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慧見著兩人賽的開心,駕著馬兒溜溜達達的走了好一陣,見著個茶寮,便下馬向店家討了碗茶喝,隨便在這兒等等姜離和爾凌藍。
沒過多久,果然就有了馬蹄聲傳來,店家趕忙上前迎客,婧慧擡頭,楞了。
來的人她的確是認識,而且才見過沒多久,不過不是姜離和爾凌藍,而是方纔她們借馬的李彧,和陳潛。
陳潛在家中看書飲茶興致正高呢,就見著李彧直接闖了進去,拉著他就要往外走,被李彧拉出了府,才終於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既然人已經出來了,那便跟去瞧瞧吧。
兩人也拉了馬,追著姜離她們過來了。
李彧家的馬他自然是認識的,還以爲三人在茶寮裡休息呢,近了一瞧卻只見著了婧慧一人。
“她倆呢?”李彧疑惑的問到。
“賽馬去了啊。”
店家給兩人也端上了茶水。
“嚐嚐,還挺甜的。”
李彧嚐了口,笑瞇了眼,“嗯,好喝。”
“姜離姐不是說你騎馬很厲害嗎?怎麼不和她們一起比比。”
婧慧好笑,“她隨口胡說的你也信。”
李彧鬱悶,見著陳潛一直在不停的張望,便提議道,“要不,去找找她們倆?”
陳潛嘆了口氣,“就算去找,也不知道她倆都已經跑到哪裡去了,說不定你人沒找到,她們先回來了,還又得去找你。”
姜離和爾凌藍確實是一路狂奔,眼見著跑出了好幾公里,兩人也沒分出個勝負,無奈停馬掉頭返回。
茶寮離著城門不算遠,是姜離她們返回時的必經路。
婧慧、陳潛、李彧的三匹馬都栓在外頭,兩人一眼便見著了。
下了馬,也進了茶寮,四方的小桌已經做了三邊,陳潛正要起身給姜離讓座,就見著婧慧往邊上挪了挪,姜離靠著婧慧坐下。
“你功夫是誰教的?”爾凌藍好奇的問著姜離,“在北燕,我可是有好幾十個師父,我看著,你哥功夫也挺好的,你們倆是一個師父教的?”
姜離搖頭,“大哥是在軍營裡練出來的,府上了不少護衛(wèi),算起來應該和你差不多,有很多師父,集百家之長。”
“你呢?”
“我只有一個師父,是小時候父親從府外請回來的。等我大了,他便離開了。”
“這樣啊……”
“姜離姐的師父可厲害了,”李彧往前一湊,說道,“軍營裡的武教師傅以前和戰(zhàn)師父打過一次,那功夫,兩三下就把武教師傅給打趴下了。我和翊哥去纏了他好幾會,可惜,他就是不肯教我們。”
姜離驚訝道,“他還和武教師傅打過。”
“可不是嘛,那時候戰(zhàn)師傅剛進府,沒人知道他功夫好,他還帶著妧慧、婧慧都教過。”李彧嘆氣,“你們可不肯練,後來大傢伙知道戰(zhàn)師父功夫好了,他反倒不肯教了,就待著林府專心的教你一個人。”
姜離低頭好似想起了些以前的事,笑道,“說起來,還真是。”
陳潛突的出聲,“戰(zhàn)師父,真是挺關心你的。”
“?”姜離疑惑,“你又不練武,對他也有興趣啊?”
“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你在剛到的那幾天,辛以煙也好,比武場也好,我都覺著不像是你本身的性子,倒像是演出來的。”
爾凌藍轉著茶杯,又看了看陳潛和李彧,笑了,“的確是在裝,不過也不是故意的。其實現(xiàn)在燕國,早已是一團亂,我上面有兩個哥哥,爲了爭權是將燕國鬧得人仰馬翻,兩個人也是恨不得你死我活。這次燕國突然發(fā)戰(zhàn),就是我大哥的意思。而我會跟著使團一起來,也是爲了向楚國求救。”
“求救?”
“邊境的那些國家盯著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的燕國已經危機四伏,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戰(zhàn)爭,燕國就完了。所以我必須要尋找依靠,楚國國力強盛,自然是我的首選。”
陳潛輕笑了聲,“你就不怕,楚國也乘人之危?”
“自然是怕的,”爾凌藍道,“不過有位高人和我說,若是楚國也想著趁此機會吞併的話,一旦發(fā)兵,其他虎視眈眈的國家也不會任由楚國吃了燕國這塊肥肉,單國較量是比不過楚國,燕國成爲楚國的囊中物,那我提前投誠,或許還可以避免一場戰(zhàn)爭。而如果他們聯(lián)合起來,或許還真能和楚國拼上一拼,只是那樣,就免不了是一場惡戰(zhàn)了。”
姜離感慨,“戰(zhàn)爭之中,受利的能有很多人,可受苦的,只是那些普通老百姓。”
爾凌藍點頭,“那位高人,也是這麼說的。”
李彧歪著頭,有些想不通,“那你設法讓辛以煙進端王府,和去比武場也是求救?”
爾凌藍笑道,“我去比武場確實是想提醒你們小心,這次和我一同來的使臣胡勒根其實是我大哥的人,我大哥一向好戰(zhàn),我怕他手下也會這次比武中動手腳對楚國的幾位少將不利,要是傷了人,那便傷了兩國的和氣了。至於以煙,我們倒也算不上太熟,她身世挺可憐的,這次也是我大哥想把她塞進楚帝的後宮,若是真能吹上耳邊風,倒是省力了許多。不過我們進城那日在馬車上,楚雲(yún)恆騎著白馬走在最前頭,我看著這人風度翩翩,以煙看他的眼神也有幾分的仰慕,便想著若是進了他的府邸不是比深宮要好上太多了嗎。”
婧慧疑惑的問道,“辛以煙的身世很可憐嗎?”
“我只知道她是個孤兒,好像是被從小養(yǎng)在大哥府上的,我大哥府上這類的女子其實有很多,大約都是些年輕貌美又乖巧聽話的。”
陳潛沉著臉,“用來送給高官,拉攏地位嗎?”
爾凌藍苦笑,“應該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父皇從不管這些事,大哥也從來不許我去他的後府。”
李彧感嘆,“這麼說,倒確實是有些可憐。”
“你來求救的事,可和陛下說了?”姜離問到。
“剛到京師時便說了,陛下已經答應我不會發(fā)兵燕國,我將以煙的事也一併說了,她既然是大哥準備拿來進獻的美人,胡勒根就必然會前方設法把以煙送到陛下面前,所以我那日在宴會直接點名端王,陛下就如此痛快的答應了。”爾凌藍解釋道,“比武場上我突然要比試,也是爲了做給胡勒根看的。”
姜離不解,“你就確定會有人應你的挑釁?”
爾凌藍笑了,搖搖頭,“自然是已經商量好的。”
姜離瞇眼,“合著你們商量好了,擺我一道的?”
“這倒不是,”爾凌藍解釋,“那日看臺上,我也沒猜到兩位少將軍贏的如此漂亮,我會功夫胡勒根早就知道了,依著我此前的表現(xiàn),此時是必定會出言挑釁的,可我心裡也沒底,我是先見著陛下給了我個眼色,才如此做的。”
姜離來氣,“還是老狐貍。”
五人坐了許久,歇的也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回了。
正鬆著繮繩呢,婧慧突地走到姜離身邊,小聲道,“我覺得辛以煙有問題。”
“?”姜離想了想,小聲的問道,“你覺得爾凌藍在說謊?”
“她說的沒有問題,”婧慧搖頭,想了半天,又說不出個道理來,“我就是有種直覺,覺得那個辛以煙不對勁。”
姜離看了婧慧半天,笑了,“你也想太多了,那個辛以煙你正式的見上一面都沒見過呢,她是冷漠了些,可我也沒瞧出她有什麼壞心來。”
兩人正說著,就聽著前方李彧大聲喊到,“快啊,你們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姜離拍了拍婧慧,“就是真不對勁也和我們沒關係,別想太多了。”說著,翻身上馬,一拉繮繩,掉頭追陳潛他們去了。
婧慧嘆氣,想一想,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也追人去了。
另一頭的林府裡,楚雲(yún)恆在林謙書房聊了會兒,便跟著齊翊一同出來了。
想想爾凌藍跟著姜離走了,從宴席之後,自己便一直忙碌比武的事,都沒來得及和妧慧見過面,此時又多了個辛以煙,便趕緊央著齊翊去將妧慧尋來,可千萬別生了自己的氣纔是。
齊翊盯著楚雲(yún)恆良久,嘆氣,無奈將妧慧約出了林府,交到楚雲(yún)恆之後,好聲叮囑了楚雲(yún)恆一番,切莫再發(fā)生上次的事,別離開就時間留給了二人。
妧慧從見著楚雲(yún)恆起,就始終悶聲不說話,她只要一想起楚雲(yún)恆府中又多出了位美人,她心裡就難受。
楚雲(yún)恆拉過妧慧,老辦法接著用,向著妧慧訴了一片自己的真心,又將錦緞的事提了起來,交代妧慧決不可將這事再次提起,楚帝已經知道了,不追究便過去了便是,若是提及,兩人怕是都跑不了。
妧慧心驚,趕緊應下,心中又對楚雲(yún)恆有了些抱怨,這都是些什麼笨主意,這下自己在楚帝的心中怕是留不下什麼好印象了。
楚雲(yún)恆趕忙安慰,柔聲細語的和妧慧說道,“我已經和母妃說了我們倆的事了,你知道的,母妃一向疼我,你又如此招人歡喜,母妃連句反對的話都沒說。父皇那邊,下次再找個機會好好表現(xiàn)一番便是了。你可別忘了,我的正妃可是必出林府的。”說著,楚雲(yún)恆颳了下妧慧的鼻頭,將人再度擁入懷裡。
妧慧驚喜,馮妃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六哥的事,還默許了,一想到著,什麼辛以煙也就被妧慧給忘在了後頭,北燕來的側妃又如何,楚雲(yún)恆的正妃只能是林家人。
可妧慧卻不知,楚雲(yún)恆這話中有幾分是真的,馮妃的態(tài)度可遠不如楚雲(yún)恆話中的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