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尹門內(nèi),面具人指著滿滿一箱的黃金,對姜離說道,“這是三年來,關(guān)於‘北燕之戰(zhàn)’買賣的分成。”
姜離挑挑眉,表示很滿意。
面具人接著說道,“按道理,本應(yīng)該由門主的接待的姑娘,只是不確定姑娘歸期是何,門主無法長期待在此處,才和姑娘錯過了。”
“無妨,你們門主想來也是貴人事多,無須爲(wèi)我一個小角色特意滯留。”
“姑娘這就輕言了,在門主看來,姑娘絕不是小角色那麼簡單。”說著,面具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羊皮紙,遞給姜離。
姜離疑惑的接過,打開一看,只見是副標(biāo)記的密密麻麻的地形圖,“這是?”
“這是目前立尹門的所有據(jù)點,”面具人回答道,另外又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姜離,“這是我家門主讓我轉(zhuǎn)交給姑娘的,拿著它,立尹門的人見了,自會聽姑娘的。”
姜離接過玉佩,低頭看著,玉佩通體透明,玲瓏精巧,一陣淺淺的暖意在掌心蔓延,玉質(zhì)溫潤如羊脂,一看便知是一塊上好的暖玉。玉佩的工藝也不簡單,一面雕著那邊綿連的山川,另一面則是水鄉(xiāng)之景。
面具人提示道,“姑娘不妨透光看看。”
姜離看了看面具人,走到窗邊,對著光將玉佩舉起,只見兩面的風(fēng)光山水,在陽光之下,竟顯出了“立尹門”三字。
姜離驚訝的回頭看著面具人,“這是門主特別設(shè)計的,他處完全無法仿製,但立尹門的人一看便知。”
“不顯山,不露水,卻能讓知道的人一眼便識出來。關(guān)鍵,它還很漂亮。”
“門主也是這麼說的。”
姜離斜著眼睛看了看面具人,“你張口閉口都是門主說,你家那個門主還說什麼了,一併說了吧。”
“門主說,如果姑娘願意,不知可否再和立尹門做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
“璟、恆。”
姜離驚訝的看著面具人良久,將臉轉(zhuǎn)開,“你們門主的心還挺大,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吧。”
面具人笑了笑,沒有否認。
“楚雲(yún)璟也好,楚雲(yún)恆也罷,但凡皇子就有奪嫡的機會,你們別忘了,楚帝可不止這兩個兒子。”
“這麼說,姑娘心中有更好的人選?”
姜離斜著看了那人一眼,見他依舊面色如常,沒好氣地說道,“不用套我的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楚國的下一個皇帝是誰,和我一丁點的關(guān)係都沒有。同樣的,我也勸你們門主一句,若只是想發(fā)展立尹門,皇位這種事,最好別插手。”
現(xiàn)在的姜離對這個世界也是充滿了疑問,太多沒發(fā)生的事依舊發(fā)生了,皇帝是究竟是誰,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
然而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會和立尹門做這個生意,這不同於北燕之戰(zhàn),傳些莫名的消息出去,反而能打亂有心人的心思。
而楚國的下一個皇帝,這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可以說這都不止是楚國的事。
不說,一來她不想再和楚雲(yún)恆扯上什麼關(guān)係,哪怕是利用楚雲(yún)恆賺錢;二來,姜離根本不清楚立尹門到底是和背景,它是江湖門派,也是消息聚集地,一個剛剛興起的門派,又熱衷於消息的流傳,姜離很難不懷疑,在立尹門的背後是某個國在支撐,說白了,就是爲(wèi)了這個國吞併另一個國探聽情報。
“姑娘何出此言?”
“江湖人一旦碰了朝堂事,不是風(fēng)光無兩就是慘敗收場。偏偏大部分還都是後者。”姜離告誡道。
面具人聽完了姜離的一席話,突然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門主果然沒有說錯。”
姜離聽著有些疑惑,有些震驚,轉(zhuǎn)而,又歸於平靜。
“你在試探我?”
“抱歉,”男子向著鞠躬行禮,“爲(wèi)了立尹門未來的發(fā)展我不得不確定姑娘的用心。”
“這樣就確定了?”姜離覺著有些好笑。
“至少可以確定姑娘,有些事,姑娘爲(wèi)了錢,不會做。”男子很坦白的回答。
“其實每年,都有不少的人藉著各種各樣的藉口想和立尹門搭上關(guān)係,有爲(wèi)錢,有爲(wèi)權(quán)的,反正理由也是花樣百出。雖然門主很相信姑娘,但身爲(wèi)的立尹門的一份子,我還是謹慎爲(wèi)好。”
姜離驚訝道,“你們門主相信我?”
“他總是有種莫名其妙又格外相信的直覺。”男子無奈的回答。
姜離失笑,“怎麼聽著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
男子攤攤手,坦言,“的確就是如此。”
姜離挑眉,這門主在這男人著聽著,似乎還有些不太靠譜的意味。
“姑娘不生氣?”男子有些意外。
“我看著很像那種動不動就動氣的人嗎?”姜離反問,“你也是爲(wèi)了立尹門好,同樣的如果有人刻意接近林家,我也會和你戒備,所以,沒有什麼好氣的。”
男子望天,“好像,他莫名其妙的直覺,又對了一次。”
姜離伸手拿茶,茗了口,不做聲。
男子揮手,讓小廝退下,行到姜離身邊,在對面坐下,“其實,姑娘也是有目的的吧。”
姜離擡眼,看著男子,將茶杯放下,笑了笑,“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
“只要不損害立尹門的利益,我等樂意相助。”
姜離反問,“你可以代表整個立尹門?”
“這是門主的意思,”男子歪頭,笑笑的,說道,“不過我想,我也確實可以代表。”
說著,男子將面具一摘,面具之後,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額外招人,年紀看著也不大,笑起來眼眉彎彎。
姜離挑著眉仔細打量,片刻,男子疑惑的問到,“在下長得很醜?”
“不醜,反而很好看。”姜離將打量的目光收回。
男子自我介紹,“在下立尹門白虎堂堂主黎風(fēng)。”
立尹門下分有四個堂口,分別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命名,四堂口由四位堂主掌管,而四位堂主則直接聽命於立尹門門主。說白了,那位立尹門的門主其實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因爲(wèi)他有四位集齊能幹的堂主爲(wèi)他處理了所有的事。
而姜離眼前這男子,竟然就是白虎堂的堂主黎風(fēng)。
“原來是白虎堂堂主,姜離失禮了。”
黎風(fēng)搖搖手,“不會,姑娘的性子,很招人喜歡,也就沒有失禮一說了。”
“堂主就莫要打笑我了。”
黎風(fēng)依舊笑著,誰知道面具之後,白虎堂堂主竟是一張?zhí)焐男δ槪皷|西姑娘收好了,買賣嘛,立尹門因爲(wèi)姑娘已經(jīng)大賺了一筆,暫時還沒有別的地方需要勞煩姑娘。”
姜離點點頭,將羊皮紙與玉佩收好,“應(yīng)該的。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離開了。”
說著,姜離起身,準(zhǔn)備離開。
黎風(fēng)也跟著一併出來,剛到門口,黎風(fēng)問到,“姑娘這東西不帶?”
黎風(fēng)說的,正是立尹門這三年給姜離的分成,那滿滿一箱的黃金。
“我兩手空空而來,怎麼搬這一大箱子的黃金走,留在這吧,哪日我需要再來拿便是。”
“姑娘如此相信我們?”
“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不相信你們的理由。更何況你給了我玉佩與地圖,說起來,我已經(jīng)賺了。”
顯然,姜離的話黎風(fēng)十分的滿意,於是乎,“這樣吧,姑娘稍等片刻,這些錢,全部存進日升錢莊,日後姑娘需要,直接去取便是。”
“日升錢莊?”姜離默唸道,隨後點點頭,“也好。”
黎風(fēng)笑著也不說話,身後一小廝,聽著這話,趕忙便跑去辦理。
“掌櫃的是堂主?”
“嗯。”
日升錢莊是楚國的最大錢莊之一,同時日升錢莊也不止在楚國一國,四海各國,日升錢莊均有分鋪。
這遍佈四海的產(chǎn)業(yè),居然是立尹門的買賣,還真是讓姜離吃了一驚,同時她更加的確定,立尹門的成立,根本就不是爲(wèi)了錢,更多的,還是那來自五湖四海的消息吧。
“姑娘別誤會,日升是我個人的買賣,和立尹門毫無關(guān)係。”
姜離暼了黎風(fēng)一眼,不回答。
“堂主叫我名字吧,姑娘什麼的,聽多了不太習(xí)慣。”
黎風(fēng)撇嘴,頗有同感的問到,“那你能否也叫我名字呢?堂主什麼的,真不好聽。”
姜離點頭,“好啊。”
“堂主,辦好了。”小廝在跑來,遞給黎風(fēng)一張票據(jù)。
姜離忍著笑,看著黎風(fēng)輕嘆一口氣,無奈的接過,遞到自己。
“黎堂主,多謝了。”
說著,姜離大笑著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
姜離剛走,從屋頂上落下一人,“堂主貌似很開心?”
“和那傢伙說的一樣,這姑娘果然很有意思。”
“不會告訴她太多事情嗎?”暗衛(wèi)擔(dān)心的問到。
“沒事,這次,我的直覺和門主一樣。”黎風(fēng)轉(zhuǎn)身回房,出聲交代到,“那個,叫什麼厲安的,去安排兩個人好好教他,你親自盯著。”
“是。”
“再派個人去和門主說一聲。”
“是……”
“林府也幾個人盯著,有問題隨時向我彙報。”
“……”
“皇宮也是,讓他們盯緊點。這次北燕可是有備而來,大楚的天,也快翻了。”
“……”
黎風(fēng)猛地停住,回身瞪著暗衛(wèi)。
“是……”
黎風(fēng)笑,“去吧。”