝政王府,也是難如登天。不過,越是不不防備她越好,她要的就是這樣。
當(dāng)下只道:“下官說的清清楚楚,怎麼諸位耳朵不好使啊?我阿戎如今在家中養(yǎng)病,沒法子出來。也出不來,王爺尋我來做什麼,大可和我說。對了,阿戎還讓我接一位兄弟回去,聽說他在王爺府上做客。名字好像是叫秦秦.哎?秦什麼來著?”
“秦凜?”謝侯爺厭蠢癥犯了,這都記不住?
“哎,對,就是秦凜。”姜暖之一拍手,隨後對著謝侯爺笑瞇瞇的道:“謝謝您啊!”
謝侯爺這話說完,再次被氣笑。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就憑一個小賤人?還敢來此挑釁?你當(dāng)這是什麼地方!”
謝侯爺說著,下一秒瞇起眼睛猛地棲身,手腕直接奔著姜暖之的咽喉而來,試圖扣住她的脖子。
“老伯!救命!”隨著姜暖之這一聲,她身後的黑衣老者猛的一動。
衆(zhòng)人只覺黑影閃動間,謝侯爺便是連姜暖之的衣角都沒碰到。
謝侯爺瞇起眼睛來,再次和黑衣老者對上,然而不過一個照面,二人便是直接對上了一掌。
砰的一聲。
謝侯爺而後連退了數(shù)步後堪堪站定,他甩著自己發(fā)麻的手,兀自震驚的擡頭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